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莫苏苏咽下想说的话，继续看南宫允审案子。
只见宫女中只有寥寥几人站了出来。其中打头的便是冰冰。
南宫允走到冰冰面前站住，看了她片刻，问道：“昨日晚丑事，你在哪里？”
莫苏苏心中又不由一惊，说的如此准时，看来已经找仵作验过尸了。
冰冰低头回答：“奴婢那时已经睡了！”
“可有证人？”南宫允又问。
莫苏苏这时却说：“我可以作证。”
南宫允看了莫苏苏一眼，又问：“请问莫大小姐，那日替你诊治的神医如今人在何处？”
冰冰听闻这话，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而莫苏苏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可她的眼神却有一刻慌乱。
她定了定心神，说道：“神医云游四海，替我看过病以后就走了。如今人在那里，我也是不晓得的。”
南宫允将莫苏苏看了片刻。然后转身又看向跪着的宫女太监，问道：“那一夜在佛堂当值的是谁？看守佛堂的又是谁？都给朕站出来。”
又有几个宫女太监站了出来。
南宫允又问：“你们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有两个宫女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咬了咬嘴唇说道：“奴婢听见丑时，太后娘娘惊叫了一声，可当奴婢跑过去的时候，太后娘娘却说没事，屋子里刚才闯入了一只蟑螂，她已经将蟑螂打死了，还让奴婢去睡。因此，奴婢……奴婢也就没有太过在意……皇上……皇上，请饶了奴婢吧！”
那宫女说完便跪倒在地，不住磕头。
南宫允淡淡说道：“处罚你，那是一定会的，只不过，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就先留着你的狗命。”
说完，又扫视了一下刚刚站出来的几人，问道：“还有人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回……回皇上，奴才夜里当值，走到佛堂后院的时候，见一个黑影忽地飞过了墙头。奴才以为眼花了，揉了揉眼睛，便又啥都看不见了，于是，也就没有当回事儿。
“眼花了？作为当值人员，你一句眼花了就可以推卸责任吗？你先退下去。”
南宫允的话将那太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晓得皇上等下会如何处置自己。
问道这里，南宫允突然转身，眼睛定定的看向莫苏苏。
莫苏苏不晓得他又要说什么，不过，她也毫不畏惧的迎视他的目光。心想，不管他想要说什么，自己都一口咬定，不晓得。看他能如何？
可这次，南宫允并没有问莫苏苏任何问题，而是，对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昨夜，守城门的侍卫抓住了一个人。此人一身黑衣，满身血腥，企图强冲出门。却最终自不量力，被侍卫抓了。朕想让莫大小姐认上一认，这位，可是那日为你诊治伤寒之症的神医。”
说完，将手一挥,门口顿时就出现几个侍卫，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冰冰和莫苏苏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人。莫苏苏的一双手抓在椅子的扶手上，紧张的手指甲都快要镶进去了。可她的面色却依然平静。面上丝毫也没有显露出来。
那人慢慢走近。却不是卓冉是谁？
莫苏苏不由在心里暗自摇头，这个卓冉，为何如此之傻，竟然以一人之力去闯城门。这不是以卵击石吗？这下，要救他可就不容易了。
冰冰看见卓冉，急忙大喊道：“皇上，太后是我杀的。要杀要刮由你。夫子是无辜的。你们放了他。”
冰冰说着就要起身，却被两个侍卫快速的按住身子。可冰冰的武功何其高强，那两个侍卫如何按得住。她忽而一个倒空翻，那两个侍卫手上一松，冰冰已经跑出去几米远。
“冰冰！”
莫苏苏急喊一声。可她的话音未落，冰冰已经将一个侍卫腰间的佩刀抢了过来，转眼之间已经杀死了好几个人。
“冰冰！”
莫苏苏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不知要如何了，其它的人全都吓得到处乱窜。场面一时之间失去了控制。
卓冉被几个人压着，原本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气，可看到冰冰冲过来的时候，他忽的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为别人付出，从来没有一个人肯用自己的生命来救他，这一刻他心底被冰冰的举动震撼了。他大叫一声：“冰冰，不要！”
可冰冰此时已然不再顾那么许多，只是一味的和那些侍卫打斗着。
南宫允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半晌没有说话。
莫苏苏第一个反应过来。忍住心里的伤悲，在茶杯里蘸水，在桌上悄悄的写道：“他是卓清的孪生哥哥。”
太后不动声色的看完这几个字，突然一拍桌子，大喝一声：“胡闹！都给哀家住手！”
打斗声戛然而止。众人都疑惑的看向太皇太后。包括南宫允。此时，他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大殿之上已然打斗成这个样子，他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直到太皇太后的声音传来。
冰冰退至卓冉身边，警惕的看向所有人。
片刻沉默以后，太皇太后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冰冰，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是哀家对不起你。你去吧，哀家会妥善安排一切的。”
冰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狐疑，可当看到太皇太后的眼睛以后，她却平静了下来，太皇太后的眼神中有令她可以相信的力量。此刻，也只有这个人可以保护夫子。只要能救得了夫子，死，又算得了什么。
冰冰的唇边闪过一丝笑意，她缓缓转头，看向卓冉。
他说：“夫子，冰冰这一生没有什么亲人，是太皇太后将冰冰养大。后来，又遇到了小姐，是她们让我有了家的感觉。冰冰愿意为她们做任何事，那怕去死。而你，却是我这一生遇到的最傻的一个人，常常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是你，让我看到了人性的善良。还在丞相府的时候，冰冰就已经爱上你了！冰冰那个时候就想，如果有一天，有人要伤害你，冰冰也会义无反顾，那怕牺牲自己的生命。如今，看来老天待我不薄，让冰冰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可以为夫子而死！冰冰死而无憾！”
说完，便将刀架到脖子上。
“不……冰冰，你忘了吗？卓清已经给我们赐了婚，你是我卓冉的娘子。你还没有跟我成亲，我不许你死，即便是死，也要跟我一起！”
在冰冰的刀即将要划破喉咙的那一刻，卓冉忘情的喊道。
冰冰的手顿了一顿，两滴晶莹的泪珠从眼中划过她的脸颊。她微微一笑，却不回头，说道：“夫子，有你这句话，冰冰我，死的值了！”
说完，刀刃已经划破自己颈上的动脉。鲜血喷涌而出。冰冰的身子也慢慢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冰冰，冰冰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卓冉对不起你，冰冰！”
卓冉疯了一样睁开架着就的两个侍卫，扑向冰冰。
这一刻，所有人动容。卓冉抱着冰冰的尸体，将自己的脸在她的脸上摩挲着。她身上的鲜血将他的脸，他的手，他的身上染成了血红色。如一朵朵盛开的罂粟花，妖艳，绝美，却又绝望！
他不住的对她说：“冰冰，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冰冰！我是个大傻瓜，我明明晓得你第我那么好，可偏偏装作不晓得。你那时一定很伤心吧？我是个混账，我是个混账，都怪我呀！若不是我自以为是，你就不会死了，都怪我呀！”
“冰冰！”莫苏苏的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难过的闭了眼，冰冰跟了她这么久，比亲姐妹还要亲。却没有想到她是这样死的。
她没有想到冰冰对夫子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甚至于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太皇太后也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幕，为了保护辰国皇室的血脉，她不得不牺牲冰冰。可她也是人，也有感情，即便坐在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的位子上，她也会伤心。
冰冰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早就将她当做自己的孙女一般了。如今，她死了，她又如何能不伤心呢！可伤心归伤心，这件事的烂摊子还得由她来收拾。
想到这里，她抹了一把脸上不由自主流下来的泪，说道：“皇上，太后是哀家派冰冰去杀的。这是因为她该死！”
“啊……不会吧？”
太皇太后的话刚一出口，就引起了全场哗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做的。
南宫允自然是不信，他摇着头说：“皇女乃女乃，你又何必将这件事揽到自己的身上，如今凶手已死，朕也不想再继续追究了。只是这卓冉，朕却是饶他不过。虽然他不是杀害太后的凶手，可辰国皇室之人，来我天瑞国，且扮作神医混迹到我后宫之中，仅这一点，朕都可以要他的命！”
“你敢！卓冉是哀家的外甥，哀家请他来做客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吗？”
太皇太后听南宫允如此一说，便厉声喝道。
“皇女乃女乃……”
“不要叫我皇女乃女乃，你若一意孤行，休怪哀家无情无义。你的母妃，当年所做的恶行，哀家早就看不惯了。今日在这里，哀家就一一的摆出来，也让大家都看看，堂堂天瑞国皇帝的母妃究竟是一个怎样蛇蝎女人！”
“皇女乃女乃！你究竟要做什么？”
南宫允蹙了蹙眉，问道。
“当年，丽妃是被你那没出息的父皇抢到天瑞国的。你母妃不晓得从哪里打听到丽妃带着一副宝藏图。她便一心想要将那宝藏图据为己有。为了得到那张宝藏图，她想尽了各种的办法。甚至于杀人，陷害，偷盗，放火。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丽妃就是在她一次次的暗害中苟且偷生的活了下来。可最终还是被她烧的面目全非。你曾经用丽妃来威逼过苏苏。你该当晓得丽妃的样子，这些，都是你那恶毒的母妃做的。哀家杀她，是为丽妃报仇，更是为那些喊冤死在她手中的冤魂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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