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途中,章本德得意洋洋地看着木桶里悠闲游弋的金鲤鱼,歪着嘴笑道:
“你不是仙鱼吗?不是有能耐吗?今儿如何不逃了?哼哼!回去就把你煮着吃喽!”
说着用大拇指搓了一下鼻子,自傲地看着金鲤鱼邪笑。***
金鲤鱼闻得此心中大恼——
好个为虎作伥的恶少!想吃我?你有那能耐吗?哼哼!不免先为你洗一澡,看你再张狂!
心下如此想着,但见鱼尾随即用力一摆,一股水光“哗”得一声飞起!恰巧扫在章本德的脸上!毫无防备的章本德不由惊叫一声,顿觉脸上犹似鞭抽般火辣辣得疼,一个仰身“啪”得一声便翻入湖中!
章本德顿觉冰冷的湖水疯狂地灌入其口鼻使之不得呼吸,惶恐之余忙挣扎呼喊救命!船上众人见表少爷摔入湖中,皆急忙纵身跳入搭救。
少顷,章本德被下人七手八脚地托救上船。他无力地瘫坐在船板上,双眼愤怒既惊慌地盯着桶里的金鲤鱼心内大骂:
“好个灵异的东西!只一句话就把我拍入水中!哼哼!待回得府去看你如何嚣张!”心下如此想着,不禁打了个喷嚏。
众人见表少爷一副狼狈样,不禁相觑而笑,不巧被表少爷瞧了去,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
“好些看戏的东西!瞅爷的笑话儿是不?我叫你们笑!我叫你们笑……”口内说着,起身随手拽住一个人用力推入湖中,“让你们也尝尝这湖水的滋味!臭东西!”
随从一见表少爷怒,皆怕他来将自己推进去,向后躲了几步却躲不过,索性一个个自觉跳入湖中不敢上船,只在湖中一劲儿地苦笑求饶。
表少爷见他们一个个如落汤鸡般狼狈,心中大快,叉腰笑道:
“臭小子们!还敢笑爷吗?让你们尝尝这湖水的滋味!”
“不敢了……不敢了……表少爷饶命啊——”湖中众人听说忙一劲儿地求饶道。
“好个狂妄的恶少!看来湖水的滋味没尝够啊!”金鲤鱼心中想着,又暗暗向他施法,章本德便再次被推入了湖中……
经过金鲤鱼的一番戏闹,章本德一行人回至知府衙门已是疲惫不堪,周身上下如落汤鸡般狼狈。
满泽徽眼见章本德垂头丧气而归以为没办成事,便阴冷地问:
“失败了?”
章本德听得问话,忙强打起精神摇头拜道:“金鲤鱼……已被侄子带回……在,在院外……”一面说着,一面冲外挥手叫道,“抬进来!”
“你这是……”满泽徽见他衣衫潮湿不解地问道。
“金鲤鱼施法,侄子被她打入了湖中……姑父,我这就把她煮了给您吃!以泄我心头之恨!”章本德愤懑地说着就要从盆里抓金鲤鱼去煮。
满泽徽见状哪里肯让他抓?急忙上前一把拦住他安抚道:
“不可!金鲤鱼,我自有用处!本德啊——辛苦你了。快去换衣服,小心着凉。”
章本德闻心中虽有不快,也只能应诺着退去。
待章本德出去,满泽徽对一丫鬟说:“去!”
一会儿,那丫鬟领着一个乌须长眉的天师走了进来。
满泽徽正要起身问候,就见那天师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自己则慢慢靠近那个鱼桶。
只见他从道服中掏出一张灵符,刚想贴到桶上,就听桶里“啪”得一声,一道水光飞溅而出,射了天师满脸满身,灵符因此也湿了。
水光消失后,天师慌忙抹了把脸,与满泽徽一同向桶里看时,桶里哪还有金鲤鱼的踪影?天师叫道:“不好!”一边急追向院中。
刚跨出门槛,迎面就见一金衣女子静静地站在院中,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天师吓了一跳,一个踉跄险些栽下台阶!
金夙缘不禁笑出声来,冷笑着问:
“天师您急什么?小心摔坏了身子……噢——你们是在找我么?“
“呀——好个美人……”
满泽徽见这女子生得如此娇艳,眼睛都直了。只觉神魂迷乱,不能自己得向前走去。
“大人且住!”天师急忙拦住近乎痴傻的满泽徽,说,“大人,这鱼精法力强大,会对您不利!待本天师做法收服与她!”说毕就要施法。
“王天师,切莫伤害与她!”满泽徽忙提醒道。
“请大人宽心,现在,请大人先进屋里去。”
“喔,喔喔。”满泽徽痴迷地望着鱼仙,却立在原地丝毫不动。
“大人——”王天师见他纹丝不动,提高了声音再次命令道。
满泽徽被王天师吓了一跳,问:
“为何要本府进屋?本府就在这里瞧着!”
金夙缘瞧他犹如草包,冷冷一笑,先天师一步回答道:
“你不进去我会杀了你,为天下百姓除此一害!”
王天师却不理会金鲤鱼,回头严肃地呵责道:
“叫大人回去自有本天师的道理,更是规矩!大人请回。”
“什么破规矩!”满泽徽白了他一眼抱怨道,一步一回头地进了屋,却不关门,躲在门边儿看着。
“把门关上!”王天师再次严厉地说。
“还要关门?不关了吧?”满泽徽似乎很为难。
“快关门!若伤及大人,休怪贫道没提醒您!”王天师握紧拂尘,依旧严肃得命令道。
“那你千万别伤害她!”满泽徽不放心得再次提醒道。
“知道!”王天师不耐烦地应着。
满泽徽恋恋不舍地关好门,又立即附在酱紫色纱窗上向外瞅,却看得不真切,只得将耳朵竖的直直的,好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虽身为斩妖天师,但该明白是非曲直,怎来帮助一个恶贯满盈的歹人?”金夙缘先开口问道。
“我不是歹人,仙子误会了……”还未等王天师说话,满泽徽就迫不及待地开门冲出来辩解道。
“进去!如果还想保命的话!”王天师愤怒地呵斥道。
满泽徽听了只好又退回屋里,继续附在门上听动静。
“好个糊涂的天师!”金夙缘瞪着王天师嘲笑似地说道。
“糊涂不糊涂不用你这鱼精来评判,还是赶快想着怎么保命吧!”王天师冷冷地说。
在屋里听音儿的满泽徽一听到这句话马上急了,“吱”一把拽开门冲王天师提醒道:
“王天师!你答应过我不伤金鲤鱼,可别忘了!”
王天师见他再次跑出来啰嗦,气得肺子都要炸裂了,几乎是连哭带吼地喝道:
“再出来本天师可就不管了!”
“好好好……我不再出来就是了……不过本府可有在先,金鲤鱼要是死了,我便砍你的头!”说完又一脸痴笑地看看金鲤鱼,转身回到屋里。
金夙缘对之嗤之以鼻,向王天师笑讽道:
“出家之人皆心如明灯,明分善恶,你却在此助纣为虐!怎不糊涂?真正为同门中人丢脸——”
王天师长舒了一口气,未理她的话,继续说:
“只要你投降,我便不要你性命!”
“杀我?”金鲤鱼嫣然一笑,“你敢吗?起码那个脓包就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这个不是问题。我的职责就是除妖保一方平安,生死无所谓!”
“好个除妖保一方平安!好个生死无所谓!可惜你好赖不分,有眼无珠!我虽为妖,但不会像你一样错杀好人!”
“每个妖怪都会这么说,你以为我会信吗?鱼精!受死吧!”王天师说毕一挥拂尘飞将过来!
半空中,王天师将拂尘向金夙缘一扫,一道刀似的光刀向金夙缘砍去!
金夙缘见状一甩长绸,将光刀打向一旁,劈在一块儿假山石上,“啪”得一声溅起一束火光,将假山劈得四分五裂,零散地落了一院。
王天师又将拂尘一甩,那拂尘的白毛像蛇一样拉长,迅速得向金夙缘缠绕过去!
金夙缘又现出宝剑,剑光过处,拂尘的毛被砍得七零八落,以至拂尘就剩下光秃秃的把儿还攥在他手里。
王天师大怒,骂道:
“好个厉害的妖精!”
“天师过奖!只您这两招恐难收服我!”金鲤鱼含笑说道。
“哼!有本事再和我过上几招,今日擒不了你这妖孽,我便自裁在你面前!”王天师愤懑地说。
“天师重了……”金鲤鱼仙子依旧笑着说。
王天师恨恨地瞪着她,拔出宝剑握在手,口中念念有词,随即踏步一跃,提剑便向金夙缘刺来!
金夙缘见状忙施法相抗!
顷刻间,但见金白两色法光相绕相缠,不分上下,更无一方撤退逃走,都是那么勇猛,不罢不休。
几个回合下来,王天师显然有些乏力。
眼看金夙缘占尽上风,唯恐照此下去于自己不利。便见他顺招挥臂向金夙缘一甩,一道光标从他袖中飞出,“嗖”一声射入金夙缘的月复部!
金夙缘毫无防备,应声跌落地上。
她挣扎片刻,愤懑地瞪着王天师无力地骂道:
“好……好生卑鄙的王……天……师”
一语未了,竟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