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风戏烛,
残影映窗,
杯中暗藏君思无数,
且放下,
奈何浅杯见底
思君更胜。
“怕是君思更胜才对吧。”御蓝田推门而入,手持温酒戏言如故。
“坐。”音柔更胜瑟鸣,一抹浅笑入幕,眉正眼明映心,一眼望去,此人虽披头散发,可相貌举止皆气宇不凡,放眼天下,绝无二人可及。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还不习惯我现在的这副模样吗?”接过温酒,影方生浅杯自顾,闲暇之佘竟也不忘对御蓝田笑谈以对。
“不,只是觉得,其实您大可不必这样装痴扮傻如此。”如此尊贵难得之人,更何况还是天之骄子,桐城之主,就算有天大的原因,一个正常之人三年间完全过着并不正常的生活,这其中的苦楚隐忍,就是天底下最严酷的刑罚也不过如此了。
“是吗?也许吧!”三年了,他影方生痴傻疯巅已成人尽皆知的事实,苦心多年如此,希望这一切绝非白费心神。
“桐城的情况如何?”温酒过喉,影方生把玩着手中的空杯,杯底酒香依旧扑鼻,只可惜此香只得慰人却不醉人。
“一切正常。”三年间,他每晚都在对着一个影方生,本以为有一天他会对此人不再陌生,可是三年了,他了解了他所有的密秘,知晓了他整个的人生,可影方生这三个字依旧是他心中敬畏尊崇的代名词。
“那便好。”对于桐城他是可以放心的,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够得到如此慰藉足以。
为什么他要这么的相信我?我就这么的值得他相信吗?已经有多久没有过问过桐城的事了?为何他的心总能这么的放得下,想得开,察得明——蓝田的心的确不及他万分之一,即使为人处事所想所行是如何的相似。
“对了,她是我们要找的人吗?”御蓝田暗自悔悟,他这是怎么了?眼下他的心思所在应该是这件事情才对,他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昏头昏脑不分轻重缓急。
“是。”他这趟的确是没有白来,可是——他并没有将她带回的打算。
“那我们还等什么?何不马上带她回桐城?”有救了有救了,桐城有救了。
“你带得走她吗?”莫说现在她伤势不明,就算她现时身体康健,她也绝计不会跟我们走,更何况为解阮家之困,取七星龙渊之时她必定以命相拼。她心意如此,我们若冒然行事,无异于取她性命,夺她生机。
“可桐城等不了多久了呀!”的确,这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事关桐城命运,怎会让人不急呢?
“最强求不得的就是人心,物极必反,乐极生悲,若是她与我们有缘就定会再见,若天要灭我桐城那我们也只得接受。”人,可与人争,与命争,与天争。可人心,不争自得才是本,争则即散乃常情。
“君上——”此事本就不正常,怎可顺其自然放任自流呢?以现时雨丘的情形来看,这险让臣如何冒得?
“不必说了,我让你调查的事如何了?”御蓝田真的很像自己,若不是三年前自己早已暗做打算,那么现在他一定会做与御蓝田一样的决定。
“跟您想的一样,雨丘不久定然大乱,冷惜言若死,神木必然大举屠城。可现实是雨丘城内外,尚无一人对尧落羲的真实身份有所怀疑,再加上冷惜言这几年妄做胡为,他的死已成众望所归。”大人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这是雨丘的家事,雨丘的命运如何不是我们该左右的,阮家的事如何了?”或许自己给他的压力真的是太大了,是自己让他明白了桐城,现在我却成为桐城最大的危协,这又叫他怎能接受呢?
“阮国患夫妇仍被囚于尧府,奇怪的很,冷惜言似乎并无杀他之意,此次之劫与其养子阮丛云的关系甚大,恐怕是阮国患早已料到与冷惜言会有今日之祸,所以才会在数月前先下手为强,四处奔走,以求谋得生机,而其养子阮丛云的出现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半个时辰前,臣下得到消息,今夜将阮丛云救走的是雨丘蓝家,原本藏身于蓝府废宅,不过,蓝家的人离开后不久,阮丛云便独自向尧府的方向移动,恐怕现已出现在尧落羲的府上。至于阮云淼本人,说来奇怪,臣确定她曾死过一次,此事绝非造假,而且有人证实她曾有一段时间否认自己是阮云淼,一直以凌皓玥自居。还有,臣已查得阮云生的下落,并按照君上的意思,臣已安排自己人在暗中保护,不到万不得以绝不出面干涉。”大人是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