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武说:“非也。令孙女琴画双绝,在下是真心佩服。”老者道:“先生并未听过小孙女儿抚琴,怎知她的琴技?”龙文说:“常言道睹物知人,见到这具古琴,便知抚琴者绝非凡人。”老者道:“先生知道这具琴?”龙武说:“在下略知一二。”老者道:“说来听听。”龙武说:“在下班门弄斧,说得不对先生勿笑。”老者说:“先生请讲。”
龙武说:“此琴名曰“九霄佩环”,取自李白词《桂殿秋》‘九霄有路去无迹,袅袅香风生佩环’句,寓琴音之美,如九霄仙子佩环叮咚。观其形制,当为唐代制琴名家雷氏所造,雷氏制琴,在唐代已是扛鼎之作,更何况今日矣!且此琴有大诗人苏轼和黄庭坚的题跋,可谓世间难得一见的仙品,拥者自当不凡。”
老者听罢,对龙武说:“先生博学多才,老朽今日得遇知音矣。此琴正如先生所言,乃唐代雷氏所制,传至今日,已过千年矣。”
老者说罢,请龙武兄弟坐,又对小姑娘说:“还不谢过客人褒奖?”小姑娘谢过龙武,转身出去,一会托进一个茶盘,上边放了三只茶碗,先送给老者一碗,然后送一杯到龙武面前,龙武站起身,双手接过,连声称谢。
小姑娘又把茶盘托到龙文面前,两人离得近了,龙文嗅到小姑娘身上有一股芝兰幽香,香气虽淡若游丝,却沁人心脾,不由心神一动,手一颤,把这只茶碗碰翻在地,“啪”的一声,茶碗摔成几瓣,茶水溅了一地,小姑娘看了龙文一眼,低声说道“真笨。”
老者嗔道:“凤儿,不得无理,还不快给客人换过。”
凤儿收拾好碎茶碗,一会又给龙文端来一杯新茶。这回龙文倍加小心,双手接过,凤儿瞥了他一眼,抿嘴一笑,转身出去。
龙武对老者自我介绍说:“晚辈龙武,是解州龙家庄人氏,多年来一直在北京学做古玩生意,近日听好友张三说起先生,知道先生学识渊博,收藏颇丰,因此不远千里前来拜会。”
老者说道:“先生过誉了。老朽裴原,乃礼元镇裴柏村乡野村人,虽然收过几件旧物,但那里称得上学识渊博,收藏颇丰。”
龙武听到这里,不禁肃然起敬。
原来闻喜礼元镇裴柏村,是中国有名的宰相之村。村里的裴氏家族,是中国千百年来一大旺族,其家族人物之盛、德业文章之隆,在中外历史上堪称独无仅有,曾先后出过宰相五十九人,大将军五十九人;刺史太守以上各级官吏五百多人;封爵者一百六十多人;与皇室联姻者五十多人,真可谓将相之家、公侯一门、人才济济,灿若星辰。
龙武曾听张三说过这老者有些来历,但哪里想到竟是裴氏后人,忙又站起身来重新施礼。说道:“不知老先生乃名门之后,失敬失敬。先生家族以修身治国平天下为己任,千百年来人才辈出,如日中天,实我中华之骄傲,令人如仰泰山,今日得见老先生,真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