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臻童一口气跑到湖边,气喘吁吁地望着湖边停了停,便开始冲着微波凌凌的湖面大声呼喊金夙缘的名字。
良久,湖中“哗”得一声跳出一条蓝鱼来,并三跳两跃地蹦到湖边,在岸上化现出人形。
“兰翠仙子?”司臻童一愣,“怎么是你来了?夙缘仙子呢?”
“我家公主不在!”兰翠冷冷地说,“都两个月没来找我家公主了,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此事我只能和你家公主说,兰翠仙子你快告诉我,你家公主哪里去了?”司臻童急急地问。
“现在知道急了?当初干什么去了?害得我家公主白白为你伤心……”兰翠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司臻童一听兰翠之言霎时臊红了脸,顿了顿,又恳求道,“我知道都是臻童的错,你快告诉我,你家公主去哪儿了呀?”
兰翠懒懒地望了他一眼,双臂交叉地懒懒说道:
“去城里陪你的尤小妺妹妹了!”
“陪小妺妹妹?小妺妹妹怎么了?”司臻童心下一紧,似乎意识到尤小妺发生了什么事。
兰翠见他一提及尤小妺便急了,嗤之以鼻地责怨道:
“瞧瞧,我一提及尤小妺就把你急成这样。我家公主为你几次差点没了性命,我也没见你如此焦急过!”
司臻童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连连摆手解释道:“仙子误会了,仙子误会了……小妺妹妹……也算是我的小妹妹,我自然有些挂心……可是你家公主,我是打心里在意呀!”此话刚出口,司臻童的脸“刷”得一下全红了!
兰翠见他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又见他双面臊红,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说:
“你对我家公主在不在意兰翠管不着,兰翠只担心一条!我家公主对你全心全意,兰翠不许你一再辜负她的情意,对她不管不顾!”
“在下从今往后一定不会了,不会了……”司臻童忙摇头声声保证道,继而再度追问金夙缘的下落。
“我家公主确实去城里陪尤小妺姑娘了。你放心,你的小妺妹妹很好,只是颇感寂寞,我家公主也时常去城里陪她一些日子,很正常,你安心回家等着吧,她过些日子便回。”
“不必了,我去城里找她就是了!”司臻童一刻也不愿再等了,迫不及待地寻船要进诚。
“今天你去了也找不着她!”兰翠接着说,“我昨日用天镜查看,尤小妺姑娘近日心情不是很好,公主为了让她散心,已经带着她去外面游玩了。”
“出外游玩?”司臻童又是一愣,跳下船问,“你可算出她们何时返回?”
“四十九日后吧!你回家数着吧,从今日起,数到第五十天,她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再来,她指定在呢!”兰翠眯着眼玩笑道。
“哦哦……”司臻童却当真了,他忙忙点头连应几声,闷头一算,脸上随即绽出笑容,自语道,“还好,赶得上过年!”而后向兰翠致谢后匆匆回家。
兰翠见他果真听了自己的话,不禁掩口而笑自语道:“果真是个呆子,我说什么话都信!殊不知我家公主已外出七八日?谁叫你总冷落我家公主,就让你多等些时日吧!呵呵。不过——他口中所说‘还好,赶得上过年’是何用意啊?”她疑惑地望望已经走远的司臻童,摆摆手自语道,“罢罢罢,管他呢!今日无事,公主又不在,我可以去城里好好儿玩儿一天啦!”言罢,化作蓝羽长尾鸟身欢快地扑打着羽翅向清宁城飞去。
不知不觉,金夙缘等人已在庐山游玩多日。
可他们并不住店,庐山脚下,金夙缘为他们变出一个如蒙古包似的大暖帐,里面生着温暖的炭火,介于满少驹是男儿,暖帐里每个床位都拉了布帘。大伙儿累了,便可入暖帐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饿了,再由金夙缘去城里买回食物,围坐在林间尽情分享。
南方的冬天没有北方生冷,反而湿润润的有些暖意。翠翠的树枝和绿草间很难觅到成堆的残雪,而是挂着似冻非冻的晶莹的水滴,轻轻一碰便碎了,触到肌肤,凉凉的,甚是清爽。
江南的美景最是吸引人的,因此大家玩儿的很尽兴,完全忘了冬季的清冷,也忘了自身的烦恼。
经过几日的游玩,尤小妺也渐渐回归本性,洒月兑中的率真,言笑中的可爱,让所有人重新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尤小妺,一个纯净烂漫的姑娘,犹如冬里的结晶,透明而纯洁,惹人喜爱,更引得满少驹几次望着她走神,内心的那股爱的火苗,此刻愈来愈烈!使他浑身总是暖和和,完全忘了冬季的阴寒。
大家也有心撮合这对看似不可能结果的恋人,因此,只要一有机会结伴出游或是就地饮食,大家便故意腾出空子让他们二人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满少驹不负众望,对尤小妺爱护有佳,体贴入微。每次金夙缘买回好吃的,满少驹最先拿去给尤小妺,只要看她吃得香甜,他如同自己吃了一半开心。天稍微转凉些,他便将自己的外衣月兑下为她披上,嘘寒问暖,令人羡慕。
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尤小妺见满少驹对自己这样好,不免有所顾虑,更多的时候是选择避开。因为她的心中始终有一道坎儿,一道迈步过去的坎儿。她不想让满少驹浪费自己的感情,让他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或许,这里可以让他们成为恋人,可他们总要回去的,总要面对那个不可更改的事实——她是满少麟的七妾,是满少驹的七嫂!她不想伤害他,因为他是那么纯善、那么诚实、那么天真……正因为他太过完美,所以她不忍伤害……
满少驹每见她刻意回避自己,心就会疼一次。但他不想放弃,他曾错过了董旭旭,他不想再错过尤小妺!所以,无论尤小妺如何躲避自己,满少驹依旧持之以恒,一如既往地善待她、爱护她。因为,只要她好,他便安好!
在庐山逗留几日后,金夙缘又带大家前往杭州游玩。
金夙缘率先带领大家来到了家喻户晓的杭州西湖畔。
望着波光晃动,一望无垠的宽阔湖面,尤小妺不禁一声惊叹:
“呀!西湖竟如此之大!可比弯月湖大吗?”
“差不多吧!只是我们过了游览的时节,此刻的西湖并不是很繁华。我们先由这里乘船去断桥走走吧!此时节,断桥残雪也是一道极美的风景。”
“断桥?”尤小妺一怔,好奇地问,“一座断了的桥,有何好看的?”
金夙缘笑笑,言道:
“名为断桥,实则未断。其中还有一个典故呢!”
金夙缘说罢,便为他们讲起一个传说——
西湖断桥,最早叫段家桥。
很早以前,西湖白沙堤,从孤山蜿蜿蜒蜒到这里,只有一座无名小木桥,与湖岸紧紧相连。有人要道孤山去游玩,都要经过这座小木桥,风晒雨淋,桥板经常要烂断,游人十分不便。
桥旁有间简陋的茅舍,住有一对姓段的夫妇。二人心地善良,手脚勤快。男的在湖里以捕鱼为生,女的则在门口摆酒摊,专卖自酿土酒。因酒味不佳,很少有顾客临门,生意清淡。
一日,日落西山,夫妇俩刚要关门,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白发老人,言说是远道而来,身无分文,询问可否借住一宿?
段家夫妇见他年老可怜,便热情地留他住下,还烧了一条刚从西湖捕回的鲤鱼,打上一碗自酿的土酒加以款待。老人也不客气,一连饮了三大碗,便倒在床上呼呼入睡。
次日,白发老人临别时,言道:“多些二位好心款待,我这里有药酒三颗,可帮你们酿得好酒!”说罢,去处三颗红红的酒药,告别而去。
段家夫妇将老人的三颗酒药放在酿酒缸里,酿出的酒,颜色猩红,甜醇无比,香气袭人。从此,天天顾客临门,段家猩红酒名扬杭城,生意更是日渐兴隆。段家夫妇拆了茅舍,盖了酒楼。他们为感谢白发老人,积蓄了一笔钱,准备好好答谢他。
岁月流逝,一晃三年。这年冬天,西湖大雪,白发老人冒雪来到段家酒楼。夫妇俩一件恩人来到,喜出望外,留老人长住他家。然老人次日便要告别。临别时,段家夫妇去处三百两纹银赠予老人。老人笑着推辞:
“多些你们夫妇一片好心,我这孤单老人要这么多银两何用?你们还是用在最要紧的地方吧!”
言罢,便踏雪向小桥走去。
段家夫妇站在门口相送,只见老人刚跨双小木桥,脚下一滑,桥板应声而断,老人也跌入湖中。夫妇俩急忙跑去相救,忽见白发老人立于湖面,如履平地,微笑着向他们挥挥手,飘然而去。
段家夫妇这才明白,白发老人不是凡人!想起老人临别时的话,便用那笔银钱在原来小木桥处,造起一座高高的青石拱桥,还在桥头建了一座亭子。从此,游西湖的人,再不怕路滑桥段啦!
后乡亲父老为纪念段家夫妇行善造桥的好事,便将这桥称为段家桥。后来,因“段”与“断”同音,便改称为断桥。
众人听罢金夙缘的讲诉,皆发出连声赞叹。
金夙缘又笑笑道:
“因此,多行善事,必得好报!这是千古不更的真言!段家夫妇的善举,方便了多少后人?他们不但得到了善报,而且还让更多人记住了他们!”
众人闻言皆赞许地点点头相视而笑。
说话间,船已停靠在离断桥不远处的堤岸旁。放眼望去,就见修长的断桥凌驾在西湖之上,洁净无尘的白雪覆盖着寂静的断桥,宛若湖上一道银光,惹人垂爱。
他们漫步走到断桥一头,望着铺在断桥上洁白无瑕的雪,他们都不忍走上去,唯恐践踏了这唯一的圣洁之地。
“既然来了,我们就这样呆站在这里吗?”金夙缘瞧出他们不舍得践踏满桥的洁雪,因笑道,“雪姑娘可不想让你们就这样站着傻看啊!她希望你们融入她,和她一起嬉戏。”言罢,金夙缘率先跑上断桥,捧起桥栏上的一捧白雪,高兴地向上一扬,自己欢呼着再落下的白雪中转了一圈。
众人见金夙缘竟这般兴奋,也顿时勾起了兴致,一群人欢呼着朝断桥冲去,捧着雪往对方身上乱撒着,愉快的欢笑声随即传遍了西湖两岸。
今日游人极少,几个船夫正依着船栏儿闲话,忽听到断桥上传来阵阵欢呼声,不约而同地扭头去看,不经意间,他们被他们嬉闹的身影所吸引,脸上随之绽放出同样的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