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砺 第五十三章 得知真相

作者 : 寻叶

曲娜得知孙洁和白玉田双双进了公安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不停地给圈里的朋友打电话,请求他们的帮助,希望他们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早点把孙洁和白玉田从看守所里“捞出来”。

曲娜和孙明科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人脉关系,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最终也没能将白玉田从看守所里保出来。不过,办案机关为了给说情人一个顺水人情,同意为孙洁办理取保候审。孙洁在看守所里没有着什么罪,办案人员讯问她两次,当天便被保释出来。

监狱长杀死法警的消息很快在社会传播开来,这件事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主要话题,消息在传递过程中不断被添枝加叶,轰动一时的爆炸性新闻后来被传出多个版本。有人说,“法院警察和监狱警察为了争夺一个女老板,俩人争风吃醋搞决斗,最终中法院警察败给了监狱警察”;还有人传,“法院警察掌握这个监狱长两口子的重要犯罪证据,在对其敲诈勒索中被监狱长两口子设计杀害”……

孙洁从看守所里出来身心疲惫,夜不能寐,每每想起过去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总是后悔莫及。她不敢面对自己的儿子,更不敢见白玉田的家人。连续几天茶饭不思,每天都是在浑浑噩噩万般恐惧中渡过。

白玉田的父母闻之白玉田杀人的消息,急忙从老家赶了过来,他们一面看护着孙子,一面等待着儿子的消息。曲娜把孙洁接回自己家中,不敢让她与公公婆婆见面,她自己也只是与孙洁的公公婆婆来接孙子的当天见过面,以后也没有脸面和勇气再相见。

看守所里的白玉田头三天被提审几次,每次提审时他都希望提审人员能多问他一些问题,这样可以在提审室多呆一会儿。他不愿意回到关押他的那所牢房,因为这所牢房里有十多名各式各样的犯罪嫌疑人,其中有几名是“二进宫”的,原来曾经还在新兴监狱改造过,白玉田不认识他们,他们却全都认识白玉田。一个堂堂监狱长现在跟他们关在同一个牢房,对他们来讲,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对白玉田来讲却是莫大的讽刺。这帮家伙经常用三七旮旯话讥讽白玉田,如同话里带刺,句句刺进敏感他的神经。他现在好后悔呀!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冲动,酿成如此严重的后果,现如今受到这般精神折磨,跟过去被他改造过的犯人关押在一起,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几天后,在多方关照下,白玉田终于被转到一个小房间单独关押。关押期间,白玉田思考了许多问题,从工作中的成长过程,想到家庭生活的各个环节。当白玉田想到家庭方面时,这个让他百感交集的家庭在他的脑海里一出现,酸甜苦辣的感觉一股脑涌入心头。自从跟孙洁组成家庭,他的命运就跟她们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在物质生活上虽然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在吃、住、行方面,是别人可望不可即的,但他并没有把这一切看得特别重要,当没有真挚感情的丰厚物质生活与充满幸福快乐的平淡生活同时摆在面前的时候,如果让他从新选择的话,他宁愿选择后者。白玉田现在特别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选择孟亚萍,而是偏偏选择了她。

就在白玉田被关押期间,孙洁在家里每天都是以泪洗面。曲娜看着日渐消瘦的闺女十分心疼,劝她上班分散一下情绪,她却没有那份心情。孙明科劝她到外面走动走动,她说不愿意见光,不愿意见人。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只有白玉田,每天只要一见到妈妈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打听白玉田的情况。十多天过去了,孙洁见保释白玉田仍然无果,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孙洁做了一个梦,梦见白玉田和她的儿子眼里冒着怒火,手持菜刀向她砍来,她用手捂住脑袋,嘴里不停地喊着,“不要啊!不要啊!”当她醒来时被吓得一身冷汗,浑身缩成一团。她感到无法继续忍受这种精神折磨,今后也无法面对世人,她选择唯一解月兑的办法——死。于是,她下地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割断手腕上的血管,躺在床上,任凭血液从血管里向外流淌。

正在熟睡的曲娜和孙明科被惊叫声吵醒,他俩急忙跑到孙洁房间看个究竟,见到满地是血躺在床上的孙洁,曲娜当场吓得瘫软在地,孙明科看到脸色煞白,手腕上还在流着血的孙洁,上前模了模孙洁颈部的脉搏,然后一面快速给她止血,一面喊着保姆刘嫂赶紧叫救护车。

救护车很快来到现场,医护人员对孙洁采取紧急救护措施后,把她送到医院进行抢救。由于孙洁失血过多,需要大量的血浆,而医院的备用血浆已经用完,如果等从血站把血浆送来,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孙明科对医生说:“我是她的父亲,抽我的血吧!”

“那好吧!您先跟护士去做个化验。”医生说。

当护士把化验结果告诉他,孙明科如同遭到当头一棒,他呆呆地坐在那里许久不说一句话。

曲娜身体刚刚恢复,紧随其后赶到医院,看到孙明科呆呆的坐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急忙上前问道:“咱闺女怎么样啦?你这是咋了?怎么不说话呀?”

孙明科什么也没说,眼神由伤心变为愤怒,他瞅都没瞅曲娜一眼,使劲站起身来,刚要迈步,脑袋发晕,身子像被灌了铅似的往下坠,曲娜见状赶紧和她的司机上前扶住了他,她说:“你可能是太累了,先让司机送你回家休息休息,我留下来。”说完,他示意司机送他上车。

孙明科使劲甩开他们的手,说了句,“用不着。”然后愤愤向门口走去。

曲娜来到医务室,向医护人员问明情况,她才明白刚才孙明科愤怒的表情和举动。她想,“现在当务之急是救自己的闺女。”她让大夫抽自己的血,医护人员得知她有贫血、高血压和糖尿病,告知她不适合献血时,她不知所措地在医院走廊转来转去,正在百般无奈的情况下,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她马上来到一个背静的地方悄悄拨打电话。

孙明科在市区大街上漫无边际地低头走着,道口处的信号灯他视而不见,身后汽车鸣笛声和司机的谩骂声如同耳旁风,雨水湿遍全身,他全然不知,就这样不停地走着,走着……

天快亮了,曲娜还没见孙明科回来,电话又打不通。看着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闺女,丈夫生气不知去向,曲娜忧心忡忡,血压快速升高,脑袋顿时感觉迷糊。司机见她这个样子,再一次劝她,“总裁,您还是先回家休息一下吧,您在这里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把您送回家,一会儿我留在这儿,您就放心吧!”

曲娜觉得司机说的在理,自己确实有些撑不住,她对司机说:“那好吧!你把我送回,就辛苦你回来照看一下了,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司机搀扶着曲娜站起来,“您就放心吧!”

孙明科不知在大街上走了多少路,转悠了多长时间,直到自己感觉实在走不动了,东方慢慢有些见亮,他才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里,脑海仍然很乱,他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些。进屋后,鞋没月兑,衣服没换,一头倒在沙发上。他想继续静静地想一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身体有点缓过来的曲娜,听到孙明科回来了,快步从卧室里走出来,见到躺在沙发上的孙明科急忙问道:“你去哪儿了?你不在医院里照看闺女,怎么忽然玩儿起失踪了?”

听到曲娜的问话,孙明科一咕噜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声嘶力竭地质问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曲娜对孙明科这突如其来的反常态度早有准备,她装做不知所以然的样子,“你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跟我发什么彪?”

孙明科气呼呼的瞪大眼珠子问道:“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孙洁究竟是怎么回事?”

曲娜装成孙明科问孙洁为什么要自杀的事儿,回答说:

“怎么回事,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因为白玉田的事呗!”

孙明科不耐烦地说:“我问的不是这个。”

曲娜像更加糊涂似的问:“不是这个,是什么?”

“我问的是孙洁究竟是谁的孩子?”孙明科直截了当的问道。

曲娜听他这么一问,心里顿时感觉有些紧张,为了掩饰紧张情绪,她走到孙明科身边,用手模了一下孙明科的额头,说:“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累病了?”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说完,孙明科起身,离开她软绵绵热乎乎的**,坐到旁边的小沙发上。他用手指着她的鼻子,发狠地说:“这事你不跟我说清楚,这辈子我都跟你没完。”

曲娜眨巴眨巴眼睛,试探性地问:“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怀疑起自己的闺女呀?”

孙明科眼珠子瞪的溜溜圆,大声吼道:“你以为我是傻子是不是?我在司法机关这么多年了,亲子血型鉴别这点知识我还是晓得的。我是b型,你也是b型,我们怎么会有a血型的孩子?你说,孙洁到底是谁的孩子?”

“是我的孩子。”曲娜还想狡辩。

孙明科站起身来,抓起茶几上的水杯狠狠摔在地上怒吼着,“我在问你,她究竟是谁的野种!”

曲娜从来没有看见过孙明科在她面前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当她见到像猛兽一样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就如同山羊见到了老虎,她刚要站起身来,被孙明科一个突如其来大嘴巴扇倒在沙发上。

“你敢打我?”曲娜刚要发怒。

孙明科搜的一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瞪大眼珠子说:“我打你,你要不跟我说实话,你信不信,今天我就是第二个白玉田?”

曲娜吓得浑身开始抖动着,心想,“男人不冷静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敢做,白玉田看上去一介书生,既有涵养,又有文化,遇到这类事情都如此冲动,他这大老粗似的干部,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才发现孙洁不是他的女儿,如果还不告诉他,说不定他真会干出什么事来。”想到这儿,她用颤抖的声音说:“你把刀放下,我对你说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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