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闻喜通往侯马的官道上,一辆骡车欢快的奔跑着,上面坐着龙武兄弟。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万里晴空,一碧如洗,龙武的心情也和天气一样好,在裴老先生的撮合下,他终于如愿买下了汝窑洗。现在,他怀里揣着这旷世的宝物,心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幻想。他一路上想:这一趟虽然经历了不少磨难,但得了这个洗子,也算值得了,人常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一点不假,这汝窑器已经多少年没有在世上露过面了,这回到了北京,还不定引起怎样的轰动呢?
龙文坐在哥哥身边,也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裴凤的音容、倩影、笑语时时在他脑子里浮现。他一会拿出金币,一会拿出凤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么也看不够。想到裴凤,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如此美丽的姑娘,在时时想着他,惦记着他,愿意与他同生共死,就觉得生命有了新的意义。裴凤的出现,如同一抹阳光,照亮了他前面的道路,他突然感到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好,到处都充满了阳光。
兄弟俩一个比一个高兴,各自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之中。
闻喜到侯马,只有一天路程,他们在傍晚时分就到了。侯马在清末属平阳府管,建有驿站,是个交通要道,这里人来车往,四通八达,五行八作俱全,比闻喜还要热闹。
到了镇上,龙武同样找了间大客店住下,由于多日的奔波、惊恐,兄弟俩都已感到疲惫,这回他们哪儿都没去,在店里用过晚饭,简单洗漱过后,便插好房门,早早睡下了。
他们睡得很香、很沉。到了夜深时分,有两个蒙面人悄悄潜到他们窗下,这就是那两个在闻喜镇跟踪他们的人,这是两个惯盗,龙武在闻喜镇饭馆里与弟弟说的话,无意中被他们听到,便认定龙武是个有钱人,于是一路跟踪下来,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今晚他们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机会,他们一个人把手指在嘴里沾湿,在窗户纸上洇了一个窟窿,另一个人把一个纸筒伸进屋去,向里面吹送迷药。
过了一会,两个人估计迷药已经发生作用,互相点了点头,一个人便掏出一把薄薄的刀片,熟练地拨开门里边的门栓,轻轻推开门,另一个人取出两块湿布,两个人蒙上口鼻,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去。
他们不敢点灯,借着窗外月亮的微光,模到兄弟俩睡觉的炕前。他们先找到龙武背的褡裢,这是他们早就瞄上的目标。一个贼人捏了捏褡裢一头,里面是一个像碗一样的东西,他又模向另外一头,另一头有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沉甸甸的大洋,两人欣喜若狂,把一袋大洋掏了出来。
两人继续在屋里模索,模索了一阵,再没发现什么东西,其中一个不小心碰翻了炕桌上的煤油灯,“啪”的一声,玻璃灯罩掉了下来,灯油也洒了一炕,两个人吓了一跳,忙停下来,一边侧耳静听,虽然龙武兄弟没有醒来,但他们也不敢再做停留,拿上那袋大洋,悄悄退出屋去,又回手轻轻关上门。
第二天早上,龙武和龙文很晚才醒来,醒来后发现灯油洒了一炕,灯罩也掉在地上,房门也是虚掩着的,再找褡裢,里面的钱袋不见了,便声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