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悔和龙错在二哥龙璧的带领下,先回房更衣。福伯和喜伯忙着调度丫鬟过来侍奉。
玉翎和玉翔今日轮值,随侍二叔身侧。
龙悔和龙错并没有带什么大包裹。只是龙错身上有个小匣子,他很是看重。
龙璧在轩厅喝茶。龙悔和龙错当然不敢让龙璧久侯,很快收拾利落了出来,错儿的发髻上还滴着水珠。
龙璧看着两个弟弟,果真是傅家的孩子,如此赏心悦目。尤其是龙错,面如冠玉,目如朗月,五官精致如刻,配上颀长俊朗的身材,让人目眩。
“家里的规矩多,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完,只拣紧要的先告诉你们,免得无故犯了忌讳,皮肉受苦。”
龙璧对龙悔和龙错,并没有多少生疏之感,说起话来,也与对龙晴等弟弟般一样,亲切而又随意。
龙悔欠身道:“烦请二哥多多教诲。”
龙璧就笑道:“就是乖乖听话四字而已。”
龙悔又恭谨欠身,谢过二哥。龙错则有些不以为意,以为这个二哥故意吓他和龙悔。
龙璧领两人到傅家祠堂的路上,龙璧将府内的布局简单介绍了。
锦绣园是太后姑妈回府住的地方,如今住了不少傅家的娇客。随同龙城回来的明儿、糊糊还有木蝶依,都是在这里安歇。
龙悔和龙错对这个姑妈都很有些好奇,也有些想往。毕竟是先生的亲妹妹呢。而当今皇上竟然是两个人的哥哥,这也令两人觉得有些惊讶。
知过堂、采薇堂和静思堂这三处,以及傅龙城的书房亦悦斋,龙璧都有重点提到:“都是书房,不过大哥用来打人的时候多一些。”
龙悔只是认真聆听,龙错忍不住问道:“被罚去静思堂侯着,就是要挨打的意思吗?”
龙璧知道他是问龙星,不由叹了口气,道:“在静思堂被打可不是那么好挨的。龙悔、龙错以后谨慎些,若是被大哥罚去那里体验滋味,可真是谁也救不了了。”
祠堂重地,可远眺寒日峰。
龙璧告诉龙悔、龙错:“寒日峰是傅家弟子被圈禁思过的地方,很可怕。”
龙悔和龙错在傅青峰身边长大,家法板子的挨得不算少。只是傅青峰总是一个随性的人,并没有太拘束两人,因了是弃子在外,居无定所,所以并没有太严厉完整的规矩让两人遵循。
如今两人回到大明湖傅家,庭院森森的,光是罚人的地方就名目众多,这才感觉得到大家族的制度森严与桎梏。
龙错觉得有些闷。
祠堂内,福伯已经准备了一应礼仪器具。
傅家先祖的牌位架前,已是卷了地毯,收了蒲团,铺了荆棘。红木的戒尺也已奉在了香案前。
傅家弟子第一次向祖先拜礼,可不只是简单地三跪九叩就了事的。这还多亏了大明湖傅家的开宗家主傅怀的大力改良,比起坝上的规矩来,已经不知温和多少了。
龙璧领着龙悔、龙错在荆棘后跪地,先向祖先叩首,敬香,禀告祖先,不孝子弟傅龙悔、傅龙错回归家门,向祖先拜礼。
然后龙璧站到一侧,命龙悔、龙错褪长袍,卷裤腿,跪荆棘,听诵傅氏家法族规。
龙星在静思堂内跪了两个时辰。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落在屋内的那些家法板子上,又迅速地移开。
红烁木支架上的沉香木戒尺还有八宝案旁荷花桶中冷水浸泡的紫藤棍。
如果不是承载着令人心悸的疼痛,这两样物品摆在那里时,倒更似两件做工极精良上乘的工艺品。
龙星跪在这里时,总是又害怕又委屈。
龙星的武功几乎可以独步天下,英雄年少,本该无所畏惧的,但是,偏这件艺术品一样的东西,总能让龙星不敢直视,冷汗涔涔。
龙星好后悔,不该由着性子来的。贸然出手打了山长,已是落了个轻狂不敬的罪名,再让少林威名坠地,更是有不知天高地厚、悖逆狂妄之嫌了。
这些都是大哥的忌讳。大哥最不喜的,便是弟子肆意而为,目中无人。三哥已是教训过了,偏自己又忘了。
三哥教训过的伤痕,经过这三日,已是淡了。大哥要是打起来,必定更不会心疼了。
想到即将到来的疼痛,和无法逃避的惩处,龙星的冷汗又沁湿了眉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闪动着,龙星抿了抿光滑的没有一丝褶皱的薄唇,既无助,又不安,难得地露出丝丝的怯懦。
此时的龙星,任谁见了,也会触动柔肠,以为这是世间最乖顺最温和的孩子,而不是那个凌厉着霸气和杀气,十招之内臣服少林七十六供奉的少年煞神。
龙城缓步而入时,明显感觉得到弟弟的颤抖。
“不记打的东西,性子上来了,被打时是如何的痛入骨髓就都不记得了,若是不时常让你清晰地记着这疼痛,更是无法无天了。”
龙城已取了沉香木的戒尺在手:“裤子褪了,跪好!”
他不用和龙星再重复那些错误,他相信龙星已是认识到了,可偏还是要犯,就是等着讨这顿打。
以为自己长大了,武功高了,不怕打了?那就试试看。
龙星又羞又怕,可是大哥的吩咐向来违背不得。
龙星扯落腰间盘扣,将长裤与褥裤俱都拽到腿弯,将长袍撩上去,跪伏于地。
膝盖早是跪麻了的,几下轻微的动作,已是活动了血脉,更觉酸痛难忍。
龙星跪伏于地,握紧了拳头等着意料之中的剧痛。
龙城手中的戒尺没有立时就落下来。
龙星脸色羞红,却立刻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腰伏得更低,双腿并拢,臀部抬得更高。
“龙星知错,请大哥重责。”龙星按规矩请责,其实,他更想的是能请大哥轻责,只是求情的话万万不敢说。
“啪”地一声,戒尺带着风声直接落在了龙星的臀峰上。
龙星几乎是不自觉地禀住了呼吸,才将这突如其来的剧痛硬忍下来。戒尺抽进肉里,是怎样一种奇怪的感觉,然后立刻变成火烧火燎地疼痛。
一道三指宽的檩子立刻横贯在傅龙星的臀峰上。
“啪”地一声,戒尺落在了最初的檩子上。
龙星的心一沉。好痛。
哥不问不训的时候,打人最痛。
沉香木质地如金,打在身上,倒比铜鞭还要痛。
傅龙城打得不慢也不快,一下一下,每一下都传来清晰的,打在肉上的清脆的响声。
每一下的责打,都让傅龙星痛入骨髓,不仅是痛,更是委屈和惧怕。
不能躲,不能动,只能跪得笔直地承受。但是龙星怕自己流泪,怕自己忍不住晃动,怕自己会更让大哥盛怒。
**上仿佛着了火,痛得无法呼吸,龙星咬紧牙关,控制着身体,忽略臀上传来的灼烫的痛楚,只怕一不小心,让呻/吟声滑出咽喉。
被哥打光**已经很丢脸了,再像小孩儿般哭叫就更丢脸了。龙星实在忍不住时,才咬了自己的唇,却又不敢用力,若是唇上鲜血淋漓,大哥也是不喜的。
可是,龙城的戒尺带了手劲儿抽打在龙星臀腿处的女敕肉上时,龙星已经痛得早咬破了唇上的肌肤,满嘴咸腥。
戒尺依旧一下下打落。龙星的**已经肿得发亮,肿胀的肌肤终于到了极限,丝丝血丝渗落出来,并凝结成了粒粒血珠。
龙星的全身似乎都在颤抖,冷汗一滴滴地滴落下来。
哥,饶了龙星吧,龙星痛死了。龙星在心中喃喃求饶,只是头埋在胳膊上,泪水打湿了袍袖。
龙城终于停了戒尺:“跪起来。”冷冷地吩咐,没有给龙星任何歇息的机会。
龙星以为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跪不起来的,可是,在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之后,龙星竟是跪直了身体。
他立刻感觉得到臀上温热的液体流过臀腿,带起颤栗的疼痛。
“知道疼了吗?”龙城用戒尺抬起龙星的脸。
龙星俊逸精致的脸上满是汗水,苍白,眸中更是清晰的怯懦与委屈。
“哥,龙星……知错了。”龙星清朗的语音已经变得沙哑。
龙城顺手拿起桌上的玉壶瓶,摔碎在龙星身前。
碎瓷片上锋利的茬口,在午后的阳光中闪着寒芒。
“跪上去。”龙城淡淡地道。
“是。”龙星应,强忍声音中的颤抖。
龙星跪落在碎瓷片上时,再如何忍耐,眼中的雾气已经凝了水珠,倏然滑落。
龙城眉峰轻蹙。
龙星惶然颤栗。
小卿去知过堂时,龙夜刚领了一百板子。玉麒和玉麟正扶着他出来。
小卿给八叔请安,龙夜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才吸着气笑道:“八叔,听着倒是吉利。”又问小卿来这里做什么,可是有紧急事情禀告?
小卿不由苦笑道:“师父也罚小卿来领一百藤条呢。”
龙夜不由立生同命相连之感,让小卿先去领责,一会儿去他的院子里再“交流感想”。
小卿恭送了六叔,命玉麒和玉麟好好照顾,回头瞪了一眼小莫道:“你笑得什么劲儿?可是皮子痒了?”
小莫冤枉得,我哪敢笑啊。
小卿不由冷哼道:“让你去天盟看着燕大少爷,你可倒好,敢伙着他一块儿蒙骗我,等燕月回来,非一起扒了你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