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医生,不管你的背包有什么样的贵重东西,都不可以带进手术室,这是规矩。再说放在更衣室非常安全,我们有最完全的保安措施,不要说一个背包,就是一只苍蝇也不可能飞得出去。钱医生,不要伤了和气,放回去吧。”瘦猴一半劝说一半威胁。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选择退步,本就于理不合甚至是无理取闹。钱乐没有退让,因为钱乐不是人,是非常人。
“不行,要么带背包进手术室,要么马上送我回去。”笑话,你们知道背包里面是什么?把你们整个医院卖了也买不来里面箱子一个角。
“我送你回你m老家!”小五扬起蒲扇大的手掌往钱乐脸上扇去。叶医生亦已蒙起了眼睛,瘦猴摇着头叹息,何苦非要为了点小事把半边脸毁了。
没有巴掌击打脸蛋的清脆声,却有满地找牙的嚎叫声,嚎叫的是小五不是钱乐。钱乐只是转过头,伸出两个手指,像捏根绣花针一样捏住小五的手腕。
小五瞬间豆大的汗下来了,腰弯了起来,嘴里嚎叫着。
瘦猴愣了一愣,毕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冲上去就往钱乐脑门一拳砸去。围魏救赵,钱乐一手拎着背包,一手捏着小五手腕,笔挺挺站着。要么放了小五躲开,要么挨一拳头。
瘦猴想的不错,眼见得一拳就砸到钱乐的脑门了,突然间眼前一花,钱乐的头偏了偏。瘦猴拳头走空,收不住力,人往前冲了半步,心说不好。是不好,肩膀上挨了一下,钱乐拎着背包的手肘击在瘦猴肩膀上。“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噗通”瘦猴瘫在地上,痛的晕倒在地。
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快而不乱,通道里瞬间就出现十几个身穿黑色野战服,戴着黑色贝雷帽,端着微型冲锋枪的人。
钱乐又一次遇到枪指对着自己,而且是十几支冲锋枪。准确地说是十二支冲锋枪,钱乐在他们冲出来时就已经听出是十二个人。
钱乐傻了,这是遇到真正的特种兵了,这个医院怎么会有特种兵?不会是什么地下野战医院吧?
拳头最硬,骨骼最强,经不起子弹的打击,人家一扣板机自己准得成马蜂窝。
钱乐双手上举,一手拎着背包,一手还捏着小五手腕。小五又是一番杀猪般的嚎叫,吓的钱乐赶紧撒手,钱乐是真怕了。
钱乐一撒手小五也“噗通”坐地上了,笑话,手腕骨慢慢捏成四分五裂是什么滋味,能撑着不晕过去已属非常不容易了。
一边十二支冲锋枪举着,一边钱乐只有两只手举着,形势似乎极为不利于钱乐。所有人都不知道,此时此刻钱乐拎着的背包里面却是有了动静,黑色蚁巢箱子提手上的小黑蜘蛛挂件突然长出两只眼睛,慢慢又伸延出八条腿。
所有人不知道并不是说钱乐不知道,钱乐是非常人,是异人,他听到了小黑蜘蛛的动静。小黑蜘蛛可能感应到钱乐的危险,自己启动了应急准备。
钱乐汗下来了,面对十二支冲锋枪还能保持镇定,听到那个小祖宗的动静钱乐慌了。这东西要出来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妖蛾子,弄不好杀了人那祸就闯大了。
钱乐总不能和他们说咱们商量商量,你们把枪放下,要不然你们会很麻烦。谁相信?只怕话没说完自己先会有麻烦,很大的麻烦。
那些特种兵只是端着微型冲锋枪,三人一组摆着特种兵特有的姿势,也不和钱乐搭话,仿佛已控制一切,就等主角出场。
钱乐身后传来军靴漫步声,主角来了。是三哥,犹如饭后散步街头,偶遇精彩街头杂耍,轻轻击着手掌说道:“精彩,精彩,想不到钱医生还是个练家,他们两个不懂事,钱医生教训得好,对不懂事的人就得给他们一点教训。”
三哥手一挥,十二名特种兵收枪转身,三人一组瞬间撤退走,来时气势汹汹,退时有条不紊。
“钱医生教训也教训了,想必气也出了,是不是可以进手术室了?”三哥根本没有瞧一眼滩在地上的两个手下,却是和钱乐商量是不是好进手术室了。
气度,带兵者的气魄风度。
比较三哥,钱乐甚感理亏,想去手术室却又看看手里拎着的背包,还不是为了这个要命的东西。现在倒好,再放更衣室不放心不说,脸上也过不去,拎着进手术室坏了规矩。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才好。
“嗨,不就是一个包吗?钱医生需要带在身边,自然有带在身边的理由。”
钱乐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拉着脸色刷白呆若木鸡的叶医生朝消毒室走去。三哥这样气度的人根本就不需要说什么,他需要的是行动,不是一两句谢谢之类的客气话。
通道里不知哪里冒出来两个穿白色衣服的杂勤工,杂勤工身材彪悍,滩在地上的小五瘦猴给他们一人抓起一个,扛起就跑,转眼在通道尽头消失身影。
三哥抽出一只雪茄,咬去烟头,叼在嘴上。从风衣口袋模出火机点燃,缕缕青烟缓缓升起,三哥眉头皱起,望着钱乐离去的背影,久久不动,思索良久。
钱乐穿着隔离衣举着消毒后的双手,背上还背着个隔离衣包裹着的背包,这样的造型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一跨进手术室,早已等候在里面的郭医生和一个护士,眼神怪异地看着钱乐。钱乐才不顾及他们的感受呢,反正自己是来打酱油站边打下手的,倒是叶医生不好意思地朝他们点点头,示意一切正常,可以开始了。
一个大手术室隔开成三间,取供体组织在中间一间,也是钱乐现在进来的一间。两边都准备好了手术准备,病人医生护士都已到位,看来是一个供体同时提供两个器官,两台手术同时举行。
看样子就等钱乐他们扒开胸膛,取供体器官了,两台手术都在等着他们。
手术台上躺着提供肝叶供体的人,接着呼吸机,全身插满管线。应该是个脑死亡靠脑呼吸机和药物维持生命体征的捐赠者吧,这年头有这样想法的病人和家属实在是非常难得。
按规矩,摘器官前医生护士集体默哀。
是啊,一个人脑子完全死亡,用留下健康的器官救活他人……等等,有必要要用器官移植这样的方式治病救人吗?用外置蚁巢呀。这个脑完全死亡的估计用外置蚁巢也救不来了,即使外置蚁巢强大到再造一个大脑也无济于事了。
没有原来的记忆,没有原来的思想,造个白痴出来有意思吗?那两个等着器官移植的病人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可是总不能在这里用这个外置蚁巢吧,再说有谁信这个玩意呀?……
“钱医生,钱医生……”叶医生的叫声打破了钱乐的遐想。
钱乐不禁自我嘲笑起自己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呀,人家毕竟准备了充分的方案了,又是一种相对成熟的医疗手段,自己何苦来呢,天下那么多需要救治的病人,自己管得来吗?
“钱医生。”护士小姐递过来一个托盘,里面是手术刀。
钱乐一愣,怎么?这是要自己来开膛破肚的意思。想想也是,自己一个主治医师,也只能做做开膛破肚这种粗活累活。钱乐从托盘里面拿了一把大手术刀,准备开工。
叶医生拉开覆盖在供体上的床单,好漂亮的一个少女,发育良好,挺着诱人的胸膛,白女敕皮肤透出青春的气息。
钱乐心里一阵叹息,造物弄人红颜薄命。戴着医用手套的手轻轻按在少女的胸膛,透过那一层薄薄的塑胶,钱乐感觉到少女的体温,这一刻,她真的死了吗?
忍不住看了看她的脸,心里一抖,多美的少女。修长的眼睫毛,秀气挺直的鼻子,紧闭的双唇还透出一份苦痛,或许痛苦是少女生前最后的记忆吧,要不然眼角怎么还挂着一颗泪珠。
不对,这是刚刚滴出的泪珠,脑死亡的人怎么还会流泪?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她没有死!”钱乐激动地叫道。差一点就把一个活人给开膛破肚,钱乐感觉有点后怕起来,暗自庆幸动刀前鬼使神差般看了她一眼,幸好没有铸成大错。
“你们怎么啦?她真的还活着,你们看她还在流眼泪呢,快请脑外科医生过来……”钱乐发现手术室里居然没有人听他说话,郭医生抬头在看天,哦,是在看吊顶,看不到天,隔着一层地呢。叶医生扭过头在数墙上壁纸有几个花纹,哦,怎么数落了一个,重新数一次吧。小护士干脆低着头闭上眼睛,端着托盘呆立不动,一副不管我事的神情。
“你们知道她还活着?”钱乐不笨,叶医生他们的神情摆明了他们知道,知道少女是活生生的活着。明明白白知道她活的好好的,还要给她开膛破肚拿出她的器官,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害命谋财!
有需求就有市场,每年光华夏国就有2万名患者需要器官移植,供体的缺乏使得地下人体器官买卖因利润巨大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