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梦,夏末的早晨还是有些凉意的。
楚凌天被冻的无奈睁开眼,就看见自己身上连一个被角都没有,而旁边的女人正闭着眼睛手中毫无闲暇,正给两人中间的空位盖被子呢!
楚凌天不觉弯起了眼角,其实这样也不错!
“醒醒,我们该回宫了。”楚凌天轻声道。
夏岩睁开眼睛,癔症了一会儿,翻起眼皮:“回宫?”
坐在马车上夏岩不时看一眼身旁的男人,多看一眼就觉得自己以前看错他了。
以前只觉得这男人虽是嘴贱娇贵了一点,但在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总是胸有成足仿佛一切问题在他眼里都不是问题,这样的男人在夏岩看来是非常有安全感的。
如今却说:“回宫吧!反正将你放在这里,你也依旧静不下心,还有个白沐春给你当消息来源。倒不如回宫陪在朕身边。”
夏岩目光带着怀疑:“说实话。”
“帮朕渡过这一劫。”楚凌天面不改色道:“那承阳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只有我们夫妻同心方能一举制敌。”
人家就是想嫁你,他把人说的跟带了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似得。
一路摇摇晃晃夏岩终于在离开皇宫近三个月之后又重新回到了这个金丝笼里,不过,这次回来她是身负重任的,要将那觊觎她相公的人给做了,啊不是,应该说是官方清理掉。
她这一回来,后宫中可就热闹了。
这不刚安顿好两个小家伙,还没来得急将便服换下,就有人急急匆匆地赶来了。
“拜见皇后娘娘。”整齐划一的声音让夏岩额角一跳。
“都起吧!”夏岩索性就穿着在外的便装坐在梨花木椅上:“这么形色匆匆的是有什么急事?”
事实证明,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哪怕是窝里斗的再狠,一旦有了外部危机立马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同仇敌忾。
李妃、陈妃、梅妃几个她叫不上名字的嫔妃,这次这么及时赶来就是为了跟她共商大计以对付外侵者—承阳公主。
“皇后娘娘您今日刚回来是不知道啊,那承阳公主却是天生尤物,一双狐媚的眼睛任是谁看了都要掉个三魂七魄的。”
“是啊!是啊!那小腰就这么一点点。”陈妃说着还伸出两只手圈了个圈。
夏岩一看,脸上一抽,敢不敢再夸张一点,有那么细?
“那承阳公主还在宴席上说要嫁与皇上,这颗怎么了得,娘娘您要想想办法啊!”
夏岩不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本宫没记错的话,接见国外来使的晚宴,除了皇后其他妃嫔是一律不得出席的吧!”夏岩端起一旁的茶壶自行倒上一杯水。
“是。”
“来使住的地方是在袭泉宫吧!”
“是。”
夏岩面色带有疑虑:“也就是说你们根本就没见过承阳公主本人喽?”
“···是。”众妃垂下了头。
“如此,你们是怎么知道人家的腰这么细的?”夏岩学着陈妃比了个圈。
“这···”陈妃面容尴尬。
“你们啊!下次托人去打探的时候找两个靠谱的,能把腰比成这样的,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对你们敷衍了事。”夏岩语气一转,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众妃默然,皇后娘娘···果然有独到的见地。
“承阳公主一事,大家也不必过于担心。这件事的最终决定是要看皇上的,联姻一事关系着央国与西沙的交好,那是国家大事,不是我们这些女人能懂的。即使皇上迎娶了承阳公主,那也是为大局考虑,众位姐妹且不可为此存什么心思。”夏岩言辞灼灼道。
“是。”众位妃子被她说得都低下了头,这么找急忙慌地来找皇后希望形成统一战线的希望破灭了,同时还显得她们自己太过于目光短浅不懂事了。
看着环肥燕瘦鱼贯而出,夏岩转过头看着晚秋:“本宫刚才表现怎么样?”
“特别有一国之母的风范。”晚秋赞道。
昨晚被楚凌天当众委婉拒绝,承阳觉得颜面尽失。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姿色才华,这皇帝是绝不会拒绝的,所以才没有万全考虑就那么当着全部人的面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听说今早央国皇帝亲自将在外养着的皇后接回了宫。
“承阳公主这种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之人哪怕是皇后之位都怕是委屈了,朕已经有了皇后,所以不能委屈了公主做了一般嫔妃美人的。”
想到这句话,承阳倒是要去看看这个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承阳公主精心打扮一番,穿上了大红色的绡纱宫装,腰束锦带,更显得身姿纤细妖娆,仙气飘飘。
“皇姐,这是要去哪儿啊?”安平公主一出门便瞧见自己的姐姐飘飘欲仙般往外游移。
“听说皇后娘娘回宫了,我们身为客人,自是要去拜会一下的。”承阳面容含笑道。
“那我与皇姐一起。”
当小喜子来报,承阳公主与安平公主来求见的时候,夏岩正在给儿子喂女乃。
“乖儿子,一会儿再吃,娘要上战场了。”
晚秋在一旁风中凌乱,上战场···战场···场。
“还愣着,快给本宫好好打扮一番,势必要在气势上压住那什么公主。”夏岩紧张道。
“娘娘,人家那叫承阳公主,不叫那什么公主,一会儿若是叫错了可是很失礼的。”晚秋说着手上便已开始动作。
拿出一套绯红的宫装和一套明黄的凤服,晚秋为难:“娘娘,您觉得穿哪件好呢?”
当夏岩来看到面前的女子款款而来的时候,心中大悦。
“幸好本宫机智。”夏岩微微歪头小声道。
“娘娘此话何解?”晚秋不明白。
“虽然都是红色,但明显本宫的更有气势。因为本宫有凤凰。”夏岩低声道。
晚秋:“···”
可不是嘛,等到那为首的女子走到厅中央的时候,晚秋看清了来人的服饰,够华丽够飘逸,很好地勾勒出了女人姣好的身形,打扮的既得体又明艳。再往上看,一张玉白的鹅蛋脸,擦着与衣服颜色一样的大红口脂,一双灵动勾人的大眼睛深邃惑人。
再看看身边的主子,虽然容貌跟身材不如这承阳公主,却胜在绯红的宫装上用金线精心刺绣着几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比之承阳公主的婀娜柔美更显端庄大气。
“承阳拜见皇后娘娘。”薄奚简秋进门便微微屈身一拜,飘逸的广袖在她优美的动作下更显得灵动,仿佛一根羽毛轻轻挠着人的心。
夏岩在心中默默计较着,果然是个天生尤物,璃美人美则美矣,身上却少了一份温婉柔和,倒是这女子一身的柔情似水,她若是个男人怕是也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醒醒,现在可不是欣赏美人的时候。
拉回思绪,看着眼前的女人再一次跟自己说一遍,这是情敌啊情敌。
“你···你不是那个,那个金屋里的···小娇娥?”跟在承阳后面穿着黄色宫装的胜男姑娘瞪圆了眼睛惊道。
夏岩本来还在心里吐槽着这俩一红一黄穿的跟西红柿炒蛋一样的姐妹装,听到安平公主的惊呼不免玩儿心大起,娇笑道:“是啊!扶正了!”
“这也可以?”听到夏岩肯定的回答,胜男姑娘几欲晕倒,她就说这央国皇帝品味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这样就能想得通那狗皇帝为何视她皇姐于无物。
安平这么一说,承阳公主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安平跟她讲过她在外撞见央国皇上楚凌天别苑藏娇的事情,也说过那女人长得实在一般,就连身边的丫头都比不过。可没想到这样的女人居然成了皇后。
心中有疑惑和吃惊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只是轻声呵斥道:“安平,不得无礼。还不向皇后娘娘请安?”
夏岩弯着眼看着那娇俏的黄衣女孩儿:“本宫也没想到那个小毛贼居然会是西沙的公主,可见我们是有缘,在这深宫又见面了。”
安平轻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敷衍一拜:“拜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
“小妹玩劣,还请皇后娘娘赎罪。”承阳在一边道。
“无妨,本宫倒是喜欢这样的真性情。”夏岩一幅端庄的模样。
“哎呀,都说了这么久,本宫都忘了赐座了。”说着唤来小喜子赐座。
两人坐下之后,又跟夏岩虚与委蛇了一番终于切入了正题。
“承阳此番前来便是为了西沙与贵国的交好,父皇病重缠绵病榻,临行前哥哥交代要承阳尽快完成这次出使。”承阳顿了顿接着道:“这次的联姻本来订下的人是小妹安平,毕竟我的年纪已经有些大了。而之前娘娘也知道小妹擅自离了西沙到了央国,父皇无奈这才让承阳接替这个重任。如今小妹已经寻回,这个责任她自是要重新担起的。若是因为承阳年纪稍大而不得圣心,让小妹嫁与皇上也是一样的。若是这亲事能尽快定下来,承阳也好早日启程回京交差。”
“承阳公主此言差矣,皇上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怎么会拘泥于公主的年纪大小。不怕你们笑话,本宫这模样就是放在人群中也难以注意的长相,却能得到皇上的垂青,更谎说是年纪的问题,再说公主的面相看上去绝对不超过二十,公主不必妄自菲薄。”夏岩这一番‘发在肺腑’的安慰让承阳藏在袖子下面的手越攥越紧。
她的意思是,你就别傻了,皇上拒绝你绝对不是因为你的年纪问题,简单来说就算你长得貌若天仙豆蔻年华也入不了皇上眼的。
夏岩在心里哼哼,好嘛!她薄奚氏是怎么的也要入他楚家的门是不是,姐姐不行妹妹上,一个薄奚女儿倒下了千千万万薄奚女儿站起来。
只是夏岩就不明白了,既然承阳公主这么说,也就是她不一定是看上了楚凌天,只是想让西沙的公主能成为楚凌天的后宫罢了。这用意又何在呢?
一旁的安平公主似乎也没料到自己的姐姐会这么就把自己卖了,好看的眉头打起了结:“皇姐,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我才不要嫁给央国的皇帝呢!扒我衣服的仇我还没报,再说我还行刺过他,将我送到他后宫岂不是羊入虎口?”
“安平公主你想太多了。”夏岩静静笑道:“你该想的问题是皇上会不会愿意以身犯险娶你。”
都刺杀过自己还敢娶回家?除非脑子瓦特了。
安平语塞,憋红了脸,哼,他愿意娶她还不愿嫁呢!
“可是这次联姻一事也是两国默认的,难道要现在终止吗?”承阳话语中颇有些威胁之感。
不过她面对的可是夏岩,一个·······不怎么能听得出别人的话的意思的人,或者说是故意不想明白她话中意思。
现在终止?那可不是在故意挑事儿吗?
楚凌天不答应娶公主是在横生枝节,但,你承阳公主一定要他岂不是也在挑事儿?
“其实我央国的青年才俊多的是,公主不妨再考虑一下?”夏岩道。
·········
回到住处的承阳公主叫来手下打听了一下这个央国的皇后,今日与她初次交手,却没想到最后狼狈的人是她自己。她薄奚简秋在监国的时候遇到多少事情,对战过多少试图趁机觊觎皇室权力的宵小之辈,如今却在一个装疯卖傻的女人面前被说的哑口无言。
她西沙的皇室公主要下嫁给除了帝王的其他人?简直笑话,她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和能力娶的。
“你说那皇后是去年就封的?”承阳反问。
“不是小情人被扶正啊!”安平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
“居然敢耍我!”承阳公主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绝色的面容露出狰狞的表情。
“当今央国的皇后正是屠家的女儿,名唤屠芙。”跟随一起前来的来使早就是做足了功课的。
“那伤了我皇兄,姓屠的那小子是······”
“央国皇后的亲生哥哥!”中年来使道。
“天啊!那时我还以为她背着皇帝养小白脸呢!”安平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