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从关帝庙回来,感觉哥哥的情绪有些兴奋。原来这几天不断有人给裴原送来古物,龙武看后都不满意,这天下午,来了一个农民模样的年轻人,自我介绍说叫贾福,是附近贾家沟村人,他们在村外发现了一座北宋时期的墓葬,规模不小,可能是一座贵族墓,知道裴先生这里来了北京的客人,想问问客人愿不愿意到地头(墓葬现场)去看看。
龙武知道:北宋是我国瓷器发展的巅峰时期,各种瓷窑遍布大江南北,特别是汝、官、哥、定、均五大名窑产品,更是价值连城,俗话说“家有黄金万贯,不抵宋瓷一片”,虽然夸张,却也足以说明宋瓷的名贵。比较其他朝代,宋人墓葬虽不尚奢华,但陪葬的瓷器一般会较多,特别是大墓,往往能有出人意表的收获。
龙武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已经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岂能空着手回去,便在征得裴原同意后,决定第二天跟这位青年到“地头”去,因此情绪中显出些兴奋。
龙武把这件事告诉了弟弟,让他早点休息,明早好一块上路,因此两人吃过晚饭,便早早睡下了。
裴凤回家后,听说龙文他们第二天要到墓地去,很是放心不下,便趁着夜深人静,悄悄走出房来,隐身在院内大柳树后面,学起了猫叫,这是她和龙文约好的联络暗号。
龙文还没睡实,忽然听到一长两短几声猫叫,知道是裴凤在叫他,回身看看哥哥,见哥哥早已进入梦乡,便悄悄起身出屋,发现裴凤正在大柳树后面向他招手,便走了过去。
裴凤拉住龙文的手,急切地说:“龙哥,听说你明天要到墓地去,我都担心死了,爷爷说过,墓地是个很危险的地方,你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龙文说“凤妹,不会的,有我哥哥在,还有贾福他们,不会出事的。”
裴凤说:“那我也不放心,要不明天我跟你一块去,我和爷爷去过贾家沟村,那里地形我熟悉,我去帮你。”
龙文说:“凤妹,我又不是去打仗,你帮我什么?再说你去了,爷爷会不放心的,我哥哥也不会同意。”
裴凤说:“那我不管,我这就跟爷爷说去。”说话转身要走,龙文一把拉住裴凤说:“你千万不要去惹爷爷生气,他是不会同意的。”裴凤眼里含着泪说:“你怎么知道爷爷不会同意?我看就是你不同意,你怕我成为你的累赘是不是?”说着,两颗泪珠滚了下来。
龙文见裴凤哭了,一时倒没了主张,只好安慰说:“好吧,你去跟爷爷说,只要爷爷同意就行。”裴凤说:“那好,我这就去跟爷爷说,爷爷一定会同意的,你可不许反悔。”说罢冲龙文一笑,转瞬间云散雨收,笑呵呵地走了。
龙文望着裴凤离去的背影,实在想不明白女孩子家怎么会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他愣了回神,只好又回屋重新睡下,临睡前还在想:凤妹会怎么跟爷爷说?爷爷会同意吗?
第二天一早,贾福赶着一辆老牛车,来接龙武兄弟上路,他抱歉地说:“村子穷,拴不起骡子,只好用牛车来接龙先生了,牛车走得慢是慢了点,但是稳当,路上不会颠簸。”龙武客气道:“稳当最好,只是有劳贾兄了。”
裴原送他们兄弟二人到门外,一再叮咛贾福要照顾好龙家兄弟,裴凤则躲在爷爷身后,目光狡黠地朝龙文笑,但绝口不提去墓地的事。龙文想:一定是爷爷不同意,所以她也不闹着去了。
龙武二人告别裴家祖孙,坐上牛车,随贾福出发了。龙文坐在牛车上,一边听哥哥和贾福说话,一边打量贾福,这个贾福左边脸上长着个大痦子,人显得凶巴巴的,让人过目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