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晚点,到西安已经近日落。m两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也不问价格就往终南山去,一路上周海平和司机相互交流的结果确定了一个大至的目的地,三叉村。村后山里有不少的隐修,老道修行的山洞就在那一片峰峦叠翠大山里面。
钱乐在车上模糊着睡了起来,醒来已到了三叉村一看时间都晚上八点了。周海平给了出租车司机钱就带着钱乐往村里走,边走边说:“就在村里歇一夜吧,夜里上山不方便,明天一早进山,晚上应该就能到老道的云雾洞了。”钱乐本就累的慌,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建议随口应着,跟着周海平来到一户村民家。
这几年来终南山修行的多,来终南山找修行者的更多,为猎奇来,为度假到此一游而至,更多的是抱着信仰为解除心灵困惑或躯体困扰而来。人一多需求也就多,有需求也就有供应,山村也就热闹了,农家乐也就应运而生且有遍地开花的苗头。
村民掌柜非常麻利的整出一桌特色农家菜,外带自酿米酒。
钱乐用了点鸭血汤就米饭,简单洗洗睡了。周海平乐呵呵的嘴嚼着大锅肉,一手擒白斩本鸡一手夹着筷子端着酒碗,吃着喝着不亦乐乎。
天蒙蒙亮钱乐就叫起周海平,让掌柜多做了一些饼边走边吃,吃剩下就算一天的口粮。周海平又在路边小店买了一大包的罐头肉干饮料和酒。
终南山重峦叠嶂,谷底林间听鸟语闻花香,看树叶微动搅落阳光陆离斑驳。好风景亦得有好心情欣赏,心情好时能透过灰蒙蒙烟尘看到蔚蓝色的天,那是闭着眼睛看的。
钱乐这一刻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这两天的变故让他已然没有心情可言,没有心情留意风骚香艳的山水之色,只记得一路坎坷。
身有疾路难走钱乐累的像狗一样,若不是有悬在前面那个治绝症的肉包子诱惑着,钱乐早累趴下了。钱乐嘴巴喘着气眼睛看着前面的周海平脑瓜子不停在想“这臭小子,那时候快死了怎么还能走得进这么深的山。”
斜阳西落渐黄昏,两腿无力已麻木,走了整一天山路钱乐几近崩溃,在周海平或推或拉或背或扛之后又翻上一个山坡。钱乐刚站稳脚跟抬头一瞧,人不知不觉痴了,落日与云雾齐舞,霞彩共山峰一色。心里愕自感叹着自然之美却听得一句大煞风景的话“钱乐,我们可能迷路了!”
刚才还沉醉在落日之美的钱乐片刻就沉沦在迷路的恐惧中,从没在野外度过一晚的钱乐不可想象今晚会是一个什么之夜,这是在大山里啊,说不定会遇到什么毒蛇猛兽呢?或许还有鬼怪?
“甭慌,山里修士多的比野兔还要多,晚上不会有什么威险的,晚上安全的和人民公园一样,喏,先吃点东西,一会咱两逛逛公园,说不定走不了一会就遇到一位修道者。”周海平嘴说的大大咧咧,手在背包翻找着吃食,心却不停的打着小鼓,白天走了一天人影也不见一个,这黑咕隆咚的哪里去找什么修道者?听说不光有狼还有熊,还听说还有鬼怪出没,村后那些修道者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唉,周海平内心暗叹,却不想在钱乐面前表露出来。
钱乐苦笑,有那么大的人民公园么?逛公园?是国家森林公园吧。心情让周海平打趣的话说轻松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自己是将死之人,周海平的命也是在这里捡的,大不了还在这里。
山里说黑就黑,钱乐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小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像鬼火照着本不是路的山路。周海平一手扶着拉着有时是拎着钱乐,一手拿着根树枝拨弄着前面的杂草说是赶蛇。两个人从小就生活在沿海平原,小土丘都难得一见,在这大山里面完全是在凭感觉瞎模模。
或许是两个人命不该绝,或许是太上老君冥冥之中在关注着他们两个吧,在一个坡上,远远的一点灯火让周海平发现了,两人像打了鸡血一样振奋起来,锁定灯火拼了命的赶过去。
半个月亮不知不觉中爬了出来,月光渐渐替代了钱乐的鬼火手电光。
望山跑死马,在山里远看好近仿佛触手可及,走走就有半天。周海平已记不得几次把钱乐用布条山藤放下崖,又用几次再把钱乐提上山崖,等模到早已熄了灯火的茅草屋下已经是大半夜了。
周海平屁颠屁颠用滚爬式跑到茅屋门前,嘴里不停叫嚷着“阿弥阿弥陀佛,无量寿佛,陀佛,无量寿佛,开门,开门…”手还不停拍着摇摇欲坠的竹片夹杂树枝做就的门。
门,悄无声息的的开了,其实是让里面的人拿起所谓的门放在一边。月光跟着溜进茅屋,朦胧月光中看到一坑一桌还有一人,一修行人。
钱乐柱着不知哪捡来的枯棍,一颠一颠也颠到竹片门前,一股草药味儿扑鼻而至,虽有点难闻还不至于到难以忍受的程度。
周海平在和那修行人打着手势连比带说解释着在山里迷路了,讨碗水喝,能在小茅屋借住一晚最好,还模出几张钞票一个劲的说“我们给供养,供养……”
周海平身体挡住了门口月光,钱乐看不清里面情景,忍不住打开手里的鬼火手电,照着一位老道姑。半白的头发盘着个道姑头,苍白略瘦的脸颊在鬼火手电光下更显得惨白,钱乐强压下心头一个声音,差一点月兑口而出“活月兑月兑一女鬼嘛,鬼道姑嘛”
老道姑点点头,竟然没有看两人一眼,回头模出一个打火机点着不知是什么油的油灯,找出两个瓷碗,又拿过熄了火的火塘上吊着的一个罐子倒了两碗茶水。
茶水又苦又涩还有一股药气味,此时此刻两人喝来却甘之如饴,一气喝了三碗。老道姑示意两人上坑休息,自己生起火烧起水来,可能准备熬粥吧。
钱乐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尽管不好意思鸠占鹊巢却禁不住眼皮已快睁不开了,想想老道姑就算起个早吧,两人也不客气倒坑就睡。
钱乐才睡下就看到月色中飘飘荡荡飘来一个女鬼,女鬼围着他转着圈看,直看的钱乐脖子凉飕飕的,说也奇怪脖子感觉凉飕飕脸上怎么会出汗水。也看不到周海平在哪里,一个人肯定打不过女鬼,我还是跑吧。
钱乐拼了命的跑,跑着跑着回头一看两眼对两眼,女鬼就在后面。心里一惊脚给石块一绊仰天一跤,四脚朝天女鬼扑上身体来,钱乐瞪着双眼身体突然间僵了不能动了。
鬼压身。钱乐想喊喊不出,想挣扎感觉用了无尽的力量来举手抬脚,身体终究纹丝不动。惟一超常发挥只有心脏,心脏在超过平时n倍的频率玩命的跳,钱乐能感觉到心脏快从嘴巴里面跳出来了,所有内心挣扎的力量在奔腾的大心脏推动下,最后以液体形式从皮肤渗出。
左手腕猛然剧痛,女鬼竟然啃咬钱乐的手腕,一下两下好像用一把钝刀在手腕上拉锯着,好痛好痛,喊不了动不了,“啊,啊……”钱乐心里喊着不对,不对,他听到了鼾声,闻到草药味,这是在做梦,是在梦中。
“啊……”钱乐终于一声喊出,听得“哐当”一声,努力睁开眼睛一瞧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道姑两手是血呆立在钱乐一边,可能让钱乐一声喊叫惊了。锯割手腕的刀掉在地上一个盆里发出哐当声响,梦中啃咬手腕的女鬼竟然是老道姑。
震惊之余钱乐发现更为恐怖的事情,身体动不了了,就连说话也是一种奢望,嘴巴只能发出“啊,啊,啊…”噩梦才醒,醒来发现比噩梦更恐怖可怕,钱乐快要绝望了。
“钱乐,钱乐!”周海平给闹醒了,大声叫着钱乐。钱乐心一喜这家伙还活着,嘴巴里“啊,啊,啊……”叫的更加起劲了,而同时一刻又听到一个苍老女声惊恐版“啊,啊。啊……”
老道姑看到周海平翻身过来推拉钱乐,看周海竟像看到鬼一样,也跟着钱乐一样叫喊起来。还没理清状况的周海平发觉出大事儿了,钱乐手腕鲜血淋漓,下面还有个不知道什么材料的盆接着滴答滴答不停滴落下的鲜血。抬头想问老道姑是怎么一回事,老道姑一边后退着一边惊恐着说道“大仙,大仙,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想要点血炼几颗还魂血丹,我……”说着说着一溜烟跑没影了。
周海平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这是什么跟什么呀,赶紧扯过床单撕了一条缠着钱乐的手腕,背起钱乐就跑。
天已渐亮,山中浓雾蒙蒙,周海平背着已不省人事的钱乐慌不择路一个劲的跑,竟忘了人世间还有一个累字,直到一处断崖,崖下雾蒙蒙的不知有多深。
延着崖边走了一会看到下面似乎有一块台阶可以下去。周海平背着钱乐跳下台阶,却听得噼里啪啦人从台阶上掉了下去,哪里是什么台阶,原来是一个茅屋。山里雾气重湿度大近来又不时下雨,茅屋上了不少野草,上面看下来是像一个土台阶。
山里的茅屋简单弄弄的哪里禁得起周海平钱乐两个人的重量,一下就掉地上了。
茅屋里面有两个道姑正在吃早餐,“彭”一声尘土四起,屋里一瞬间多了两个人。两个道姑一少一老,眼看着枯草尘土纷纷扬扬飘落下来,两人忙用碗碟盖起桌上的粥和几样腌萝卜辣白菜,全然不顾从两个莫名其妙天而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