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玥的眸光冰冷,那是千千万万的同一个画境。被冰封着的,被火灼烧的,被水浸溺的,被剜心的,被钉柱的,被撕碎的——被射杀的。凌皓玥凝望着倒地之后的龙泰画卷,弩深深的刺入他的体内,自己甚至仍还可以感觉得到他奄奄一息的喘息。
她不想知道在冷画漓的画镜之中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死亡,但一切到此为止。无论有多少人曾被他残害于这里,都必须结束了。
“弩是真的,他活不过来了。”冷画漓的神情随意,但心中却是愤恨不已,他可从来就不想改变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她,这里的一切都会很好。
“你撒谎。”凌皓玥立时提手一笔,便将龙泰从画卷之中勾除而去,眼见龙泰蜷缩着右臂立时现身于画境之外。两人眸光凝视,龙泰兴奋不已的朝着凌皓玥走去。她没事,她真的没事。
“放了这些人,你的游戏该结束了。”凌皓玥的的言语温柔,眸光似是有些不舍的不愿从龙泰身上离去。他身上的多处弩伤虽已没了去向,但右臂骨折之痛却依旧存在。不过她现在并不想追究什么,只要他肯放了这里所有的人。两人一齐将眸光转向身处一旁的冷画漓,他现在可能必须照着他们所说的去做了,他们的神情这样告诉着他。
“别以为我的画境困不住你,我就拿你没有办法。我现在还是可以将你关进牢里,让你尝尽天下一切酷刑之苦,到时候再看看你一笔勾掉的还会是什么。”在冷画漓的心中,此刻已是早已充满了恨意。没有人可以打他这里的主意,他可以把他们当作是一个意外,放他们离开。但这里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一人,她都休想再带走一人。
“你当然可以将我抓进牢里,但你还是会将我放出来,但那时我就未必会肯要帮你。”那是一双曾经如此凝视尧落羲的眼眸,这是她最后的一份心意。他当然可以弃之如敝屣,但她却也不曾想再顾虑眼前的任何一人。她会去做,不需要去争得任何人的同意。
“我从来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没有人会需要你。”争执的火焰燃烧着冷画漓心中的熊熊怒火,脸上的神情已是冰冷到了极点。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来教他如何去做,身为外人的她究竟懂得这里什么?她并不属于神木,神木的一切自然也无需她去多做决择。
“你做什么?”凌皓玥神情紧张的呆滞于一旁,只见冷画漓发疯般的一边笑一边神情投入的游走于画卷中心。笔墨重重的投掷在画卷上,灰墨色的火焰层层包裹,终是使燃起的烈火焚烧于画卷之外。
“你不是要救吗?那你就留在这里跟他们一起陪葬好了。”烈火熊熊,冷画漓冷笑着扬长而去。只见画卷倾刻间便连起了一片火海,似乎誓要与这画室一同灰飞烟灭。凌皓玥凝望着,眼前漫天的灰烬,完了,什么都没了。
“走吧,再不走,我们也会被烧死的。”龙泰只手拖拽着凌皓玥,画室的一切就这样在他们身后毁于一旦。是不是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失去那一线生机呢?
“不是的,不是因为你。”龙泰的眼眸坚定,仿佛是在说相信他就好。凌皓玥笑着不再凝望身后,的确有人需要对这里的行为负责,但那个人也许除了自己之外还应该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