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人将自己所见所闻的情况一一上报给皇上,当然,除了苗人龙对娘娘暗生情愫和娘娘说娃他爹已经死了的事情。
楚凌天听完却是异常的镇定,也没有出现任何躁动的情绪,良久从座位上起身。
众人看着他威仪的身姿,阔步走出门,然后回头一幅你们真没眼色的表情,冷冷道:“都还坐着干嘛?赶紧准备上路。”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动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接收到了楚凌天亟不可待的心情,一路上大家换着赶车,竟是没有请示要不要休息。
“爷,前面的那座小村庄便到了。”蔡正贤坐在马车一边道。
“嗯,将沈将军唤进来。”楚凌天闭目养神道。
沈安然有些疑惑地掀开了马车帘子,坐了进来。
“爷有何吩咐?”
“虽然我一直不明白皇后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毕竟也是女人···这样说好像不是很准确,但皇后也算不上是个正常的女人。所以···到时候你可要帮爷好好劝劝她。”楚凌天有些尴尬道。这还是他第一次求人,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沈安然沉默良久,怎么听得这话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但是···沈将军这种人当然到最后也没想到问题在哪儿。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是。”
“属下遵命。”
下了马车看着眼前这个破旧荒凉的小村子,楚凌天完全想象不到这女人居然敢带着他的皇子公主在这种地方待产。他自小锦衣玉食享受惯了实在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在这里生活下去的。
“爷,我们走吧!”蔡正贤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楚凌天迈开步子朝蔡正贤指的地方都去。
村里的人瞧见一队华服裹身、气质出众的年轻男女朝这边走来,纷纷抬头张望,心下好奇。这些人一看就非富即贵来这地方干嘛?
有人眼尖瞧见了蔡正贤,本想上去打招呼,这蔡状元不是前些日子刚走吗怎的又回来了。但看见最前面的男人面色冰冷神情严肃竟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走到汪大娘家门前,蔡正贤停下了脚步:“爷,就是这里。”
楚凌天闻言抬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这个简陋又破旧的村屋,一抬头便一个黑影朝着他砸来。
离的最近的敖将军眼疾手快,一个飞身挡在楚凌天面前接住了那个不明凶器。
“你快放我下来!”不明物体挣扎道。
敖放转头一看居然是个姑娘,赶忙撒手。
事实证明当将军的人都是不懂怜香惜玉缺根筋的人。
二妞一**被扔在地上,差点没疼出眼泪。眼前这厮却回头对着锦衣男子道:“爷,您没事吧!”
嘿,她这个暴脾气。
“道歉。”二妞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叉腰道。
她不过是不想麻烦苗大哥自己爬到屋顶去修那个漏水的大洞,谁知朝下一看竟是看到一堆人如狼似虎地盯着她家,这不脚下一个不稳便一头栽了下来。结果还被人扔到了地方,她的**呦,现在一定肿了个大包。
敖放看她一眼,很认真地道:“姑娘,对不住。”
这下换二妞不知如何是好了,人家也道歉了,可难道就这么放过他吗?
“二妞,夏娘子在屋里吧!”站在后面的蔡正贤赶忙上前解围。
二妞这才看到隐藏在一堆人中的蔡状元,滴溜溜的大眼睛在这一堆人中转了一圈,最后的视线停留在最前面那个华服男人身上,这人···怎么有几分眼熟呢?
“小夏姐正吃饭呢!”
“那我们进去看看她。”蔡正贤道。
“哎~”二妞伸出手拦住即将进到她家的一群人:“这都是些什么人,都进去?”
二妞的胳膊恰巧拦在楚凌天面前,吓得蔡正贤赶忙上前将她胳膊掰下:“不得无礼。”
“啊?”二妞一脸无语。
“咳···他们是、是···”蔡状元看看楚凌天又看看面前的二妞磕磕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是你口中小夏姐的相公。”楚凌天沉声道。
谁知这二妞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一般:“别逗了,小夏姐相公早死了!”
众人脸色一黑,前面男人的脸色更是难看,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咬牙切齿道:“谁说的?”
“小夏姐自己说的。”
好,很好,非常好。
楚凌天眯了眼,绕过眼前的女孩儿,大步朝屋内走去。
“喂,你这人怎么这般没礼貌。”二妞的声音在外响起。
屋内正在吃饭的夏岩早就听见外头的动静儿,只是想着二妞又在与哪个小伙子较真儿了,她现在身子重也没精力去瞧了。继续扒饭。
汪大娘去小溪边洗衣服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正想着,门忽然被推开。凉风呼呼地吹了进来。
夏岩偏了偏头躲了躲,这才往门口看去。
一个高大挺秀的身影挡在门口同时也隐去了一些光线。
仔细一瞧,妈呀见鬼了。
“你···咳咳。”夏岩嘴巴里面还包着一嘴的汤饭,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呛着了。
门口的男人拧紧了眉毛,上前走到女人旁边,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略见宽厚的背。
想了很多种见面的情形,楚凌天一直以为自己再见到这女人会忍不住拍死她,却没想到见到她的第一眼,心里想的却是:嗯,养的这么胖,应该没有亏待自己。
夏岩感受着背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力度,瞬间有一点懵。
她刚以为他要来打她呢!
门口的人却是一个也没有进来,有的是很识相地不进来,有的是···
“你拉着我做什么····”二妞被人提了后襟大怒道。
“不要妨碍爷和夫人。”说着,敖放一把将人给提到后面,顺手将门给掩上。
“其实我也很想去看看娘···夫人。”晚秋也很是激动,毕竟她都有快一年没见到自家娘娘了。
“行了,在外面等着吧!”小路子搓搓手道。
屋内,许久未见的两人确实良久的沉默。
夏岩脑子里思绪翻飞,这人应该很生气才对,可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又不想那么生气。
楚凌天却是,朕很生气,气的要死。但是不能吓到这女人,要不然她再跑怎么办,所以一定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情绪来。
“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楚凌天坐到夏岩旁边。
一身的锦衣玉器,散发的傲人气质与这简陋的小屋格格不入。
这话绝壁有陷阱,夏岩想。
先认错,再哭,最后撒娇?
还是先撒娇再认错最后再哭?
想了想还是先赞扬一番吧!
“这么长时间不见,皇上似乎更英俊了呢!”说完,夏岩现在心里自己恶心了一遍。
楚凌天的脸瞬间抽搐,这女人真的是···
好吧!赞美的他还挺开心的。
“这个朕也知道,不必你多说。”心里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嘴上却是不肯承认的。
“呃···”她忘了,这男人的自恋也是无人能及的。
“皇上,我错了!”夏岩认命,眼下先保住小命再说。
她早想过自己若是被找到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也知道楚凌天的怒气怕是自己承受不来的。而真真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她还是想将危险程度降到最低方是上策。
“错了?错哪了?”楚凌天此刻的大男人心态得到了无比的满足。
“哪都错,不该贪一时好玩儿就跑了。更不该在怀着孩子的时候不顾危险流离颠簸,请皇上治罪。”夏岩说着便站起身准备跪地求饶。
而她那笨重的身子行动起来迟钝的要命,楚凌天哪肯让她那般折腾,一把将人拉住坐回凳子上:“这是三十六计中的苦肉计?”
靠,她的东西被这货看了!
“皇上,我知道我罪无可赦,但所有的事情可不可以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算。毕竟这孩子也有您的份儿。”夏岩垂目凄凄道。
楚凌天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女人又再做戏了,他也不拆穿她回道:“好!”
夏岩没想到这人答应的那么爽快,瞪大了眼睛瞧他。
“那···可不可以等我生产之后再回宫?”
楚凌天不爽。
“我现在的身子不适合路途颠簸,若是出了差错···”夏岩留下半头话不说完,又道:“皇上国事繁忙,要在这里耽误这么长时间那是万万不能的。所以···”
您还是先回吧!
“别想。有皇叔在朝中坐镇,朕很放心,非常放心,一万个放心。有的是时间在这儿陪着你。”楚凌天语气有些不善,这女人真的是要气死他才肯罢休是么!
夏岩闭了嘴,好吧!您爱呆就呆着吧!
“那···皇上是也要在这里住下吗?”夏岩问。
“也?你也不准再住在这里了。从这里到镇上,坐马车不过一个时辰。放心,朕会确保你万无一失的。”楚凌天道,毫无商量的余地。
“是。”夏岩只得灰溜溜地听话道。
“这才乖。”楚凌天拨开她额上的发,低头印下一个吻。这才拉起她的手朝外走去。
夏岩被这一个小动作弄得心里软绵绵的,晕晕乎乎跟在男人身后。
门被推开,他们的圣上牵着皇后娘娘从破旧的小屋中走了出来。
看着两人牵着的手,二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这···这,苗大哥怎么办?
“小夏姐。”二妞迎上前去,神情怪异地看着夏岩。
“二妞,这···是我相公。”夏岩解释道。
二妞的反应出乎人意料,瞬间跳出两米的距离双手挡在身前:“复活了?”
众人:“····”
就在这时,夏岩却是忽感月复中一阵绞痛。
“怎么了?”感觉手中握着的手忽然一紧,楚凌天转头看她,果然脸色很不好。
“我···好像不对劲。”夏岩额上已经冒出冷汗,**胀痛。要不是被楚凌天抚着恐怕早已站不稳了。
众人正手足无措之际,青衣男子三两步走到夏岩身边粗略诊视一遍,当机立断道:“怕是早产,走不了了,先把人送到屋里。”
听到早产两个字,二妞转身便跑,她记得娘前些日子还在说已经为小夏姐请好了稳婆。
夏岩已是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纠结着表情不停地大口喘着气。
“不要怕,我陪着你。”楚凌天一直紧紧握着夏岩的手,轻声安抚道。
“我···好难受。”夏岩额上的汗已是越来越多。
“快让开,让开。”二妞挤过人群:“稳婆来了。”
汪大娘听说夏岩早产,衣服都忘了拿,赶忙去将之前请好的稳婆给一并带了过来。
那稳婆上前先是惊讶了一下这一屋子非富即贵的男男女女,随后看向床上的孕妇。
“都出去,出去,一个个大男人在这儿干嘛呢!”稳婆摆摆手将人都赶了出去:“二妞去准备热水。”
一回头,咋还有两个男人跟打了桩似的还定在那儿。
“你们俩,赶紧出去,这产房不宜男人留下。”
“我是她相公。”
“我是大夫。”
···
稳婆很明显对这样的回答不屑一顾。
“相公怎么了,谁家夫人生产,相公能呆在产房?”转头又看着白沐春:“还有你,大夫怎么了,这夫人是临盆又不是生病,你个男大夫留着有什么用?”
两男子俱是无言以对,模模鼻子。
“好吧!那我出去了。”白沐春说着就离开了,独留楚凌天一人还坐在床头。虽然他有些担心,但人家正牌相公在,他也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哎你这人···”
见稳婆还要啰嗦,夏岩真的受不了了拼尽全身力气抬起上身朝楚凌天道:“你快出去,再让她这么唠叨下去,孩子就自己出来了。”
“不行,我在这儿陪着你。”楚凌天梗着脖子道。
“你···”夏岩气结,知道他一番好意却是真的不忍再拒绝。
见情况紧急,稳婆也不再啰嗦。
门外的人们也都心惊胆战地听着里面女人痛苦的申吟声直到天黑了下来。
里面的女人似乎体力已经不支了,从开始的大骂“楚凌天,你个王八蛋,都是你的错。”到后来的“我不生了,不要生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现在则是只能听见几声微弱的申吟。
白沐春瞧着沈安然面色稍有些惨白,上前问道:“身体不舒服?”
沈安然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道:“原来女人生孩子是这样的···”
“差不多,都得经历这非人的折磨。所以我一直都很敬重女人,她们有时比男人还有伟大。”白沐春道。
“不行,回去得跟苏烨商量一下,还是不要小孩好了。”
白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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