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白赶到西寨的时候,司马菊人已经和快刀诸葛带来的人马厮杀在一起。
快刀诸葛的双腥刀确实够快,快得左刀几乎变成右刀,右刀几乎变成了左刀!
巴神刀的神仙刀确实够神,神到那风那云那树那草仿佛也正助他一臂之力!
牧龙剑的飘渺剑确实够飘,飘得隐隐约约,飘得若有若无,叫人模不着踪迹!
鹿寒愁的射魂箭确实可以射人魂魄,那一股寒寒的杀意让人愁得一筹莫展!
色和尚的的笑确实称得上色笑,那yin邪的笑容能让人呕吐到毫无反手之力!
鱼家傲的傲孤枪确实足够孤傲,那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刺好似要把青天捅破!
十散人的十面埋伏剑阵确实是危机四伏,只怕稍不留神就要中他们的埋伏!
但司马菊人浑然不怕!
因为他手中有一把宽厚的大刀!
因为他用的是“晴空霹雳刀法”!
他只张开那狮子大口,朝天一声怒吼——那是平地一声雷般的狂啸!
他只把那宽厚的大刀威猛的一砍——那是排山倒海般的雷霆一刀!
司马菊人这一刀,真如在晴空里起了一个霹雳!这一刀,格开双腥刀的血腥,砍中飘渺剑的飘渺,架住神仙刀的仙气,挡走射魂箭的寒愁,鱼家傲的傲孤枪被这一刀震飞,连色和尚的yin笑也被迫收敛起来,峨眉十散人的十面埋伏剑阵也真的就散了架!
燕飞白站在寨门楼上,看司马菊人愈战愈勇,正杀得起兴,唯恐他独战群雄,难免吃亏,便喊了一声:“司马大哥,我来助你!”
司马菊人忙里抽闲,大喝一声:“不可!不要下来做我的累赘!”
一个寨兵扯一扯燕飞白的衣袖,燕飞白附耳过去,寨兵悄声道:“燕少侠有所不知,司马统领的这套刀法叫做‘晴空霹雳刀’,此刀法遇弱则弱,遇强更强,十分威猛,现在司马统领不过是一人独战十几人,你还没见过他当年凭一己之力曾抵挡过百十号人马的场面哩!”
燕飞白颔首道:“所以我…”
寨兵道:“所以燕少侠如果下去参战,反而会减弱了司马统领的攻势,咱们只管放心,看司马统领如何把他们打一个落花流水!”
燕飞白放眼望去,快刀诸葛一伙儿人不断加强攻势,但司马菊人果然是愈战愈勇,战得酣畅淋漓,刀法也是随之越来越迅猛有力!他不禁拍着栏杆赞道:“果然好刀法!”
这场拼杀足够动人心魄,甚至是惊天地、泣鬼神。
寨门旁侧那一丛茂密翠绿的参天大树,随风摆动着那胖大的树冠,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在为这一场厮杀摇旗呐喊。
那些鸟儿、虫儿,不知是被这刀来剑去的杀气吓跑了,还是被那刀光剑影卷起的飞沙走砾惊飞了,此时全无动静,仿佛已在这金花寨灭绝了。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寨门前这场天昏地暗的拼杀。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寨门旁侧的参天大树上,已经悄无声息地伏下了一个人影。
当然,所有人也没有注意到,那静悄悄的人影,静悄悄地挥手,射出了一枚静悄悄的小小飞刀!
不!不是所有人!
因为,燕飞白突然耳根一动——他听到了那飞刀极为细微的破空之声!
那是一个非常细小的声音!
那也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之细小——几乎就像雏燕的一声呢喃!
那声音之熟悉——仿佛就曾出现在昨夜的噩梦之中!
或许也有人听到了这个极小的飞刀破空之声,但他们或许都没有在意——那或许就只是雏燕的一声呢喃。
但燕飞白却不同,他没听到则罢,他一听到,就立刻下意识地拔出身边一个寨兵的佩刀,以迅雷之势朝那声音飞来之处狠狠地掷了过去!
手起刀落,那佩刀在半空击中了那枚又细又小的飞刀,“砰”的一声,佩刀和那飞刀俱都断为两截,折落在地!
燕飞白早已又抄过一把长剑,纵身向那棵大树迅疾飞去!
树上的人影见燕飞白飞身而来,便也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便跳在了快刀诸葛一伙儿的身后。他在跳跃的同时,不忘反手掷出两枚飞刀为自己作掩护!
燕飞白把剑一削,使出一式厚重有力的“幽燕老将剑”,把那迎面而来的两把飞刀俱都斫为两截,击落在土中!
燕飞白落身看时,那人果然是一个故友——怪不得那飞刀的声音似曾相识,他执剑冷冷一笑:“柳藏刀,柳大哥,咱们果然是冤家路窄!”
那人正是柳叶飞刀柳藏刀!他悄悄地潜伏在树上,本想射出飞刀暗算神勇无敌的司马菊人——那的确是令人猝不及防地、一击必中的一记飞刀,不料却被机敏的燕飞白击破,他虽又气又恼,却也只好回之以冷冷一笑:“燕小弟,别来无恙啊!”
快刀诸葛从厮杀中抽身而出,向柳藏刀问道:“柳城主,你怎么也来了?”
柳藏刀回身道:“诸葛先生,上官庄主怕你沉不住气,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不要恋战,大局为重!”
快刀诸葛点头一笑,不知是赞许还是妒恨:“上官庄主年纪轻轻,却也有诸葛孔明的心机,真是难得。”他也突然意识到,此时拼杀,有违大局,便回身大喝一声:“住手!”
他一声令下,巴神刀、牧龙剑俱都收手,鹿寒愁、色和尚、鱼家傲也不得不停了手,峨眉十散人撤得比谁都要快。
快刀诸葛双手抱刀道:“菊人兄,来日再会,定要决出个雌雄!”
司马菊人哈哈一笑:“你们只管放马过来,只怕你们的狗头不够老子砍哩!”
快刀诸葛引着一众人马恨恨地退去。
司马菊人扛起那把宽厚的大刀,掸一掸身上的灰尘,仰天笑道:“痛快痛快,好久没有这么尽兴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