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临行之前,凌家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宴会,以此来祝愿试炼的成功。
宴席之上,族人们为参加试炼的包括凌雨在内的三个弟子祝福。凌雨和另两个弟子应付的不可开交,场面的气氛显得十分热闹。只有凌战和凌霜显得心事重重,显然是为凌雨担忧。不过凌雨倒是没有什么消极的反应,反而显得很开心。
看着边应付着族人们边大吃大喝的凌雨,凌战不禁心中苦笑:“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试炼的危险啊?竟然还有心情吃喝。”凌战叹了口气,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
凌霜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不远处嬉笑的凌雨,心中隐隐作痛。他不由得握紧了双拳,他恨!他恨自己不能保护凌雨,先不说自己进不去试炼之地,就算是进去了,也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凌雨进去后十有**会死在那里,自己又能够做什么?虽然家主凌汗青保证会让凌雨活着回来,但是自己却无法相信凌汗青的话!从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他的保证并不是真正的保证,而是对自己的安慰!
族人的仇已经沉重的让凌霜喘不过气来,如果凌雨再死去……凌霜的眼睛中仿佛有一团火苗在燃烧,那是对变强的渴望!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亲人,保护朋友,才能为死去的族人们讨回一个公道!在这一刻,凌霜想要变强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这时,有人朝着凌霜走过来:“呦呵,这不是凌战长老的大弟子凌霜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呢?”
见到凌霜不理不睬,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自己一样,那人冷哼一声,说道:“别装作看不见我,我可知道……”
“你是凌三笑对吧?”凌霜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凌三笑一愣,道:“没想到你还认识我呢。”
“我听凌雨说过你,你们是死对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凌霜仍旧是冷冷的语气,从头至尾,他都没有正眼看面前的凌三笑。
凌三笑对凌霜的这种态度十分不满,他觉得凌霜是从心底里瞧不起他,顿时心中来了火气,故意说道:“也没啥事,只是想听你说说凌雨那小子的后事该怎么办……”
“啪”一声脆响,不过这响声立马被宴席中的喧闹给淹没了。
凌三笑此时正痛苦的趴在地上,左边脸上通红,嘴中鲜血直流。凌霜走至凌三笑跟前蹲下,这时凌三笑几乎被吓破了胆,他没想到凌霜会当着所有族人的面扇他耳光!他想要向后爬,却被凌霜一手抓住脸庞,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凌三笑被迫看着凌霜的眼,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人的眼神吗?人应该没有这种冰冷至极的眼神,这是恶鬼的眼神!不,应该说,这是看着死人时才有的眼神!
凌霜紧紧盯着凌三笑惊恐至极的眼睛,冷声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和长老们是什么关系,总之一句话,侮辱凌雨就要做好死的觉悟!听见了吗?”
凌三笑的嘴被凌霜的手捂住发不出声来,只好拼命眨眼点头。
“滚吧。”凌霜松开手,让凌三笑连滚带爬连忙逃开来。
所幸的是,这是在宴席的角落处,这个场面才没有让大多数人看见,不过周围离得近的人把这一幕全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哈哈,老弟,干得漂亮!我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了!”这时一旁走过来一人,豪放的笑道。
“阁下是……”凌霜一眼就看出来者不凡,不过在外族没有见过此人,所以凌霜就判断此人可能是内族的一个弟子。
来人笑道:“哦,对了,我刚刚想起来老弟是才进入内族的,你恐怕还不认识我,我名叫凌浩,以后就是你的师兄了!”
“凌浩?莫非你就是参加试炼的那个凌浩?”凌霜双目一闪。
“正是,老弟你总是坐在角落里,也难怪没有见过我了!”凌浩拍了拍凌霜的肩膀,“别总是一个人呆着,走,跟我喝酒去。”凌浩虽说不过二十岁,但却异常的强壮,与十三岁的凌霜比起来总有一种黑熊和小孩的感觉,显得极不协调。
不过凌霜并不讨厌这种人,反而觉得直来直去的人更好,于是正色道:“那就请凌浩师兄多多照顾凌雨了。”
“小事一桩!放心好了,绝不会让凌雨师弟掉一根汗毛的!”凌浩拍了拍胸脯,自信道。
虽然并不能信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兄,但凌霜还是感激道:“那就多谢师兄了。”
凌雨这边也和参加试炼的另一人聊得火热,他名叫凌苑杰,好读诗书,知识渊博,谈吐不凡。两人一聊起来就没完,凌战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凌雨这小子,不是最烦读书什么的吗,怎么和那个才子这么多话题?”
宴会进行了很久才结束。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时刻。
这天,家主凌汗青把参加试炼的凌雨、凌浩和凌苑杰领到了凌家后面一处巨大的空地上,并吩咐凌家的各位弟子都离得远一些。这让人们都好奇心大起,纷纷围在空地的周围,踮起脚来看会发生什么事。
凌战和凌霜没有在那个人群中,他们已经和凌雨做了简单的告别。实际上,不是他们不想来看凌雨,而是怕看到凌雨离去的瞬间会变成心中的永恒。还不如像平常一样,简简单单的告别,再平平常常的相见。那是他们心中单纯的心愿。
此时的凌雨已经做好了生死斗争的准备,他其实也明白,自己这次恐怕是有来无回。但是他不愿意消沉下去,他怕自己的消沉会给师父和师兄带来多余的担忧,所以凌雨在这之前都是十分乐观的修炼、吃饭,和平常一样的做法。他也想这样平平淡淡的离去,再平平淡淡的相见。这同样是凌雨心中单纯的心愿。
但是,世事难料。恐怕,再次相见不会这么简单了。
师徒三人心中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谁也没有说出口。没有把那个小小的心愿说出口:
希望,这不是永别。
凌雨和凌浩、凌苑杰三人站立在空地上,在他们的前方是家主凌汗青。凌汗青此时遥望天际,不知是在等待什么。
过了许久,一股强风突然扑面而来,在空地上掀起了一阵烟尘,人们不由得挡住自己的面部,眼睛却透过烟尘好奇的向前方望去。
凌汗青在狂风之中巍然不动,烟尘似乎从未靠近过他,仿佛害怕他的气势。
这时,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众人头顶的天空上,引起一阵阵惊呼。
“那是什么啊,像是一只大鸟!”
“那鸟也太大了吧,少说也有一座阁楼那么大!”
巨大的黑影逐渐落下,人们能够更加清楚的看见它的模样。
那果真是一只大鸟!而且还不只是一座阁楼的大小,而是接近两座阁楼的大小!不过这只大鸟和普通的鸟模样有些不一样。它通体黑灰色,眼睛赤红,双翅扇动带起阵阵狂风,有些弟子都已经站立不住,有被吹倒的趋势。
仔细看去,大鸟隐隐约约上还有一些人影。等到大鸟落在地面上,人们都看清了,其上确实有不少人,大约有五六十人的样子。
凌汗青带头走上前去,凌雨三人在后面紧跟着。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凌家弟子三人,速速乘上飓风鸟!”
凌汗青应道:“是的,大人!”继而转头对凌雨三人道:“这是新茶州州主大人的飓风鸟,它会带着新茶州去参加试炼的弟子们去荆幽州的传送阵。我就不能跟随了,你们一路小心。”
“是,家主。”三人抱拳一拜,陆续上了飓风鸟的背部。站到飓风鸟的背部,才发现这只鸟原来这么大,恐怕上来一百多人也完全没有问题。
飓风鸟扇起翅膀,带起一股狂风,逐渐升空。凌雨向下看了看,才一会儿工夫,地面上的人影就像是蚂蚁这么点了。
这是凌雨第一次离开家族,心中难免会有一些说不清的感觉。不过令他啧啧称奇的是,在飓风鸟的背上竟然感觉不到一点的风,平稳得很。
四处看了看,周围四五十个人几乎都在打坐,很少有人交谈。只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坐在飓风鸟的脖颈处,凌雨知道刚刚那个威严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恐怕他是新茶州州主的人吧,连家主都要喊他大人。
“其他人都是新茶州其他家族的弟子吧,怪不得没人交谈。”凌雨心中暗想道。
“我们也打坐吧,保持自己的体力,试炼才更有把握。”凌苑杰说道。凌雨和凌浩表示赞同。
这时,一个人影从打坐中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引起了凌雨的注意,不过那人是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容貌。凌雨总感觉这个人影有些熟悉,好像有些厌恶的感觉,到底是……
凌雨仔细的朝他看去,只见那个人慢慢转过脸来,容貌被凌雨看的清清楚楚,这让凌雨的内心剧烈震动起来。那人似乎同样看到了凌雨,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他不是别人,正是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