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通往雪山外的密道,目童小儿,你以前也从这儿进出过,但是这次不同以往,我不会陪你前往,一切都靠自己努力,我解开密道的封印后,你就从密道出去,三天后的这个时辰,你一定赶回来,我在这儿等你。”老鬼感觉事关重大,说话的语气变了,没有以前那么粗鲁,神情很是凝重。
“现在就去吗?”邢目童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老鬼白了他一眼,点点头,“现在就去,你要记住,不是你杀了别人,就是别人杀了你,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祝你好运吧!”老鬼说完没有再搭理邢目童,念起了开启密道的咒语。
以前邢目童和老鬼出去,都是老鬼让他闭上眼睛,把他搂在怀里,念动咒语后,当邢目童眼睛睁开,他们已经到了拉玛雪山脚下。
邢目童看着老鬼哆嗦的嘴唇,感觉有点好笑,其实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稳定自己紧张的情绪,突然,感觉身体一轻,眼前白蒙蒙一片,身体被一大片白雪包围,正在飞速下坠。
邢目童大吃一惊,不会再来一次痛苦的穿越吧?那滋味老子可受够了。当刚有这个念头掠过时,感觉一双脚踏在了实地上,仔细一看,周围的环境很熟悉,这不正是前几次和老鬼一同出来的出口吗?
前边的一大段路邢目童都很熟悉。拉玛雪山融化的雪水汇成一条白龙江,奔涌流淌在山谷中,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现在的位置依然处在拉玛雪山月复地,人迹罕至,很少有斗者和魔法师冒险来到这儿,要想猎杀落单的斗者,还得顺着白龙江下行三百公里,在一个叫封门镇的周围寻找机会。三百公里的路程,按邢目童的身体强度,一天一个来回很轻松。运气足够好的话,当天晚上就能够猎杀成功,回到进出雪山的入口,
临行前,老鬼一再吩咐,不要靠封门镇太近,那可是一个大镇甸,藏龙卧虎,稍不留神就会丢了小命。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猎杀对象,三天后一定回去,以后再寻找机会历练。
老鬼说这话时,流露出真心的关切,邢目童却不买他的帐,“哼,你那点小心眼,还能瞒得过我,不过就是想等我有本事了,拿我当枪使!”老鬼对邢目童的心态变化毫无觉察,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男『⒆印Ⅻbr />
邢目童对自身的实力有自知之明,还要跟着老鬼学习更多的技能,因此他没有一去不复返的想法,老鬼把进出雪山密道的咒语藏着掖着,心中有极大的不满意,很明显,老鬼对他还是很不放心。
也说不准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坏,顺着白龙江往下走了一百多公里,突然听见前方传来说话的声音。
拉玛雪山是极度危险区域,很少有人敢进入拉玛雪山。听见有人说话,邢目童猜测可能是结伙的斗者或佣兵前往拉玛雪山采集灵药,这类团伙一般人数较多,实力非同凡响,邢目童没有笨到和这样的团伙交手的程度,现在能做的就是隐藏起来。
隐藏和伪装是幻术的基本功,邢目童很快把自己的身体和雪地伪装得一模一样,就算走到跟前也难以分辨出来,
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近,其实还很远,大约还相距20多公里,声音在寂静的雪山很有穿透力,说话的人速度很一般,20多公里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
坚韧的身体和超强的耐心让邢目童在雪地中一动不动守候了一个时辰。声音越来越近,他屏住呼吸,和雪地融为一体,甚至不带有一点空气流动。
他在等候猎物,同时他也处在极度危险之中,真正的高阶斗者很容易就会发现他的存在,高阶斗者的神识感应能力都很强,稍微一点的魂力波动和气息流动都会被他们捕捉到。
长长的人影映在雪地中,邢目童看见了来人,只有两个人,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小孩的年纪和他差不多,十一二岁的样子。
两人近在咫尺,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孩子,不是老爸让你来受这样的罪,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老爸为了给你妈治病,欠下了禹家的一大笔债,他们逼着让我到拉玛雪山寻找雪山三叶草,不然,我们都会没命的。”说话的是一名中年汉子,从穿着上可以看出是一名佣兵,语气显得很悲凉。
孩子乖巧的点点头,“我知道,爸爸,虽然没有治好妈妈的病,但你已经尽力了,找不到雪山三叶草是死,死在拉玛雪山也是死。”稚女敕的声音中透着坚强。
中年汉子模着孩子的脑袋,悲叹一声:“我本不该带你来的,但是把你留在封门镇,我更不放心啊,禹家的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孩子大声说:“都是死,我要和老爸死在一块儿。”
“那你们就死在一块儿吧!”邢目童突然冷声说道,他已经看出了中年汉子的级别,三星斗士,正是合适的实验对象,孩子大约刚刚修炼不久,还没有入星级,微不足惧。
父子俩大吃一惊,东张西望,没有发现人影,脸上露出骇异的神色,以为遇上了鬼怪或者山神什么的。
邢目童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一旦锁定了猎杀对象,就不会拖泥带水。趁父子俩还没有回过神的机会,漫天血雨当头罩下。
邢目童毫无保留的使出了噬魂血海,喷涌出身体中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血液,虽然这样做对身体的影响很大,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但是他很清楚,斗者都有护体斗气,护体斗气在身体受到攻击时会本能反应,释放的血雨太少,会被护体冲得漫天飞舞。
中年汉子的护体斗气本能的起了作用,护体斗气是浅红色的,在他的身体形成浅红色的薄纱,浅红的护体斗气和红艳艳的血雨碰个正着,“波”的一声轻响,溅起漫天血雾。
中年汉子在仓促间来不及发出更多斗气护体,护体斗气把血滴雾化,瞬间笼罩了他的身体。
浅红色斗气波动和耀眼的血雾分辨得非常明显,在斗气的作用下,血雾不断往中年汉子的外围翻涌。
邢目童瞳孔紧缩,紧张地看着惊慌失措的中年汉子,更为强劲的念力支撑着血雾向中年斗者压迫,淡红色斗气消失不见,血雾完全笼罩了中年汉子的身体。
中年汉子的双腿灌了铅一般沉重,斗气被凝固在身体中,不能释放分毫,他现在的状态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只见他双眼赤红,愤怒的大吼:“你施了什么妖法?”
邢目童冷哼一声,这样的机会怎么能够轻易错过,举起手中的长刀拦腰砍向中年汉子,突然,感觉小腿一阵剧痛,余光扫向小腿,见那个小孩死死抱住了他的小腿,在小腿上狠狠咬了一口。
“孩子,快跑!”中年汉子绝望地吼叫。
邢目童眼中凶光一闪,“先解决了这个大人再来收拾你。”
一道血光映红大地,中年汉子被拦腰斩成两段,“快跑啊!”中年汉子喊出最后一句话,声音如同被斩断脖子的鸭子叫,栽倒在地的上半段尸身,眼睛瞪得溜圆,了无生机的瞳孔死鱼一般看着死死抱住邢目童的孩子。
“你杀了我爸爸,我和你拼了。”孩子使出吃女乃的力气想把邢目童扳倒在地。
邢目童感到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神情呆滞了,这是什么力量,脑海中回响着妈妈出事后,临死前在医院里那声绝望的悲鸣:“目童……”
剧烈的疼痛感从小腿传来,小孩发疯般撕咬着邢目童,邢目童心底流过无名的痛楚,举起了长刀,默念着:“我只是不想你也成为孤儿!”
眼睛一闭,长刀轰然劈下。这一刀,犹如劈在了自己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