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呀,不是都已经决定好了吗?”唐侃并不耐烦的将石莽重又置归到地上,就算他又重新想要说出来,自己也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对于这种自以为是,却又想方设法让别人承担一切的混蛋,他果真是说服不了自己去喜欢吧。
“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你想错了,杀了谁都没有用,一定会到来的死亡是谁都阻挡不了的。我家乡的恩人就是明确的知道了这一点,才成功的失去了所有,阻挡了一切。像你这种什么都不想失去的人,老天爷是绝对不会允许你的任何请求的。”石莽全身虚汗的双手支撑着地面,凝望着面前紧迫相『逼』的凌皓玥与唐侃二人。既然他们这么想要知道,那他就说出来好了,这回他会彻底击碎他们的美梦的。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活吞了你。我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什么都拥有的人,我现在所还拥有的就已经是我的唯一了。为什么人就一定要活得那样的苦,我只是还想要拥有一点点让自己不舍的东西而已。如果做成一件事,就是要交出我的所有。那么我绝对不会交出的,我宁愿跟这个世界一起去死。到那时,我一定会毁了这个世界的,任何人任何一个地方,我都绝对是要毁掉的。”凌皓玥一副孤注一掷的神情仿佛随时要将这个世界吞没一样。眼眸中仿佛随时可能窜出几只猛虎互相撕咬一般,她已经不相信神,不会再相信这个世界了。
“那我就只能看着你如何去毁了。这里是三江口的下游,是鲜有的隐蔽之地。唐镇,莱阴镇,桐城景都,三个地方互不扰袭,却又关系甚密。其实我早就怀疑了,红雨是从黄牛鼎上的大瀑布上流下来的。所谓的红雨根本就不是雨,而是飞瀑腾空而下的烟雾。每隔一段时间飞瀑就会干涸,然后再次喷涌。这一次红雨出现的时机刚好与飞瀑喷涌的时机恰好吻合。黄牛鼎是桐城国界的天然屏障,黄牛鼎上的大飞瀑一直从黄牛鼎上的最高处飞落至山下的最低谷,足有千丈,千年来从未有人涉足。传说黄牛鼎上有仙人,整个黄牛鼎都是仙人的『药』草园。这人世间没有『药』草园中消除不了的病症,你要去试试吗?如果红雨真的是从飞瀑上泻下的,那么你想要救治这里的方法也就只有在那里才能够找到。上黄牛鼎的路就只有一条,得到桐城国主的批准,你就可以直接从桐城的国都景都顺势而上,景都是唯一依附黄牛鼎腰间的都市。你要上黄牛鼎,就必须先越过国界去桐城。可是你一旦去了桐城,这里的人就一定会死,他们是绝对坚持不到你回来的。你也可以选择不去桐城,但他们还是要死。又或者,你干脆就什么都不要做,直接就当这里的人早已经全部死光了。”石莽恶毒的『奸』笑无比扎眼的有如一剂毒『药』直刺凌皓玥的心窝。一切的一切都在此时安静着,凌皓玥的眸光好像无事一般的泛着温润的光泽。一步一步的走近石莽,带血的手掌由头一路滑下胸膛。石莽惊恐的不断往喉间吸气,可是诧异的,他能做到的就只有吸气,再不能呼吸了。一只手紧抓着凌皓玥的袖口,喉间说不出一句话来,内心里无数次的哀求着:救我,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凌皓玥的手掌更加快速的恢复着,一重又一重去死吧,去死吧的声音不断在整间屋子里狂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皓——。”唐侃震惊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凝视着凌皓玥转面投来的目光。那眼睛是红『色』的,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躺在那即将死去的人是她曾豁出生命想延续的。可她却依旧在哭,流着血泪……
“啊——。火,火,烧起来了,烧起来了。”屋外整个村庄慌『乱』一片,无论有病的没病的都在竟相逃走躲避。一颗一颗巨大的火球坠落到地面,它们落地就着,连黑土都变成了焦土,不再具有任何的生气。
“天火焚城了,天火焚城了,天——。”一人疯狂的想要推开门躲避,只是火球刚好落在他的背部,他整个人都瞬间随门一起毁灭了。
“知道吗?皓玥,我已经一点都不害怕死亡了。你活着就是我活着,我死后会化做雪,永生永世都落在你的头上。”一种极度空灵的声音随门外吹入的风『荡』于空中,凌皓玥的血泪逐渐剔透纷『乱』。唐侃转眼望向正在逐渐消失的颜风鸣,他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粒粒的黑子。分解,然后消失。
“快带皓玥走,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颜风鸣在笑声中消失了。唐侃惊悚的移动过去。一个大活人明明刚刚就在这里的,可是,人呢?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颜风鸣,不要,不要啊!啊——。”再一次将目光转向凌皓玥,奇怪极了,她始终都是背对着颜风鸣的。背对着他哭,背对着他呼喊,背对着——。唐侃一步一步的转向凌皓玥的正面,眼睛依旧是红的,但血泪消失了,那是人类无比晶莹剔透的泪珠。
石莽死了,整个村庄最终烧成了一片火海。唐侃带着当时已经意识全无的凌皓玥逃了出来。不知道村子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也逃生了出来,唐侃与失常的凌皓玥远远的望向村子。火球依旧在下,而火球发出的地方,正是已经被他们无比熟悉了的黄牛顶峰。
黑夜,一道又一道耀眼的火球重又开始朝着新的方向落下。盯望着那一道道美丽却又遥不可及的弧度,凌皓玥仿佛失去了一切意识,眼中的一切在她红『色』的眼眸中也不知究竟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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