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那些人最会使暗了,他们什么招都想得出来的。”陶琳琳幽幽地说道,毕竟她在一条街多待了一年,见得多听得多。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他们使出什么招有陆仙的蚁——”周海平突然感觉自己失言了,赶紧自圆其说地说道:“陆仙的义兄弟老道同志,什么病症摆不平。”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看小陶说得有道理,咱们以后行事都尽量注意着点。”钱乐抽了口烟说道。
“钱乐,下午没事我们一起去看看房子怎么样?这两个月挣了26万……”
“多少?26万?”钱乐不可置信地问道,钱乐只知道诊所很赚钱,却不知道自己的诊所两个月就可以赚26万,怪不得那些邻居诊所医院挖空心思要整钱乐的诊所,利益所在啊,你的碗里多了他们的盆里就少了。
“是26万呀,小毛小病的挣不了多少钱,一天也就三千快多点。一个绝症2到3万,两个月我们收治了十七个,要不是你给几个病人免了单还可以多一点。”周海平在免单时还充好人,算帐时怨起钱乐来了。
“两个月能赚26万不少了,像王伟囡囡他们你也收个3万,还要不要让人家活了?有钱的多要点,反正他们也不差钱。没钱的能免就免吧。”
“那倒也是,看来我该调整调整收费价目表了,随行就市随人收费。”周海平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要买套房子,你总是睡我这里算个啥事,你和小陶一起先去看看吧,我不去了。”
说说笑笑一个午饭吃了小半天,简单收拾一下,周海平和陶琳琳看房去,老道抱着他的电视,陆仙回他的房间不知道又捣鼓什么。
钱乐在家也无聊就出去走走,只是漫无目的地随处走走。刚出小区大门,“好多梦层层叠叠又斑驳……”手机响了,钱乐一看陌生号码随手划开接听。
“你,还好吗?”钱乐身体一震,心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多少年一直梦牵魂绕的那个人,在研究生时的恋人——吴燕萍。
“好,你好吗?”
“我还好,一直留着你的电话,能不能见见你……”一句话换醒多少尘封的往事,曾经多少欢喜多少爱,多少委屈多少痛,怎是一句往事如烟可以随风而去?
“好吧,我现在有空。”心里想着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见的,嘴里却说有空。
“好,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平静的话音却透露出一丝急不可耐。
“啊,我在文欣园门口……”
“好的,你等等,我一会就到。”
白色宝马悄然停在钱乐身边,一个女人从车里出来。飘逸长发薄施粉黛,米色皮草大衣,格纹衬衫皮革高腰裙,脚上短靴,高贵华丽性感。
“怎么?不认识了?”女人走到还在东张西望的钱乐面前说道。
“燕萍?差一点认不出你了,呵呵,女大十八变……”钱乐不好意思地说道。
“还女大十八变呢,老啦,越变越难看了。”
“哪里,更加成熟美丽了。”钱乐说的确实是实话,心里却在想曾经那个清纯的身影,比较着眼前美丽的贵妇人是那么陌生。
“呵,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上车吧。”
坐上车,却是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吴燕萍手搭方向盘好一会说道:“想去哪里坐坐?”
“咖啡馆吧。”钱乐随口说道。吴燕萍转过头看了看钱乐说了个“嗯。”就发动了车。
私语咖啡馆,医学院边上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
“前几天我来过,这么几年过去了这家咖啡馆还在……”吴燕萍停好车和钱乐边走边说。
坐在曾经坐过的位置,喝着曾经喝过的咖啡,却是怎么也找不回曾经的感觉,惟一的感觉就是物是人非。
“……后来我跟着他去了日本,在日本打拼了几年刚有起色,却因为他的缘故放弃那边的一切回国了。”吴燕萍说起两人分开后的经历。
“哦,他是要回国发展。”钱乐感觉和前恋人谈她老公心里怪怪的,出于礼貌还是还是随便回应了一句。
“回国为了发展倒也是好事情,他病了,肺癌,放疗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抱了叶落归根的想法回来了,好歹也是死在自己家里吧。”吴燕萍淡然说道,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也许所有的眼泪早已流干,也许看透了生死。
“不好意思,对不起。”癌症而已,自己的拿手好戏,可是前恋人的老公怎么开口说才好。
“这几年你过得好吧,她,她好吗?”吴燕萍问道。
“啊,还好吧,也就那样过了,我还是一个人。”
“昨天遇到盛兵,说你从医院辞职了,自己开了家诊所,还请了终南山得道大师坐诊,能医各种绝症,是不是真的呀?”吴燕萍盯着钱乐眼睛问道。
盛兵是他们研究生时的同学,在浙一医院工作,平时也没有什么交流,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嗯,是开了个诊所,终南山大师也是确有那么一回事,他有一些奇异草药确能治疗一些疾病,能医各种绝症可能是言过其实了,没有那么神奇吧。哦,你先生的病或许可以用我们道长的药试试,说不定也有一些疗效。”钱乐借机把王道长作挡箭牌推了出来。
“真的谢谢你,我相信那药一定有效果,只是我一个女人家不方便把他带到你诊所,能不能麻烦你和大师亲自来我家治疗。”吴燕萍拉住钱乐的手问道。
“没有关系,明天我问道长拿了药上你家治疗,不过用这个药时有一些特殊,不能有任何人在一旁观看。”钱乐偷偷挣开吴燕萍的手说道,人家是有老公的人了,拉拉扯扯也不好看。
“没关系,没关系,家里就他和我,不会有人看的,这样的绝世奇药当然是需要保密治疗,我能理解,我能理解。”吴燕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似乎是掩饰刚才的激动。
第二天清晨吴燕萍打来电话约定一会小区门口相见,钱乐拎了蚁巢黑箱和一个放输液瓶的背包,跟周海平交代了几句小心谨慎之类的话就走了。
文欣园门口吴燕萍早已倚着宝马车笑盈盈地等着,钱乐和她打了个招呼就上了车。
一路上说起一些往日的话题,倒也不感觉早高峰堵车的烦恼,开开停停终于到了吴燕萍现在的家——城市丁香园。
城市丁香园,杭州几个比较高端的别墅小区,门禁深严,吴燕萍一路刷卡而入,不时还有保安礼貌询问。
白色宝马直接开进三车位的别墅车库,里面已停了一辆奔驰越野车。吴燕萍领着钱乐来到大厅,好大的客厅,装修高端大气却不显奢华,足见主人和设计师的品味。惟一感觉不协调的是客厅的一幅油画,一幅画着菊花的油画。中国人一般不喜欢在家挂菊花图,或许吴燕萍他们在日本待的久了,跟同了日本人喜欢菊花的观念。
吴燕萍把钱乐带领到客厅边的一个配房,可能是考虑移动病人不便,吴燕萍老公没有睡在楼上卧室。
钱乐突然听到楼上卧室有人呼吸的声音,闻了闻有两个其他人的味道,还是男人。钱乐苦笑着微微摇头,没有言语。也许是吴燕萍有什么不放心吧,叫了两个人藏在楼上也是情有可原的,也许是因为老公久卧病床,正值花样岁月难奈寂寞藏个男人也是正常,只是藏两个男人口味也重了一点吧。
“我给他打了镇静剂,他睡了半天了,要不要换醒他?”吴燕萍问道。
“不用,你忙你的吧。”钱乐看到床边有活动两个输液架,地上摆着垃圾桶和痰盂罐,设备齐全,就把吴燕萍支了出去。
“好的,我去烧几个菜,一会在这里吃饭。”吴燕萍心领神会地走了出去。
钱乐马上麻利地打开蚁巢黑箱,连接笔记本电脑,连接所有输液管。
进展非常顺利,一行行跳动的提示框显示修复的非常快,看情况好像病的不是特别严重。钱乐不禁有点怀疑,病人的状况好像用不着一直打镇静剂呀,应该能自由动作动作,用不着一直躺床上不动吧,吴燕萍怎么说也是医学院研究生毕业,不至于不懂这些呀。
围着病人走了一圈,翻看盖在病人身上的棉被,揭开衣服一看,钱乐吸了口冷气,多处淤血斑块,脏兮兮的身体,有这样护理病人的吗?又想想一家人有一家人的难,或许吴燕萍也有她的难言之隐,人家夫妻两人的事情自己何必要弄个明白。叹了口气还是把他的衣服拉好,再盖好棉被守在电脑面前只管看修复进度。
钱乐哪里知道,此时此刻有两只特别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是两个隐藏极好的摄像头正对着钱乐。
看着进度条渐渐接近修复完成,钱乐伸了伸懒腰准备一会清理现场打包回家。
“好多梦层层叠叠又斑驳……”手机又响起孙露的“珍惜”,一看是周海平打来的电话,赶紧划开电话锁屏接听。
“钱乐,你在哪里?诊所出大事了,老道和人打起来了……”周海平焦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