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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玥失魂落魄的一步步走出牢房,就听到门外一阵嘈杂声。
“你们不能杀我,我父王一定会救我的,我父王一定会救我的!”
歆玥撩开眼前的碎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却被眼前的画面惊吓住!
安庆宗!
杀死她全家的仇人,安禄山最宝贝的儿子,康王妃为之赎罪的人!
此刻正一幅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在狱卒的挟持下,不停的大吵大嚷着,完全颠覆了他从前温文尔雅,学识渊博的世子形象,也丢了皇家驸马的颜面。
后面传来秦襄的冷笑,“死到临头,还如此冥顽不灵,给我押进去。”
“你们放开我,我是王府世子,我是驸马爷唔”安庆宗叫嚷的话被强行咽下,守卫直接将一块布塞进他嘴里,让他没有办法再乱吼乱叫,说些胡言乱语。
安庆宗被封了嘴,仍然不肯安分,散乱的发髻在空中摇摆,英俊的面容上留下一些青紫的痕迹,想来是途中不安分,被教训过了。歆玥印象中披着典雅的外皮,却阴险的人,在生死面前,也是如此的狼狈不堪。
安庆宗被一路拖行进牢房,在她面前走过,她侧过脸尽量不让自己被看到,便快速走了出去,于他,她连一眼的交集都不愿意有。
安庆宗却在从她身旁走过的那一刻,安静了下来,慌乱的眼里无法压抑的惊诧,他盯着她远去的背影,保持着刚才被狱卒控制住的动作,呆愣愣的被拖回牢中最深处,狱卒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他富有弹性的臀部,他真个人含着脏布,对着地面扑了下去。
狱卒嫌恶般的啐了一口,锁上牢门,转身离去。
安庆宗被结实的地板磕得一声闷哼,却半天不置一词,王龙客放隔着一层牢房,看见匍匐在地上的安庆宗怪异的神色,叫了一声:“世子。”
“啊!啊!啊”却不想安庆宗像发了狂一般的大叫起来,手脚不停的乱蹬乱弹,在地上如同蚯蚓一样,扭来扭去,表情却是极其痛苦。
还未走远的狱卒听到叫喊声,丢了一根木棍进来,破口大骂道:“嚷什么嚷,信不信老子打得你再也说不出话来!死期不远了,还这般不安生!给老子闭嘴!”
安庆宗好似被那狱卒粗鄙的骂声给震摄住,一下便安静的像刚才进来的时候一样,不再吵嚷。
王龙客思忖,他今日被御前提审,皇上面前,人证物证俱在,王爷谋反之事已成定局,他是这长安里的人质,他没能及时救他,想必又知道了康王妃的死讯,一时之间承受不住,才会如此精神失常。
他只能按下心头的疑惑,握了握右手,待他精神恢复正常才能跟他好好的谈一谈。还有很多疑团,只能在他身上解开。
比如,康王妃身上的毒,和她死前恐惧的眼神,说出的那个“遥”字,她已死,这个秘密,只能在她的儿子身上解开了。
现在,安庆宗还不能死。
王龙客端坐在小小的窗口下,任光晕将他浑浊的眼眸,洗涤的清澈明亮。
歆玥快步的走出牢房,走到秦襄旁边,对他略一施礼,秦襄点头示意她不必多礼。
她看到秦襄面色的凝重,疑惑道:“将军这是”
秦襄叹着气摇了摇头,眉目间满是苍凉,“皇上提审安庆宗,我将在安庆宗府中搜出的龙袍玉玺呈上,皇上大怒,说安禄山辜负皇恩,却不肯提前一步,出兵讨伐安禄山,扣留安庆宗为人质,假意诏安禄山进京。”
歆玥脑中闪过一丝紧绷的丝弦,在安庆宗府中搜出的是龙袍玉玺?也就是,铁摩勒在范阳被人抢走的证物?
她摁下心头的想法,抬起疲倦的脸颊,劝慰秦襄道:“将军不必如此忧心,皇上自有皇上的考虑。”
秦襄看她神色倦怠,脸色十分不好,恐她支撑不住,想起她经此一役,也十分痛苦,此刻,不应该再计较些什么,便拍了拍她的肩头,嘱咐她好生休养,不必操心剩下的事。
歆玥道谢离去。
秦襄看她走远之后,恢复精明之色,走进狱中,招来一士兵,将他们牢中的谈话告诉我。
那人毕恭毕敬道:“将军,铁少侠与那王龙客商量将一人送回范阳,后来铁少侠一走,这位姑娘便一直在牢中哭泣,甚是伤心,属下未完全听清她说的话,只听到她说‘害死她父母,不是故意的’之类的话。”
“嗯。”秦襄点头,“那王龙客说了什么?”
“属下听到他对那姑娘说‘不会有事,下次再陪你玩捉迷藏’这等话。”
秦襄挥了挥手,道:“继续盯着他和安庆宗,他们之间的谈话,一定要仔细报告给我,王龙客此人异常狡猾,绝不能让他有可乘之机。”
“是!将军。”那士兵重重点头。
秦襄眉头皱紧,心底仍是有些不放心,却不知道哪里还有问题,边想边走出了牢房,以至于他没有看见刚才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歆玥游魂似的飘荡在街上,路人异样的眼光不停向她投来,在她身后指指点点。她恍若不觉,漫无目的的走着,不多时,走到一处池塘边。
冬季的塘中枯萎着一池的残花,堤边的小拱桥上走过一两个行人,转眼之间,便只剩了她一人了。
她运足底气,使出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跃进后背的一堵围墙里。动作之快,像是武功高强的绿林高手。
歆玥本就受伤未痊愈,经过这几日忧思郁结,昨夜那一大骤变,更是让她伤透心神,落地之时,直接跌坐在地上,头晕目眩,几乎快要晕倒过去。
她使劲掐了一把右手,疼痛感让她顿时清醒了不少,扶着墙撑起身子,跌跌撞撞的朝前方走去。
沉重的眼皮快要塌下,布满血丝的双眼掩不住的伤,步履蹒跚的走到一扇门前,推开,入眼便是一片繁荣。
即使是被封禁的东平王府,内里还是如此富丽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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