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是那辆慢吞吞的老牛车,把裴凤和龙家兄弟送回了曹家堡。裴原见大家都安全,也不便再责备裴凤,把这事搁到了一边。
以后的几天,龙武忙着和贾福谈汝窑洗的价钱,可是几天下来,价钱老是谈不拢。这也不能怪贾福,汝窑洗是千年才出一回的宝贝,谁也舍不得轻易卖掉。
又过了几天,贾福模清了龙武的底数,才在裴原的说和下,以一万大洋的价钱,将汝窑洗卖给了龙武。
龙武得到这件宝贝,哪还有心思再住下去,决定第二天就返回北京。
这几天,大人们忙着讨价还价,可乐坏了龙文和裴凤,两个人只顾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要不就结伴出游,不出去的时候,也是在一起叽叽咕咕、卿卿我我地说个没完。自打经历了墓穴里的生生死死,两个人越发难舍难分。这会听说龙文明天就要走,可急坏了裴凤,晚饭也没吃,便偷偷把龙文约了出来。
两人手牵着手来到曹家林子,双双坐在关帝庙前的石头台阶上。裴凤先开口说道:“龙哥,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会想你的。”龙文说:“我也会想你的。”裴凤说:“龙哥,你能不能不走?要不也带我一快走。”龙文说:“那怎么可以?”裴凤听后一阵伤感,抽噎着说:“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龙文见裴凤伤心,安慰说:“凤妹,你别难过,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你想我的时候,就拿出它来看看,见到它就像见到我一样。”裴凤急切地说:“是什么东西,快拿出来看看。”
龙文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包着的正是他从墓室里捡到的那两枚钱币,此时正值中秋前后,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钱币被月光照得闪闪发光。
裴凤把两枚钱币接在手里,惊喜地发现这并非普通的钱币,而是两枚金币,两枚金币一模一样,一面铸着《靖康通宝》四字,一面无字,字为瘦金体,字体隽永,金质灿然。
裴凤把金币捧在手里,问它的来历,龙文便把墓室里捡到钱币的过程跟裴凤说了一遍。裴凤一边摩挲着手里的钱币,一边说:“据我所知,这应该是两枚样品,俗称样钱,是在正式铸币前,专门呈给皇上审定用的,样钱只铸一两枚,因此历朝历代都极为珍贵,乃币中之帝。”
龙文惊喜地说:“凤妹你懂的真多,我哥哥也是这样说的。”
裴凤说:“这也没什么,都是爷爷平日里教我的,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这么贵重的钱币,应该是在皇上手里才对,怎么会出现在一座普通官员的墓葬里?”
龙文说:这我哥哥也说了,他说那座墓里绘有《铸币图》,说明墓主人当时是主管铸币的官员,或许是由于靖康之变,或许是由于其他什么原因,这两枚钱币才碰巧落到他手里。我哥哥还说:墓中那两个人,一定是为争夺这两枚钱币互相打斗而死的,因为这两枚钱币实在太贵重了,样钱本就贵重,金质的更贵重,而《靖康通宝》的样钱就更加贵重了,因为靖康年号仅存两年,便遭金人入侵,铸币极为有限,传到今日,连铜币都已是凤毛麟角,成为稀世之珍,更何况金质样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