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地下研究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他们在机场降落之后墨松换掏出手机给接送的人员打了电话,片刻后便有一辆车来接他们,车里依然是全封闭的,看不见外面,不过车只行驶了半个小时便停了,铁忠拉开门一看赫然发现车已经停在了研究所的升降口。
“居然这么快!”铁忠吃惊地说,墨松在他身后催道:“快下去,别挡着我前面。”
铁忠跳下车,回过头来接过墨松手里的行李箱,墨松又提着铁忠的背包跳下来,车子便开走了。
看着车在黑暗中远去的灯光,铁忠问:“你知不知道这个研究所是在哪里?”
“这个我怎么清楚?”墨松停了一下又说,“不过我觉得这离市中心不会很远,因为平时有人出去采购生活用品也没有花很长时间。”
铁忠:“生活用品?”
“是啊,国家只要提供了我们这个场所让我们能够研究,又没有包研究人员的衣食住行,当然所有费用都是花我们自己的钱。”墨松道,“比如什么吃的零食,洗用的消毒液,都是研究所里的人自己出去买的,只不过在出去的途中会被人蒙住双眼罢了。”
这点铁忠当然是清楚的,不过让研究所里的人自行出来采购物品让铁忠觉得,其实这个研究所也并不是那么严密,如果机场到这里的时间只用半小时的话,那么还真就像墨松所说的那样,研究所的位置正是位于这座城市的地下。
大隐隐于市,这样做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毕竟谁都以为一座城市的下面肯定布满了各种下水管道和杂七杂八的电路,完全不会想到居然会有一个研究所就在这个城市之下静静地研究着。
“走吧。”墨松把铁忠的包丢回他怀里,又抢过行李箱独自朝前走去,通道里的灯光应声一格一格地亮起,照亮了四周银白的钢铁墙壁。
铁忠突然喊道:“松子!”
墨松头也不回地说:“你又怎么了?”
“松子……”铁忠把背包搭在肩上道,“你到现在还是要跟我绝交吗?”
墨松:“……”
铁忠大声道:“请回答我!经过去北京这一趟,我实话跟你说,你就是我现在最珍惜的人之一,但是我觉得我没法像你爱上我这样去爱上你,我把话在这里撂明白,你是真的想跟我绝交,永远都不想再看到我吗?”
“你太自私了……”墨松的语气说不出的难过,“你这是在逼我吗?要让我看着我喜欢的人一步一步与别人走到婚姻的殿堂,这跟凌迟有什么区别?”
铁忠听了这番话,心里也莫明地难受,他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好好的两个大男人一定要爱上才算幸福。他心中一横,说:“那我不管,你就是不许跟我绝交!”
墨松听了铁忠这句话被而被他气笑了:“我要跟你绝交,你拿什么来留我,嗯?”
“那……”铁忠一时语塞,他很快就道,“那你还因为我做梦的事情那么关心我,还找了医生给我,我看你是根本离不开我。”
“你少在那里臭美了!”墨松听见这话瞬间就爆炸了,“直男癌晚期就快去吃药好吗!”说完也不等铁忠是什么反应就拖着行李箱气呼呼地走了。
铁忠脸色一变:“啊?什么癌?”墨松已经走远了。
铁忠慌里慌张地跑,片刻就追上了墨松,他一把扯住墨松的手,急切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得了什么癌?”墨松刚才骂他的时候他没听清楚,只听到了个癌字,不由地心里发慌。
“……”墨松真是被铁忠打败了,不过看着铁忠眼神里隐隐的害怕,他心里居然升起了一股邪恶的快感,于是将计就计地说:“都已经是晚期了,什么癌对你来说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铁忠一脸郑重地大声道,“只要不是阴|茎癌,其他的癌症我都无所谓的!”
墨松听了当场就陷入了震惊之中,片刻后他看着铁忠忍笑的脸才知道自己被他给耍了。
“靠!你怎么这么变态。”墨松说,“哪有人说自己得癌症的。”
铁忠恬着脸道:“不是你说我得癌症的吗?”
墨松都要抓狂了:“那都是被你气的!”
“那你现在还气吗?”铁忠小心翼翼地问道,“别跟我绝交了,好不好?过段时间请你吃饭。”
墨松真是彻底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队长!”两人正在说话,通道的另一端传来了一个人的叫声,铁忠抬头看去,发现是原本留在研究所里的陆乘风。
墨松低声在铁忠耳边道:“他应该有事找你,我先回房间里去了。”铁忠还没回过神来,墨松便已经提着行李箱与往这边赶来的陆乘风擦肩而过。
陆乘风跑到铁忠面前,一脸严肃地说:“队长,程叙坤他死了。”
“这个我知道,唐故笙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铁忠早就在昨天下午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现在陆乘风说出来他没有感到丝毫意外。
可陆乘风的反应就不同了,他吃惊道:“唐队给你打了电话?!”陆乘风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连忙垂下头去。
铁忠感觉到了些许疑惑:“唐故笙的确给我打了电话,怎么了?”
“可是……”陆乘风欲言又止道,“既然他敢给你打电话说程叙坤死了,难道说程叙坤真的不是他杀的?”
铁忠面色一沉:“你在怀疑是程叙坤中毒死是唐故笙,这话不能乱说,有什么证据吗?”
“我是没有什么证据的。”陆乘风一向冷静,此时也有些不淡定,“主要是那个姓冯的警察说唐故笙有最大的嫌疑,而且当时也的确是只要他才有这个作案时间。”
铁忠点了点头,看来是办案的冯海亮说他怀疑是唐故笙毒死了程叙坤,并且列出了一些令人信服的证据,这件事让陆乘风心里多少受到了一些打击,谁都不敢去想像朝夕相处可以把自己背后交出去的战友居然会谋害自己,即使是陆乘风向来行事冷静也不怎么跟人交流,碰到这种事情心里不害怕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比程叙坤来队里的时间还晚,不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大孩子。
铁忠:“那个警察是不是叫冯海亮?他现在在哪?”
“啊?是的,他给我看了警官证,的确叫冯海亮。”陆乘风说,“还带了两个警察,一个姓余,一个姓胡,我没怎么注意他们的名字。”
果然是他们,铁忠心里暗道,他对陆乘风说:“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回房间再说。”
铁忠和程叙坤的房间里空荡荡的,本来铁忠陪墨松去北京就只剩程叙坤住在这里,现在程叙坤死了,房间里死气沉沉,或许是心情作怪,铁忠感觉十分压抑。
程叙坤的背包还放在房间的一角,椅子上还放着换洗的衣物,看得出来出事之后谁也没有再去动他的遗物。
陆乘风跟着铁忠走进房间,又很快地把门锁上,低声道:“队长,没人发现你已经回来了。”
“没用的。”铁忠说,“他们只要需要看到墨松就知道我已经回来了,躲着反而让别人觉得不对劲。”
陆乘风一想也是,于是很干脆地坐在床上道:“这里的房间隔音还不错,我们说什么外面不仔细是很难听到的。”
铁忠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你能把程叙坤出事前后都跟我说一便吗?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陆乘风的眼眶有点微红,不过他很快就眨了几下眼睛掩盖了这股情绪,道:“我也没有什么看法,只想让杀人凶手早日现形。”
铁忠:“那就说说过程吧。”
陆乘风回忆道:“其实就是昨天下午左右的事情……”
“昨天中午就是我在研究所里巡逻,其实说是巡逻,队长你也知道,这里的地理位置是很安全的,所以也只用我一个人就行,唐队是巡了通宵到十点睡觉去了。我当时就在通道里走动,路上也都是遇到一些这里的研究人员,然后估计是下午两三点左右的时候,唐队突然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要打电话给何连,我当时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就看着他打电话过去说什么劫机坠毁的,听得我背后冷汗直冒。”
“他梦见劫机了?!”
“当时听他的话里的确是这个意思,所以那通电话他打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是不是事情解决了,他才松了口气挂了电话。”
“继续说。”
“后来唐队回房间的时候我以为他会继续睡觉,毕竟这研究所里也没什么其他的娱乐设施,除了睡觉也没什么可干的了。可是他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就又很快出来了,还左看右看。”
“左看右看?”
“是的,就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他看到我还问我有没有进过他的房间,又问有没有看到别人进他的房间,我当时也只是路过而已,他就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我一阵,我到现在都记得他的眼神,真的可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