夏有雨看何银宝带的行李包裹比谁的都多,大包小包的而且很多都是吃的,也笑容可掬的跟何妈妈说:“是啊阿姨,以后大家都是一个寝室,就是一个大家庭,肯定会互帮互助的,这个……有吃的一起吃,有喝的一起喝……像兄弟一样的……哈哈哈哈……”
何妈妈听罢,忙说:“对了,带了好多吃的呢。”边说边又拉了一下何银宝。
何银宝来到宿舍之后就一直牢骚满月复,一脸苦相,听到吃的,顿时精神起来。一拍脑袋,从一个大旅行包里拎出两个大大的购物袋,一股脑儿把东西倒在傅博的桌子上,塑封的鸡腿什么的满满的盖在傅博收拾整齐的书上,傅博整齐的桌子上顿时又是一片凌乱,傅博赶忙退到一边。
别看这何银宝对人好似爱理不理的,人却很是大方,边招呼着大家吃,边自己撕开一包鸡腿,还不忘把一包吃的递给何妈妈。
话说大家光顾着说话,也忘了时间了,此时已经下午五点多,看到吃的,肚子确实有点饿了。
何妈妈说:“你看,也到吃饭的点了,你们也都饿了吧,我们一起去吃饭撒?我请你们去吃撒,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
何银宝也跟着说:“对,我肚子都饿扁了,咱们一起去吧。”
我和傅博连忙说:“不了阿姨,你们自己去吧。”
夏有雨见何妈妈这么客气,也不好意思起来,也说不跟着去。
何妈妈倒也不是表面应酬,却真是想带着我们这一帮孩子去吃饭,一方面觉得人多热闹,另一方面当然是为何银宝着想,一个寝室的同学关系处的好点,以后什么也方便。于是极力劝说要带我们几个一起去吃饭,显得诚心。
我们几个看何妈妈也还真不是客套的,只是觉得人家母子俩可能还要去别的地方逛逛,不便相随,也是极力的答谢推月兑。
何妈妈看大家都不去,就叫何银宝又从包里拿出一些吃的,笑着说:“你看你们这些孩子,真是的,见什么外撒……那好吧,我和小宝先去,你们如果不想出去吃,就在这吃吧,这还有饮料……等以后有时间,我再来,那时候你们也熟了,到时候再请你们下馆子。”
何银宝呼啦啦的把包裹里能吃的都掏了出来,说:“你们都吃了吧,别剩下了,我跟我妈回来再去买。”说着就拉着何妈妈出去,出门口的时候又回头扯着嗓子道:“都吃了,别剩下啊……”
妈的!这孩子声音真难听。
何银宝和妈妈出去,留下满桌子吃的,夏有雨有点很不好意思起来。本来呢,他也是闹着玩的说了句,没想到人家那么客气。不过我们三个还是决定不动何银宝的这些吃的,毕竟不熟,还是出去找家餐厅吃饭。
话说这教育是个很大的产业,各行各业都想分一杯羹,餐饮业当然不落人后。
大学周边总少不了饭馆,而且竞争激烈,想出各种招数来诱引这些生活在校园之中,不能挣钱,只知道花钱,不知挣钱辛苦,只知道花钱如流水的优质消费群。
我们一行三人围着学校周围转了大半圈,也没选定去哪家才好,最后实在走的又累又饿,随便冲着一家就进去了。
夏有雨一看就是饭桌上的老行家,我和傅博就像伙计跟着老板进钱庄,帐都叫夏有雨一个人掌着了,倒也省心,叫单点菜都是夏有雨招呼着。
旁边几桌也是一些看起来学生模样的人在吃饭,酒杯碰的当当响,淡淡的烟味一股股传来,呛得傅博直咳嗽。
夏有雨看傅博咳嗽就嘿嘿的笑,然后从兜里也掏出一包烟,点起一根对着傅博吞云吐雾,傅博两只手像猫爪子一样在眼前瞎扑腾,试图把烟雾赶走。
我看傅博的样子真的很夸张,问他:“康师傅,你怎么那么怕烟啊,呛得那么厉害?”
夏有雨接着话说:“是啊,有肺痨啊你?”
傅博一边咳嗽一边挥手。
“我就怕烟呛,小时候有一次我在家偷着抽烟玩,被我爸逮住了,我爸拿两盒烟塞在我手里,说你不是想抽嘛,把这两盒都给我抽干净了,我硬是被治的一口气抽了十几根,打那以后再也不敢抽烟了,闻到烟味我就想吐。”
我说:“你爸还真够狠的,以毒攻毒,你和何银宝一样,可能都不是亲生的吧?”
然后我们就哈哈的笑,讨论何银宝的嗓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这么有辨识度呢……
隔壁桌的扭过头斜着眼睛像看傻逼一样看着我们,那几个人肯定在想,这三个家伙一会儿狂咳嗽,一会儿瞎扑腾,一会儿没头没脑的笑,有病吧?
吃完饭已经比较晚了,我们到大街上瞎溜达。我也不知道溜达到了哪里,反正跟着两个兄弟走就对了。
前头说了,我出门从不带地图,还有一句没说,我是个路痴,从不记路。只要是和别人一起出去的,我指定是跟着别人走的。
我妈都说我就是一个跟班的命,做不了首领!
夜色下,路边的霓虹灯闪烁着暖黄的光芒,让我一时间恍惚的感觉好像是在南京的街头,离开南京不到24小时,竟有点想家了。
我知道自己迷路了,东西南北也分不清楚,如果现在只有我自己,我又得拿嘴皮子问路,一路问回去。
我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竟然看见了学校的那座“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比天楼,楼上装饰的灯光在夜幕下像星星一样闪烁,勾勒出那楼的模样。
看着那座楼,我突然很感激,我想以后我要是再从学校出来就不用犯晕了,只要原地转一圈找到这座楼,顺着方向走回去就行。中午的时候我还想呢,这大学的楼为什么一定要建的那么高?用不完多浪费?这一年下来光电费、物业费还不得是个天文数字?
只有在此刻我才明白,这其中蕴含着不易察觉的深意和饱满的人性关怀,原来,学校的楼之所以建的那么高,就是为了让像我这样迷失的学子找到来时的路啊。
陌生的街道,我突然感觉到一丝毫无来头的亲切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