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君儿趁这一指的功夫,急忙来一个凤转身,脚下一挪,从花伴暮怀里跃出去三四步远。同时,她又捏起一个兰花指,瞅准那黄、白两道指剑的交接之处,玉指一飞,用力弹出了一道粉色指光!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黄、白、粉三道指光汇聚在一起,撞击出五彩缤纷的美丽色彩,纷纷扬扬地向四周散射出去!而紧接着,那对峙成一条直线的黄、白两道指剑,因受到这粉色指光的猛然撞击,突然在中间对顶之处断裂开来,就如那绷紧了的琴弦轰然从中间崩断一般!
花伴暮向后退了一步,顺势转身一周,卸去指力回击的力道。蓝袍老人只是稍稍把右脚向后一撑,便站稳了身子。
而那兰君儿,受这三道真气的回震,不得已向后连退七步,才不致于被震成内伤。
兰君儿嗔道:“你这老人家,年纪不小,却没有半点仁慈之心,出手如此毒辣,不知是何方神圣?”
蓝袍老人只是咧嘴笑一笑,露出几枚白玉螺壳一般整齐洁白的皓齿。
花伴暮却把两道剑眉一蹙,顺手把发端斜插的艳黄花朵扶一扶,叹口气道:“如果说当今武林中还有能和我花家的“惊艳一指”相媲美的指功,那么恐怕就只有刀剑八绝中南宫前辈的‘电冰流星指’了。”
蓝袍老人微微点头,把那垂落下的宽肥衣袖抖了一抖,咧嘴笑道:“我谅你们花家也不敢忘记老夫。”
兰君儿重又走上前来:“猛烈如闪电,寒冷如冰棱,迅疾若流星,阁下莫非就是风雷山庄刀剑八绝第一剑、‘电冰流星指’南宫九指?”
那蓝袍老人正是南宫九指,他听完兰君儿这一段冗长的点缀之词,又是一笑:“你这小丫头,给我这么长的封号,老夫可记不住,老夫只知道,当年花千树伤我一指,自那以后,我便被人叫做了‘九指’。”
花伴暮活动了一下适才发过力的手指,冷冷道:“二十几年前,前辈惜败于家父之手,你此番前来,难道是要寻仇么?只可惜家父辞世已久,前辈对这桩心事若是念念不忘,恐怕就要抱憾终身了。”
南宫九指突然睁大了那双鹰一般的眼睛,“哈哈”一阵恐怖的大笑,把那夜空中的霹雳之声也压盖过去:“你要说寻仇,倒也未尝不可。只是老夫此番并非为报一指之仇,而是要雪失败之恨,既然花千树那老东西死得太早,那就只好和你小子见个真章,只要你们花家的‘惊艳一指’还有传人,老夫就有机会一雪前耻!老夫此番前来,就是要让武林豪杰知道,我南宫九指的‘电冰流星指’,最终是要比你们花家的‘惊艳一指’更胜一筹!”
花伴暮喟然道:“看来前辈和我花家一样,同样是放不下这世间虚名哟。”
“老夫就为这名,这又有何不可?”南宫九指眯一眯眼。
兰君儿笑道:“这未尝不可,只是,不知前辈当年之败,可是心服口服?”
南宫九指面不改色:“老夫当年技不如人,确实输得无话可说。”
“前辈输得起、说得出,看来算得上一代豪杰。既然前辈也承认了,当年之败,是无可辩驳的事实,那么前辈就应该认识到,就算前辈此番胜过一筹,就算前辈再胜过一千次、一万次,当年之败终究是难以改变的铁案。”兰君儿试图说退这个不好惹的老家伙。
但南宫九指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说服的人,他摆一摆手,笑道:“你这丫头鬼灵精怪,这一番说辞虽是有些歪理,却并不全对。所谓此一时、彼一时,老夫当年一败,只因功力不到火候,所以被花千树那老东西捡了便宜。老夫二十余年来卧薪尝胆,苦练神功,终于练成双手可以同时发力的绝技,而你们花家的‘惊艳一指’,如今看来,并没有什么可喜的进步嘛。”
“那前辈觉得,花家的‘惊艳一指’,再加上晚辈的‘兰花指’,如何?”
“哼哼,我倒忘了,兰字门的‘君子兰花指’也是不可小觑。如此一来,虽是以二敌一,倒也还算公平,日后江湖上谈论起来,也不会说老夫以大欺小了!”
花伴暮见这南宫九指如此嚣张,早就按耐不住,他捻个指花,冷笑道:“究竟谁是雄、谁是雌,打过之后才知道!南宫前辈既然执意要战,那咱们废话少说,再来打个痛快吧!”言罢,他运起内力,把那蓄势已久的一指激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