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伯侯最近迷上了一个叫赛荷荷的戏子,这个戏子不仅唱得好身段好,那模样就更是好了,因此有事没事就喜欢来这儿听两句,在包厢里正听的入迷就见自己的管家正对着门外不停的比划着什么,微眯着眼一看可不是洪嬷嬷的儿子小山吗,一连两次被扫兴威伯侯心中多有不快,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理会,只一心的听戏,这可急坏了候在外面的小山了,李管事也没有办法,自家老爷最讨厌别人在他听戏的时候打扰他了,若是扫了雅兴就连他也是要受罚的。
另一边齐穆轩从皇宫出来就看到小平子焦急的在哪里等着,看到齐穆轩赶紧跑过去“爷,您赶紧回去看看吧,连翘和紫苏姐姐跟侯府里的人打起来了。”
“有没有伤到小姐?”连翘和紫苏他倒是不担心,那两个丫头都是吃不了亏的性格,而且都有些本事傍在身上,不会吃什么亏,他就怕他们会惊到小小。
“您放心,有楚嬷嬷守着,他们连马车的边都靠近不了。”
“嗯”。齐穆轩可不放心,骑马快速的赶回侯府。
齐襄作为威伯侯最小的儿子,思想上没负担,生活上更是没什么压力,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别看他比齐穆轩小了两岁,但是十三岁时就已经知人事了,屋子里的通房已经有了一大堆,就着也挡不住他往妓院跑的劲头,如今粉头都不知养了多少,昨天晚上他就是在自己的老相好小凤仙那里过的夜,小凤仙的本事真叫他欲罢不能,因此两人弄了一夜,回到家中就看到自己母亲被人欺负了,齐襄有心替他母亲出气,奈何一夜纵欲他精气耗损严重,脚步虚浮,被连翘一脚踹在地上就昏死了过去,沈沫看到最疼爱的小儿子昏死在地上,发了疯似的冲进人群中想找连翘拼命,下人们早就打红了眼,哪里分得清谁是谁,沈沫刚冲进去就被人抓散了头发,脸上也被人抓了几道,身上更是重重的挨了几下,疼的她直抽气。
威伯侯戏听的差不多了,喝了两口茶才把小山给叫了进来,问“又出什么事了?”
小山一下子窜到威伯侯身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说“老爷,不好了,夫人——让人给打了!”
“什么?怎么回事?”
“老爷您快回去看看吧!不然,不然夫人就要被世子爷的人给打死了——”
听意思是自己的长子和夫人对上了,威伯侯哪还有闲情听戏,立马起身回府,刚走到戏院门口又有一个家丁急急忙忙跑到他跟前,气还没喘匀就急着张嘴“老……老爷,您赶紧回去看看吧,咱们家二少爷被人给打晕了……”
“什么——”
还没从夫人被打的消息中缓过来就又听到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被人打晕了,威伯侯气的手脚发抖“还看什么,还不赶紧回去——”
反了反了,还有没有规矩了,这个逆子!
另一边齐穆轩已经带着亲信赶回了威伯侯府,
齐穆轩带了两个亲卫到了东跨院,入眼的就是连翘紫苏不停的左闪右避飞来的棍棒,地上躺着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苍白的脸色明显是纵欲过度,别过眼睛就看到楚嬷嬷守在马车旁。
“住手!”
连翘紫苏看到将军回来松了一口气跳出圈外,其余的人听到声音纷纷扭头看到二门口站着身穿铠甲,气宇轩昂的人,齐穆轩要回来的事情一早就传遍了整个威伯候府,大家不用猜都知道这位就是世子爷,因此也都停手不敢再动。
唯有人群中间一个衣衫不整发型凌乱的女子发了疯似的对周围的人又挠又抓周围的人认出是夫人的都不敢随便乱动,只好硬生生的忍着被抓破了脸。
威伯候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长子和其他人都站着不动,小儿子晕倒在地上,除了脸色苍白些看不出其他。
“到底怎么回事?夫人呢?啊——都哑巴了!”
“老爷,夫人在这里。”
威伯候不敢置信的看着人群中发髻凌乱状似疯癫的人,怎么都没办法把她和端庄贤淑的候府夫人联系在一起。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快把夫人拉开!”丫鬟婆子们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把沈沫拉开。
沈沫看到威伯候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再看看自己的样子,心中对齐穆轩大恨!
“轩儿,今天的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交代!”
“那父亲大人可要在一旁看好了。楚嬷嬷给我这父亲大人讲讲吧!”
“是,将军!”
“洪嬷嬷奉夫人的命令来帮老奴心中自是感激不尽,后来嬷嬷走的急了不小心摔了一跤,紫苏好心想将嬷嬷扶起来,谁知洪嬷嬷不仅不肯起来,反而叫嚷这是紫苏将她推倒,其他人也都停下了手头的活计借机生事,老奴无奈才让连翘紫苏将他们赶出了院落。”
“你你胡说——明明是你们拦着我不让我帮你们收拾马车还把我推倒在地,侯爷您可以问问小三子她能为老奴作证!”
“是是,嬷嬷好心帮她们收拾马车里的东西,谁知他们不仅不让还把嬷嬷推倒在了地上。”
“一派胡言!”紫苏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被人如此冤枉。
“洪嬷嬷,你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紫苏有没有告诉你,将军吩咐不准任何人靠近马车?”
“这……”洪嬷嬷迟疑了。
“洪嬷嬷,说实话!”
“是……是说过。”
“你个混账东西——”威伯侯指着洪嬷嬷大骂,他就算对齐穆轩有再多不满他也是他爹,这个刁奴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把主子的话当成耳狂风,如此刁奴留着有何用,“来人,把这个刁奴给关起来。”
终于想到眼前这位的身份,威伯侯世子爷,即使威伯侯在不喜他也是威伯侯府的主子,洪嬷嬷才开始感到害怕,求救的看着沈沫。
“这件事等一会儿再说,那两个贱婢以下犯上将我的沛儿打成这样,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夫人您确定这位少爷是被打的,而不是其他?我看您还是赶紧给他找个大夫看看吧!”楚嬷嬷的话明显是另有所指。
沈沫恶狠狠的瞪她一眼“用不着你提醒,我已经去请了大夫,若是我的襄儿出什么事,我要你们偿命!”
“老爷,大夫来了。”
“大夫,我儿如何。”
“不过是一时精气不足昏厥而已,不用担心,不过侯爷,恕老夫直言,令公子若在房事上再不加以节制,性命上恐怕会有后顾之忧了。”
“胡说,我儿明明是被人打晕的!”
“夫人……”
老大夫看着分不清模样的人暗自皱眉,没想到候府夫人居然是如此模样,怪不得传闻威伯候府治家不严,原来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等人家以后还是少来为好。
“夫人不信便罢,老夫告辞!”
威伯候皱眉看着沈沫,示意李管事出去送老大夫。
连翘笑看着洪嬷嬷,她下手都是有分寸的,齐襄那一脚到底是个什么力度她怎会不知,现在好了,看他们还能说什么。
“现在我们是不是要算算其他的帐了,不知道在候府此等将主子的话置若罔闻,企图以下犯上的刁奴该如何处置?”
威伯候恼怒的看着洪嬷嬷“来人,把这个刁奴给我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是,老爷。”洪嬷嬷平时仗着是夫人的管事嬷嬷,狐假虎威惯了,没少欺负他们,现在终于找到机会报复回去了。
“太太,救命啊……”沈沫别过脸不去看她。
“慢着——”两人托着瘫软的洪嬷嬷起身就听到世子爷的声音。
“她哪只手碰了马车?”齐穆轩问的是紫苏。
“回将军,洪嬷嬷的右手碰到了马车的帘子。”
“右一,给我把她的右手剁了。”
“得令!”
洪嬷嬷这下不只是瘫软在地了,小便都被吓了出来,她终于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不再是当年那个任她们欺负却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而是心狠手辣的将军,她后悔听了夫人的话来试探虚实,可惜太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人一刀削断。
“啊——”
所有的人都脸色煞白的看着这一幕,不少人吓的直接瘫软在地,更有些老人在心中祈祷世子爷年纪小不记得当年的事,不然世子爷的手段他们可承受不起。
很快外院就传来洪嬷嬷咽气的消息,经此一举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这位世子爷是个严厉的主,今后再也不敢在他面前偷奸耍滑阳奉阴违。就连沈沫也是脸色煞白,手脚不停的打颤,显然被齐穆轩吓住了,知道这在不是任她欺负的孩童,对上他的双眼心中惊惧。
人就是这样,当你软的时候他就硬,当你硬成了一块铁,他就在你面前软成一滩泥,齐穆轩冷眼的看着这一群人,脑中浮现的是当年欺负过他们母子的人的面孔,有些人他已经叫不出声音,但是他们嘲讽的嘴脸他却早已印在他的脑海,以及母亲的死亡,成为他童年挥之不去的噩梦。
威伯候看着断手,说不出一句话,他虽是侯爷但也只是名义上听着好听,在朝廷上并无实权,每天的生活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和一群附庸风雅的人一起吟诗作对,玩弄风月,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挥着手让人散了去,哆嗦着嘴唇离开了。
沈沫看着威伯候离开了,自己也不敢在这里多待,让人抬着齐沛跟着离开。下人们一个个看着世子爷不敢乱动,齐穆轩没功夫跟他们计较,让他们收拾完东西就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齐穆轩掀开马车的帘子,抱起扔在熟睡的姚小小回到自己曾经的屋子。
捏着她的鼻子说“真是个大懒虫,那样吵闹都没把你吵醒,这么长时间你也该睡够了,小小,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