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龙星将蔓儿拎出来,扔到傅龙烁脚边——
龙烁蹙眉,瞪了龙星一眼。
龙星无语望天,还让我怎么样,你没看她挣扎得跟八爪鱼似的,我没被抓伤已经不错了。您还指望着我能规规矩矩地把她放到地上?
玉蔓儿爬起来,退后几步站了:“你们两个当叔叔的,欺负侄儿媳妇,传出去不怕被人笑掉牙齿?”
“侄儿媳妇”……龙星更无语了。
龙烁只是一笑:“我们侄儿很多,不知蔓儿姑娘指的是哪一个侄儿?”
玉蔓儿立刻低头,将目光转向别处。
“云决?亦或是云岚?”傅龙烁淡淡笑道。
云岚?龙星不由吃惊。
这小姑娘不是来找云决的吗?然后才会害云冲、云决和小莫、玉翎以下犯上,伤了云岚。
玉蔓儿低头,假装没听见。
“回话。”龙星轻喝:“你莫非故意陷害云决?”
蔓儿身形一颤,将头垂得更低。
“龙星,有一件事情,你想必还不知道。”龙烁微叹了口气道:“岚儿,其实是龙玉之子,与冲儿一母所生。”
“什么?”玉蔓儿不由抬头惊叫。
龙星也是蹙眉。龙烁既然突然说出此事,想必这个秘密已不是秘密或者至少,现在,不算是秘密了。
龙烁的目光又落到蔓儿身上:“玉蔓儿姑娘,到底是何人指使你来坝上?”
熙宁从学上回来,一路哼着歌,走到师父的院门旁侧,才停住脚步,整理一下衣衫,作出稳重的样子来,迈步踏上台阶,进了院子。
香玉提着小篮子正要出门,笑道:“熙宁少爷。”
“香玉姐姐。”熙宁很喜欢香玉:“姐姐做得桃花糕真好吃,今儿个还做吗?”
香玉点头,小声道:“做好了,给你放在房间里了。”
“谢谢香玉姐姐。”熙宁转身便想跑。
“我的小少爷。”香玉拽住熙宁:“谨言慎行,谨言慎行。熙宇少爷刚刚被小卿少爷罚了呢。”
“哥又被罚了。”熙宁立刻苦了小脸:“被打了?”
“先被打了,这回儿在小卿少爷的房里默书呢。”香玉叹气:“今儿学里的夫子差人送了帖子过来。你淘气了?”
“没,没有啊。”熙宁心虚,拽着香玉的衣袖:“哪位师叔在呢?玉麒师叔在吗?燕月师叔呢?”
“你含烟师叔在呢。”香玉点了点熙宁的鼻子:“你可仔细着吧。”
熙宁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果真看见哥哥跪在厅堂窗前的桌子旁,正在默书。
裤子还褪在脚踝,光着小腿,露出姹紫嫣红的**来。
熙宇见了弟弟,不由窘迫,到底是不敢动,只是瞪了熙宁一眼。
熙宁忙小声道:“哥。”
“去给师父请安去。”熙宇也小声道,声音还有些哑。
“是。”熙宁应了,往里屋走去,在园拱门前站好,恭声道:“宁儿回来了,给师父请安。”
“熙宁进来。”含烟师叔的声音传过来。
熙宁立刻就吓了一跳,忙稳下心神,应了声是,才迈步进去。
小卿和含烟正在对弈,熙宁进来时,含烟正被小卿围困,眼瞧着要输。熙宁回来的正好,含烟忙着和棋。
小卿知道含烟是故意的,可也只好由他。瞧熙宁在旁边跪了,道:“你在学堂做了什么好事?为何夫子要向为师索赔……”
旁侧含烟接道:“索赔五两三钱六分银子。”
“宁儿不知。”熙宁仰着小脸看师父,很无辜的小模样。
“是真不知道,还是忘了?”小卿非常喜欢熙宁,小模样不仅俊俏,而且大大的黑眼珠骨溜溜的,又调皮又慧黠。
“嗯,忘了。”熙宁看着师父嘻嘻笑。
含烟在旁,牙都要掉了。老大,有你这样当师父的吗?您这态度,别说是对待徒儿和师弟了,便是熙宇、熙宁两个徒儿,都是冰火两重天啊。
“你将墨汁撒到夫子身上了,可是故意的?”小卿问。
“不是特别故意的。”熙宁垂了头,嘟囔:“夫子就是小气,这些许小事,也向师父告状。”
小卿蹙眉:“谨言慎行,谨言慎行,师父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怎么还对夫子无礼?”
“师父不知,是夫子不喜欢熙宁,处处要找熙宁的麻烦呢。”熙宁梗着小脑袋道。
“放肆。”含烟轻喝道。
熙宁吓了一跳,忙道:“宁儿知错。”
“怠慢师长,还敢托辞塞责,”含烟冷声道:“这是傅家弟子的规矩吗?”
“宁儿错了。”熙宁立刻认错请责,大眼睛看着师父,软声道:“求师父轻些打。”
小卿正要说话,含烟微欠身道:“师兄,熙宁对夫子不敬,是为大错,理应重责。”
小卿只得轻嗯了一声,含烟再欠身道:“师兄这几日也乏累了,小弟代师兄降责吧。”
“师父。”熙宁的眼圈立刻就红了,喊了一声“师父”,不敢再说,偷偷瞧了一眼含烟,道:“宁儿恭领含烟师叔训责。”
“去拿戒尺来。”含烟冷声吩咐。
“是。”熙宁站起来,在旁侧的博古架上,将紫藤木的戒尺拿过来,走到含烟身前,屈膝跪下,双手将戒尺奉过去:“宁儿不该对夫子无礼不敬,请含烟师叔赏罚。”
“伸手。”含烟接过戒尺,点熙宁。
熙宁将双手平伸了,与眉峰齐平,瞧着那戒尺悬在自己手心上方,然后“啪”地一下抽下来,手心上立刻传来蛇咬了般的痛楚。掌心上,立刻就起了一道檩子。
熙宁忍不住轻呼了一声,眼泪立刻就往出涌。
“敢掉一滴眼泪试试。”含烟冷冷地道。
“宁儿不敢。”熙宁拼命往回收眼泪。
“啪”地一声,又是狠狠地一下。
熙宁咬了唇,眼泪汪汪地道:“宁儿知错。”
“啪”“啪”“啪”地又是三下,熙宁的掌心立刻肿了起来。
“宁儿知错。”熙宁的手也有些抖:“含烟师叔轻些打吧,宁儿好疼。”
“还敢求饶。”含烟拎着戒尺,“啪”地又是一下,将熙宁打得差点呼痛出声,忙咬着唇咽回去:“宁儿错了,不该呼痛。”
这满是委屈,痛得轻颤的声音,让小卿蹙眉。
“嗯,含烟。”小卿瞧窗外的风景:“宁儿这几日课业很重,别耽误了。”
小卿的意思是,别把手打得太肿了,影响了握笔。
“是。”含烟站起来:“熙宁裤子褪了,趴那儿。”含烟指着软榻旁边的脚凳。
“是。”熙宁缩回手,颤抖着小手解开腰间盘扣,站起来,将裤子腿到脚踝,一步步蹭到凳子旁,趴下去,将小月复垫到脚凳上,小**翘高:“宁儿恭领含烟师叔教训。”
“二十下,自己数着。”含烟举起戒尺:“再敢让夫子送了帖子过来问责,你就仔细着。”
“宁儿不敢再对夫子不敬了。”熙宁的手撑在地上,就已是丝丝作痛了,一想到自己的小**已是摆在含烟师叔的板子下,一会儿不定还要怎么痛呢,眼泪已经是先滑落下来了。
“啪”地一声脆响,含烟的戒尺再熙宁的小**上抽出一道紫红。
“一。”熙宁带着哭腔道。
含烟蹙眉,才打了一下而已。
“敢哭,就加倍!”含烟的戒尺加了力道,“啪”地一下,再抽落到熙宁翘起的小**上,又是一道紫红。
熙宁可是不敢再哭,忍了痛道:“二。”
熙宇在外间跪着默书,膝盖和腿都是痛得难挨,只是默默咬牙忍受。接着,便听到里屋里传来“啪”“啪”地责打声,和弟弟熙宁忍着痛的报数声。
熙宇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熙宁这胆子真是不小,这边刚拜在师父门下,便觉得有了撑腰的,敢接二连三地顶撞起夫子来。
今儿个到底是把夫子惹气怒了,才会派了童子带了帖子向师父告状,又正巧被含烟师叔撞见。
熙宁报数的声音越来越带着哭腔,那“啪”“啪”地责打声却是一声大过一声。
熙宇**上的伤也不由叫嚣着疼起来,含烟师叔的板子最是难捱了,这下,熙宁可是有得受了。
燕月、燕杰和云冰、云冷,帮云冲、云决和小莫、玉翎整饬了伤势,换上洁净的长袍,去龙玉堂前谢罚。
龙玉没见,只是命了铁枭传话过来:“云冲、云决院子里思过,小莫和玉翎去师父跟前领责。”
云冲、云决恭领了爹的责罚,便在原地跪得更加笔直。
小莫、玉翎爬起来告退,和燕月、燕杰回师父跟前领责。
龙城听了燕月回禀,点了点头,道:“请你们大师兄处置吧。”顿了一顿,又道:“让他给我打烂玉翎的皮。”
玉翎吓得一哆嗦,只把头埋得更低道:“翎儿知错,愿领重责。”
小莫也领责道:“都是小莫的错,没有劝阻玉翎。”
龙城挥手命退。
小莫和玉翎跪到小卿跟前时,含烟刚罚过熙宁,让熙宁奉着戒尺跪在软榻前思过。
小卿瞧瞧小莫,又瞧瞧玉翎,再瞧瞧小莫,看小莫苍白的面色,唇边的划伤和脸上的青紫,不由轻叹了口气。
小卿叹气,跪在地上的小莫、玉翎和侍立旁侧的燕月、燕杰,立刻便有一种世界末日降临的感觉。
“去吩咐熙宇起来。”小卿吩咐燕杰:“带他回房上药。熙宁也回去吧,好好做课业。”
“是。”熙宁谢过师父师叔轻责,熙宇也进来谢过师父轻责。才和燕杰师叔一起退下去。
“怎么处置你们两个呢?”小卿缓缓地站了起来:“总得留口气,去给师父谢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