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脸色憋得通红,眼睛直直看向某一处,指甲更是深深的陷入白皙的手心。无论昊庆如何唤她,就是没有反应,整个人如着了魔一般。
情急之下,昊庆一把吻住她,“扑通”一声跳进了湖里。
冰凉的湖水刺入肌肤,唤醒了她的意识,使她从往日的回忆解月兑出来。然而,一旦回过神来,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她不断扑打着,想要逃离湖水带给的不安。
昊庆见她醒来,终于放下心来。他抱紧容妃,在她耳边道:“茗儿,别怕。”
容妃此时才知道,是他故意带她下水,内心气愤,便狠狠瞪着他。
这调皮的神情,似在遥远的梦中,才出现过。昊庆一时看痴了,竟然忘了要继续划行,害得两人一下子又被湖水给淹没。
幸好,昊庆的水性不赖,立刻就浮了出来。看着容妃又急又怒,却又满脸依赖的神情,昊庆忍不住哈哈一笑。在她脸上轻轻一吻后,紧紧抱着她,朝小舟划去。
太阳西斜,射向湖面的光芒,闪闪发亮。昊庆把容妃放在小舟后,自己仍留水中,双手靠着甲板,静静的欣赏那阳光下绝美的脸庞。
水珠顺着长长的发鬓滴落,纤细有致的体态若隐若现。脸上还因为气愤残留着一抹绯红,双唇微微开启,呼吸有些急促,似在后怕刚才的经历。
虽然有些狼狈,却平添一股妖娆之意。这与平日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是极大的反差。
“茗儿,你真美”昊庆呆在水中,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容妃对昊庆鲁莽的举动,心中怒极。她突然站起,神色冷漠的对昊庆到:“带我回去”
“茗儿,还没有猎到野鹜哪,我烤肉的手艺可是一绝哦”昊庆见她神色变冷,心底闪过一丝犹豫,但最后还是坚持留下。
“我说,带我回去”容妃一字一顿,言语严厉。
恰在这时,伴随着一声高鸣,一只肥大的野鸭扑打着翅膀,从他们眼前飞过。那笨拙的礀态,就像胖子醉酒。
昊庆暗叹这鸭子来得太巧,他故意不回答容妃的话,而是一个泅水,在离小舟一段距离后,喊道:“茗儿,等着我,一会亲手烤肉给你”
他的声音还在湖面回荡,但身子却随着野鸭,隐没进了芦苇荡。
容妃气得直跺脚,但又无可奈何。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放眼望去,只剩下孤零零的小舟和宽广的芦苇荡。
容妃背过身,不去看那片芦苇荡,但过了一会,还不见昊庆回来。她的心里,开始不安、紧张。
“昊庆,昊庆”容妃对着芦苇荡大喊。
可回应她的,只有那空荡荡的芦苇。
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平日里的他,都是极为疼爱自己,怎么会舍得让自己这般担心,却不现身。
一旦脑中有了这个想法,便根深地固,挥之不去。
又过了一阵,昊庆还是没回来。容妃彻底乱了,她没想太多,舀起船桨,就向着芦苇荡划去。
她身子柔弱,又落下了病根,于平常,肯定划不动这小舟。可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一点点向着芦苇深处靠近。
“昊庆…庆,你出来啊”一面艰难的在芦苇荡中划行,一边竭力的嘶喊。
但引来的,只是一阵惊鸟腾飞。
“庆,你在那里?”容妃眼泪不可控制的流下,她觉得心里非常痛。
夕阳已经停在了水面上,水中红红一片,如有火在水底下燃烧。容妃已经身处芦苇荡的中央,她声音喊得嘶哑,眼睛哭得通红。芦苇穗扫在她的脸上,已经感不到疼痛。
她没了力气,跌坐在小舟上。
天空越来越暗,只剩下最后一丝光芒。容妃的心,随着阳光的消失,也开始变得冰冷。更是引起了昔日的旧疾,不断的咳嗽,整个人,也陷入昏迷。
“茗儿,茗儿………”遥远的声音传来,声声焦急的呼唤在她脑海中回荡。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里。
“茗儿,我错了。我这就带你回去,你快出来,不要吓我了”声音似很远,又似很近。容妃她看见自己站在小舟上,大声的应答。可是,除了数不清的芦苇以外,没有任何身影。
百丈外,一支舰队快速向前行驶,正前方的那艘大船,精美异常。大船左右,有十五艘稍小一些船只,一字排开。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小舟,游乏在芦苇荡之中。
每一艘战舰甲板,都站有许多士兵,一边喊着,一边捕捞。而最为精美的大船上,为首站着之人,正是昊庆。
那时,他追着野鸭进了芦苇荡。没想到的是,捉住那只野鸭时,发现了另一只在附近。可第二只野鸭,似聪明得多。费了很大的力,才把它捉住。
然而,等他高高兴兴逮着野鸭返回时,却见湖面空无一人,就连小舟,都不知所踪。
当时,就把他吓得魂不附体。若是茗儿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不能原谅自己。
但寻找了许久,也不见她的踪迹,心灰意冷才突然想起那些带来的士兵,便连忙赶回岸边,命人进行搜救。
“茗儿,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昊庆攥紧了拳头,神情全是悔恨之意。
成公公在一旁,看着不忍,便劝道:“皇上,娘娘吉人天象,不会有事。”
“那她在哪里,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昊庆突然对着成公公咆哮,好像一切的错,都是这个公公引起。
成公公正在恐慌之际,一个虚弱的,夹杂着阵阵咳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声音,散在风中,在浪水的冲击下,或许别人听不到,但昊庆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他猛的扎入水中,让那些没有准备的士兵陷入一片混乱,成公公更是急得团团乱转,差点也要跳进湖里。
“茗儿,你醒醒”小舟旁,昊庆一边呼唤,一边轻轻按摩她的身子。他不敢太用力,怕她承受不住这份力道
眼前的女子,侧身躺在小舟上,瑟瑟发抖。她**的皮肤被划开一道道血痕,虽然不严重,但却触目惊心。
容妃幽幽从昏迷中醒来,艰难的抬起手,轻轻抚模这熟悉的面孔,断断续续的道:“你没事…真好”
昊庆拉过那双被磨破的手,捂在心口上,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留下。我不该…带你来这里”
容妃咳嗽了一阵,待稍微平复了以后,虚弱的道:“不,庆。如今,我终于明白,你是最重要的…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昊庆心中又是酸楚,又是甜蜜。她终于愿意走出来了吗,但代价,是那么的沉重。
“庆,我要忘了她”
“好”昊庆抱起容妃,登上了刚刚出现的那艘华丽大船。在群臣的焦急里,走进船舱,只留下一句圣谕:“填平北湖,焚烧芦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