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受到了冷落,很不满意的在后面小声叫唤了几声,就在它纠结着要不要跟随主人脚步的时候,那沈鸿刚手里拿着一把铁锹又跑了回来,来到那棵柳树前,在树的周围就挖了起来。
挖了几下,沈鸿刚就觉得身边的煞气开始急促的流窜,不像是刚才牢固的笼罩在自家庭院了,他冷笑了一下,更加卖力的挖掘起来。
古娟看到自己的儿子回到家里拿着铁锹就出去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急忙跟了出来,看到儿子正在挖树,她急忙制止说,小刚,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挖这棵树。”沈鸿刚没有看自己的妈妈,继续头不抬眼不睁的在那里挖树。
“你这浑小子,在做什么!”古娟伸出手,冷不丁的把儿子手里的铁锹抢了过来。
“妈,你给我铁锹!”
古娟把铁锹攥得紧紧的,沈鸿刚没办法,就转身朝院子里走,他要另拿一把铁锹。
“你给我站住!”古娟很来气,“你给我说说,这棵树妨碍你什么了?”
沈鸿刚知道一时半会跟妈妈说不明白,就问妈妈:“那你说说,这棵树怎么来的,你为什么要栽这棵树。”
“这棵树是你治国叔平正院子的时候给我送来的,你看看,这棵树的树型多好,等过几年,你结婚有了孩子,那我就可以领着孙子在树下乘凉了。”古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喜滋滋的,仿佛她正在树下与孙子玩耍呢!
“杜治国,你这个混蛋。”沈鸿刚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他从爸爸的嘴里得知,他爷爷的死,就跟杜治国的爸爸有关,那时候杜治国的爸爸是村里的领导,就是他领人批斗爷爷,爷爷受不过凌辱而死去的。杜治国的爸爸仇恨他的爷爷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没有答应用风水知识给他们家建房子。
“小刚,你可不能说这话,人家村主任也是好心好意给我们的。哎!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呀,是不是高考没考好。没关系,考不好今年再复习一年,过年再考。你看看,我们家是一年比一年好,你爸出去包点民房干,供你读大学不成问题!”
“要想我家好,这棵树必须地挖掉。”沈鸿刚从妈妈手里夺回铁锹,低下头,在树的周围挖了一圈,然后用手一晃树干,那柳树就倒了,树根露了出来。这树刚栽没有几天,那树根还没有在土里扎根,所以沈鸿刚才这么容易的把树挖倒。
天瞳眼再次打开,沈鸿刚这次见到,原先笼罩在自家庭院里的那股煞气,正在四处飘散,那条通往庭院的甬路,吉气正在慢慢汇集。
那古娟在旁面一个劲的跺脚,她不知道儿子中了哪门子邪,跟这棵柳树过不去。
沈鸿刚放下铁锹,胡乱用袖头在脸上擦了把汗,就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呀?”看到沈鸿刚的脸sè不对,古娟急忙迈动双腿,在后面紧追。
“妈,你不要过来了!我去问问杜治国那个混蛋,他们家为什么一直跟我们家过不去,过去害死了爷爷,现在又来害我!”
“你这个混小子,瞎说什么呢!人家村主任也是一片好心!”怕儿子再惹祸,尽管自己跑不动,古娟还得尽力去追。
“妈,你不要过来,我一定要去找那个混蛋主任算账!”说这话的时候,他却停下了脚步,原来身上带着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自己的村中伙伴杜繁生来的电话,他不是跟爸爸盖民房吗?这时候来电话······一股不详的感觉,在沈鸿刚的心头升起。
古娟三步当做两步,也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把身子贴在儿子身上,听儿子说什么。
沈鸿刚按了通话键,杜繁生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鸿钢,你是在家还是在学校了?我叔从架板上摔了下来,现在已经送到县医院了。医生说要截肢,但是现在住院押金不够,他们不给住院,也不给动手术,鸿刚,你赶快来吧,别忘了,带一万块钱过来。
那古娟就在旁边站着,说话的内容,她是一句不落的全听到了,听到丈夫要截肢,她的脸立刻吓得煞白,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下子跌坐在地面上。
妈妈可以慌,作为一个已经成年的男人,那是绝对不可以慌的。瞬间,那沈鸿刚觉得自己长大了。
他上前扶起妈妈,古娟在他的怀里簌簌发抖,这时候,他才发觉妈妈真的老了,连鬓角的白发都出现了。他搂着妈妈,轻声的在妈妈的耳边说:“妈!不要怕,天塌下来有儿子顶着呢!爸爸一定没有事的,那些大夫您还不知道吗?他们除了吓唬病人,还会做什么?”
或许是儿子有力的怀抱让古娟心安,她不再惊慌了,是呀,有儿子在,自己还怕什么,儿子就是自己的天呀!
“妈,我们回家把钱拿出来,立刻上医院!”
一听到钱,古娟又瘫软起来,她对沈鸿刚说:“现在家里没有现钱,那些钱不是刚把建房拉下的饥荒还上吗?要不你等等,妈去借钱去。”
沈鸿刚也是刚才急糊涂了,家里什么情况,他还能不知道。他安慰妈妈说,你不要着急,爸爸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来想办法。
他拿出手机,给自己的铁哥们兼同学白刚打了一个电话,把他爸爸的情况跟他说了,先让他去医院帮忙照看一下,自己马上就从家里走。
那头白刚爽快答应了,并告诉他不要着急,只要自己一到医院,什么事都能摆平。
至于白刚有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沈鸿刚不去想那些事了,在县城,除了自己的两个同学白刚与赫连雪刚外,他实在想不出还会有第三个人能帮助自己。
他把两个蛇皮袋子送进屋内,然后把摩托车推出来,在路边等候妈妈出来。
古娟是一个普通的农妇,遇到这种突如其来的灾祸,她也是发懵,好在这个时候沈鸿刚像个男子汉一样站立起来,使她有了主心骨,她在屋里胡乱带了几件沈卫的衣服,又把家里所有的现金带在身上,就坐在了沈鸿刚的身后,摩托车突突一阵响,向山外驶去。
那黑虎起初跟着摩托车跑,被沈鸿刚吆喝着回家看家,这才怏怏不乐的蹲坐在屋前,当起了看家狗。
来到了县医院,那杜繁生已经等候在门口,一见到古娟,杜繁生就说,婶子,您别着急,我杜叔已经住院了,现在正在动手术呢!
听他这么一说,这娘俩都是一愣,住院了,哪里来的钱?
杜繁生边走边说,鸿刚,你不知道吗,你两个同学来了,住院手续是他们办的,押金也是他们交的。听说动手术这位医生,是县医院最好的医生,本来今天休假的,结果你那位同学硬是让院长把他叫来了。
白刚,果然没让自己失望。杜繁生这么一说,沈鸿刚与古娟这才把悬着的心稍微往下放了放。
来到手术室门前,沈鸿刚看到在等候区内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那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当然就是白刚了。
而那个上身穿着白衬衣,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旅游鞋,梳着齐耳短发、一脸阳刚之气的女孩,也是他的另一个铁哥们赫连雪刚,爸爸受伤的事自己没告诉她呀,她怎么来了?
看到沈鸿刚出现,白刚与赫连雪刚也站起来迎了上去。
“老大,伯父没事的。那赵教授来的时候,我问过了,没有门诊医生说的那样严重。”白刚上前安慰沈鸿刚。
“这位是伯母吧!那赫连雪刚虽然以女汉子著称,但是她的心照比白刚来说还是细的,看着与沈鸿刚相似的脸庞,她知道这位中年女人是自己老大的妈妈无疑。
沈鸿刚在一边给他们相互做了介绍,古娟对白刚一个劲的表示感谢。弄得白刚倒是不好意思,一个劲的说,伯母,你太客气了,谁让我们是老大的铁哥们了,现在老大需要帮助,我们不帮助谁能帮助呀!
古娟又说,住院的钱呀等我们回去就给你张罗。
白刚一听,一个劲的摇头说,伯母,您要是这么说,真是拿我们当外人了。小妹,这钱是你拿的,你也表个态吧!
一听说是这个女孩拿的,那古娟又是对赫连雪刚说了一堆客气话。这下倒把赫连雪刚弄了个大红脸,好像欠钱的是她似的。
看到自己的妈妈这么唠叨,沈鸿刚在一边说,妈你就少说几句吧,这还钱的事就不用你cāo心了。你还是坐着歇歇吧!
话是这么说,那古娟与沈鸿刚,哪一个能坐的下呢。
就在这等候的时间里,杜繁生就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原来在砌墙的时候,那卡櫈的下面没有垫实,等砖头、水泥灰上到架板的时候,卡櫈下沉,别人都躲过去了,就沈卫从架板上摔下来,结果一条卡櫈的腿压在沈卫的腿上。那房东拿了五千块钱与杜繁生一起把沈卫送到医院,但是这五千块钱不够押金,那房东家里也没有太多的现金,这才给沈鸿刚打电话。等白刚与赫连雪刚来的时候,那个房东由于家里还在建房,就先回去了。
杜治国,这笔账我一定会好好跟你算的。听到别人没有事,就自己的爸爸被压在卡櫈下面,就是那棵鬼面柳树惹得祸,沈鸿刚更加气愤杜治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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