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狭海孤岛的水路并不算太长,但仅仅两个时辰的行程在邹亢等人心里却像是过了一千年一万年。『**言*情**』听着船桨击打水面出的“啪啪”声,看着渐渐远去的湖岸,邹亢更是五味杂陈。昨天还想着有机会能逃出去,不料此时却要向另一个更大的牢笼前进,,理想的幻灭始终是痛苦的,更何况这幻想有关生死。
,,如果他们兄弟不愿他走出这座小岛或是压根就忘了这档子事儿,那自己不就是只有等死的份儿了。他回头看看蜷缩在船舱角落里失魂落魄的魏良辅和同样无精打采的淳于鹏,一股强烈的内疚瞬间涌上心头。
邹亢站了起來,在一身重甲的龙虎卫的注视下缓缓走到淳于鹏面前,搂着这个爱将的肩头静静捏了一把:“淳于爱卿!是朕连累了你们,,”
正对着水面呆的淳于鹏猛地一下子扭过头,一脸悲戚地看着这个曾经威风八面的主子,不禁嚎啕大哭起來:“陛下!我们就这样要死在这里了吗?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看着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辅国大将军,邹亢嘴巴空张了两下却也不知说什么好。
“皇上!这象奴好狠毒啊,,让我们在这孤岛上等死,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们呀,,皇上,,”目睹此景的魏良辅仿佛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一下子站了起來回头对着已看不到的湖岸破口大骂:“象奴贼子!有本事來杀我们啊,,”
“小魏子!过來,,”随着邹亢的招呼,魏良辅迅速走了过來。看着一脸威严的主子,这个忍辱负重的太监才意识到刚才的失态。他惶恐不安地低下头:“皇上!我,,我,,”邹亢轻轻将魏太监拉过去,三人的头终于仅仅凑在一起。
“淳于爱卿!小魏子!不要灰心,,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只要能够活下去就总有回去的机会,,”此刻的邹亢早已不再是那个君临天下的南蜀皇帝,他从沒有想现在这样渴望回家。看着依然一脸死灰的两个属下,他的眼中瞬间闪现出耀眼的华彩:“一定会有希望的!如果象奴想杀我们怎么还容许我们活到现在,也许他们这么做真的是另有目的,或者是真得要保护我们呢?”
边上一个龙护卫看着三人在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正要上去制止却被另一个校官模样的人一把拉住。他凌厉的目光分明在说,,你是不是活腻了!赶快退下,沒看见那个被砍头的牢头吗?
在众人心态各异的纠结中,小船终于划到了岸边。将三人小心翼翼地押解到简易码头,看着卫兵利落地卸掉他们的手铐脚镣之后,那个押解的校官才双拳一抱:“南蜀皇帝!咱们就此别过,安心在这上面牧象吧!我们右贤王一向守信,他既然答应你们那就一定会再來的,,还有,这岛上的水傣憨厚敦实,他们也不会为难你们的。但是有一点儿,,”校官说到这里竟停了下來,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说出下面的一番话。
“什么,,”邹亢沉声问道。
“这岛上毒蛇横行,兽虫肆虐。还有你们來自南蜀,怕有水土不服。唉!不说了,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说完手一摆,身后一个龙护卫挤了过來。
“刀,,”随着校官一声断喝,龙护卫愣了一下,还是取上的腰刀递给校官。
“这个你们拿着,开路防身用的上,,”说完将那把带鞘的弯刀扔了过來。
一刀在手,邹亢登时精神百倍。他立刻双拳一抱:“谢壮士,,”然后目送小船飘然而去。
这孤岛上的情形远比邹亢等人想象的要恶劣得多。四下里荆棘密布、杂草丛生,只有一条小道蜿蜒而上。因为有了校官的提醒,三人便格外注意脚下。即使有淳于鹏和魏良辅轮番在前面开路,他们还是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爬上山顶。
站在这个狭海孤岛的最高点极目远望,四下里全是蜿蜒起伏的丛林,在往远处便是望不到边际的湖面。隐约间有条条纵横交错的深沟险壑,远处还不是传來一两声虎啸象鸣。不知名的鸟儿在林间上下翻飞,昏暗天幕中金雕秃鹫在自由地展翅翱翔。阵阵冷风吹來,三人不禁齐打一个冷战。
“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那个右贤王所说的水傣,要不然即使不被狼虫虎豹吃掉,也会被活活冻死的!”邹亢的话语一下子提醒了还在四下里张望的小魏子和淳于鹏。
“陛下!这么大的一个海岛,我们去哪里找水傣啊,,”身后的魏良辅不无担心的询问着。
“呵呵呵!小魏子怎么突然糊涂起來,你难道不记得了,,那个右贤王曾说过水傣最擅长干什么?还有我们到这岛上來是干什么的啊?”
“大象?”魏良辅本來就是个聪明人,只不过这一路上被无边的沮丧和失望冲昏了头脑,此刻经主子一提醒他的一颗脑瓜又顿时机灵起來:“瞧我怎么把这个忘了,顺着大象的声音还怕找不到那个什么踠uo钏?雎穑俊包br />
两人这一折腾使原本压抑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來,就连一直浑浑噩噩的淳于鹏也一拍大腿:“对啊!我好像也听那个右贤王说过这些,,陛下!我们这就顺着大象的声音走过去,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三人连忙循着山路继续往前走,终于在夜幕完全降下之前看到了绿树掩映中的吊脚竹楼。
油灯已经点上,片片微光从狭小的窗户中投射出來,和弥散在空气中的米香融合在一起,不由引得三人肚子里一阵“咕咕”直叫。
三人猫着腰钻出密林,当邹亢正要迈过眼前一片草地走向竹楼前小桥的时候,却被身后的淳于鹏一把抓住。
“陛下!您和小魏子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待末将先去打探一下!”然后也不等邹亢反应便大跨着步子冲了出去。
“嗖,,”随着利刃划破夜空的轻响,一支羽箭“咄”的一声钉在了淳于鹏前面的地面上。接着一个黑影无声地扑过來,照着辅国大将军的脖子就一口咬过去。
淳于鹏既然能做了南蜀辅国大将军,那武功自然非同一般。当羽箭划过夜空钉在地面上的时候,他一个铁板桥往后空翻过去,落下之后便已在五尺开外,接着不等双脚落下便手握钢刀横扫过去。
“黑虎,,”随着一声呵斥,那前扑的黑影猛地一顿接着就向一边儿跳开,堪堪躲过砍來的一刀。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循着人声看过去,淳于鹏不禁一愣。一个浑身黑衣、黑布包头的老人站在自己面前,如果不是两只明亮的眸子一闪闪,他根本就不会现这个完全隐入夜幕中的人。
而此刻那个扑向自己的黑影已回到老人身边。淳于鹏不看则已,一看却又是惊出一声冷汗,,偎在老人身边的竟是一只将近一人高的大狗!这畜生也是一身漆黑,一颗头足有笆斗大小。它嘴巴大张,两颗獠牙在暗夜微光之下闪烁着白惨惨的光。随着一呼一吸,空气中便弥漫着浓重的腥臭气味。
“说,,”老人再次抬起已经上弦的弩机,上面的箭蔟闪着蓝幽幽的光。
饶是统帅千军万马的淳于鹏也不禁怔住了,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在下邹亢!今奉大土司和右贤王之命來到这里!仓皇闯入阁下领地请勿见怪,,”不知什么时候邹亢已经站到了淳于鹏身后。他看着仍是全神戒备的黑衣老人,迅速从怀里掏出一纸书:“这是右贤王亲笔手书,并加盖了你们巨象国大土司的金印!老人家不信请看这个,,”
老人将信将疑地放下手中端着的弩机,然后一把抓过邹亢手中的书,借着朦胧的微光看了起來。
“哦!原來你还是南蜀国的皇帝?”老人将手中的书信交还给邹亢,但语气却比刚才和气了很多:“那跟我來吧,,”说完便一转身带着爱犬自顾自走了回去。
通过和老人的交谈,三人知道这个孤岛酷似巨象国的一种乐器,,竖琴,所以就叫“琴岛”。岛上住着一支巨象国最古老的土著,,踠uo钏?觯??且彩俏ㄒ欢?摹把毕笫酢钡娜恕Ⅻbr />
在二十多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巨象谷之乱”,踠uo钏?黾负醣煌郎贝?×恕:髞碓诖笸了玖忝蔚呐?ρ懊傧拢?沤?髀湓诟鞯氐女敕luo钏?鼍奂?谝黄稹>??苏獯尉薇渲?螅?luo钏?鲈僖膊辉敢饩砣氲秸铰曳渍??校??亲栽阜胖鸬秸庀梁!扒俚骸敝?稀5胶髞沓?艘恍┎话卜质丶旱淖用裨焦?梁5桨侗叩牟菰?ň樱?渌??械娜硕疾淮游刺こ銮俚喊氩剑?栽月复?恢帧笆劳馓以础钡纳?睢Ⅻbr />
躺在吊脚竹楼干燥暖和的床褥上,邹亢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听着耳边魏良辅、淳于鹏出的阵阵鼾声。这个南蜀国的囚徒皇帝再次陷入沉思,,今夜总算熬过去了!但明天和未知的过去,又会有哪些不可预知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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