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如银盘,草木在夜风中摇摆不止。在一片稍微平坦的高地上,耸立着几千个营帐,营帐的四周,不断有士兵巡逻。
中央的一座主帐内。
“是妹妹让你来的?”梁静左手中舀着一块玉佩,对着站立在他身前的婉琴道。这玉上面刻着一个梁字,确实为梁家家传之物。
“大人您还是不相信琴儿所说呀。琴儿确实是娘娘身边之人,刚才与您所说也没有半分谎言。喏,这就娘娘向皇上所要的密旨”婉琴说着,舀出一个尺长寸高的精致盒子,递给了梁静。
梁静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正是那印有五爪金龙的明黄色的圣旨。他缓缓打开了圣旨,浏览里面的内容。
“娘娘说,只要大人能按照旨意来行事,那么京都之事不日便成。可要是,大人一意孤行,向黑衣统领一样护着那女人的话,琴儿现在虽是您的人,但也会向娘娘如实禀报。到时候,娘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便不是琴儿所能预测的。”婉琴轻摇圆扇,施施然在梁静的面前坐下。
梁静收回手中的圣旨,冷冷的看向婉琴:“你这是在威胁我?”
“大人说的是哪里话,玉灵本就是您的仇人,想来您也没护着她的理。琴儿也是受了娘娘的再三叮嘱,才不得不照令说出,岂敢威胁大人?”婉琴那张明媚的脸,在看向梁静时,有着盈盈的笑意。
梁静神色愈冷,看婉琴片刻之后,突然出手,凌厉的掌风直取婉琴身上的弱点。婉琴想不到他会突然出手,慌忙之中只能侧身躲避。她身子灵活,速度极快,在梁静掌风来临之前,已经离开了原地,现身在帐门前。
“嘭”的一声,婉琴原本所坐的椅子,四分五裂。
“今日在长德出手之人,真的是你。”
婉琴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这一掌虽然看起来平平,但会在接触敌人的那一霎,把全身的力道瞬间的传遍全身,从而震碎敌人的心脉。
这一点,从椅子断裂处的全呈有规则的圆形可以看出。他全身的力道,是集成一点而幅散四周。
“不管你是谁,但在现在是我的人,就要遵守我的规矩。”梁静身形在那断裂的椅子处现出,一向冷峻的脸色更是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让婉琴也不得不心惊。
“是,琴儿记住了。不过,大人也别忘了,琴儿只是暂居大人这里,娘娘才是琴儿的主子。”婉琴站在门口,低头行了一礼,说道。
“我自有打算,不用你来操心,下去。”梁静转过身,不再看婉琴。
“琴儿告退”婉琴很识相的告辞,脸上也没了那常挂起的笑意,而是一片沉思。
待婉琴走后,梁静房里闪现出一人,恭敬的跪在梁静身前。
“有关这女人的一切,三日内我要知晓”
夏玉在中央的一间帐篷内,正在整理衣物,准备入睡,见婉琴回来,一脸的沉重,便道:“姐姐,你回来啦。怎么,完全取得梁静的信任了?”
婉琴在夏玉整理好的床铺内,一把倒下:“哪有那么容易哦,那男人,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竟然对我出手。姐姐这么个大美人,他也舍得下手,看来以后的路,难着哪。”
夏玉恼她不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她自己还没躺下,就被她给糙踏了:“姐姐你就是活该,谁叫你自己要去见那冰块男的,没被冻死,就算幸运啦。”
婉琴望着帐顶,以扇挡从帐外应过来的火把,哀叹道:“哎,谁叫姐姐现在不能离开哪。妹妹,我们真是一对苦难姐妹啊!”
几百里的崤关
猿猴哀声不断,在绝壁陡起,峰岩林立的云海中回荡,声声泣血,似为这天下苍生悲鸣,闻者无不苍然泪下。峭壁之下是一条横贯东西滚滚东去的扬河,林乱的岩石欲穿破苍穹,惊涛拍岸,堆起千层浪花。
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跨坐着六旬老将。他头戴贴金兜黎,身穿黑色铠甲,两肩上突起虎头,腰配玄铁长剑,外披黑色战袍。
望着前面若隐若现的城楼,突然拔剑而起,指天崤关:“昊奇云,你这次,还能挡得住我的步伐吗”
他,就是名震天下的楚国大司马黄龙,身后漫天楚旗猎猎飞舞,以吞天吐地之势,席卷而来。
十年前楚国内乱,昊皇听从丞相玉程之言,派兵伐楚,以梁靖之父梁充为将,率领二十万大军一路向南,攻城略地,直达楚之重镇平陵。
平陵守将霍泽,看昊军锐不可挡,就想率兵而降,黄龙当时为千夫长,手下有一千步卒,恨霍泽投敌叛国,在降城的前一晚上,秘密杀入将府,取了霍泽首级,挂城门以示众,又派亲兵大谈楚国之恩,亡国之痛,至此无人言降。
黄龙摔五万之众,守城半年,当时可谓是兵尽粮绝,眼看平陵不保,突然朝廷发兵十万援救平陵,并以黄龙为将。
梁充看楚国内乱已定,知平陵不可取,楚之天数未尽,退兵回朝时,被黄龙伏击。昊国将士二十多万战死平陵之野,草木为之三年不生。
梁充领残兵五千,边打边退,最终退回崤关。昊奇云援兵到时,与黄龙在岭中激战,双方死伤都很大。随后在梁充的坚持下,守关不出。黄龙攻打崤关三月不进一步,最终只能罢兵。
在回到楚国后,几被新登基的楚王封为大司马,领全国兵马,至今已经有十多年,可谓是位高权重。
“姜武何在?”黄龙一声厉喝,声如洪钟。
只见一个身穿银色战甲,头戴银尖盔的青年从他身后两步的距离出列,半跪在他身前。这青年国方脸,眉浓如墨,深沉内敛的双目挡不住他由内向外散发的强大气场。
征战百越而无一败绩,他是楚国第一战将——姜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