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羊肠小道在崇山峻岭中盘绕,放眼望去,百十里见不着人影,女子的面颊滴了汗水,陡峭的山坡路并不好走。
忽的,几个人影在陡峭的山坡上晃动,那些人并不是山里的背脚夫,打头的是一个壮实的汉子,身后陆陆续续的又多了些,一行有十来个。
太阳有些毒,那一批人远远就望见了她,双方擦身而过时,领头的大汉却止住了她的去路,高了一个头的身段,朝她挑衅道,“苏辛子,你这大白天的不见血,又去哪儿逍遥了?”
“滚。”
“呦呵,兔崽子还会蹬鼻子上脸?”
女子瞪圆了眼,浑身充斥着杀气,一股子要将所有人吞噬的魄力,“给我滚,我大可以送你们归西。”
领头的大汉更是强硬,朝她右膀子猛地一推,“你说啥?再给我说一遍,老子还要听一遍!”
大汉的强硬势力让一旁的小卒暗地自喜,就在大汉愈要再行粗时,女子反应极快,身形一闪,反手从腰月复处取出一把匕首,翻身点地双腿攀上了大汉腰,右手自然朝着他的颈脖一掐,下的力道甚是重,那把匕首此刻正距离大汉的眼睛几毫米处停留,她的动作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行云流水的完成,吓蒙了在场所有的人。
“要死要活?”女子阴着脸,像是随时可以杀了他的恐怖。
“你,你别忘了,龙头是怎么说的,你若,若敢动我,那些人也活不到明天。”
大汉吓得软了性子,女子面上青筋暴起,那把匕首久久悬在眼珠的上方,不知过了多久,女子才得以松开大汉,赤手握拳充斥着怒气,一声不吭的继续上了山,仿似一切都没发生般。
此时的道上,花季扬着笑,有些幸灾乐祸,“你也真够糊涂,银两被盗去也罢,社稷图竟也落了栽。”
“不管怎样,不能留她活口。”
山顶上,几圈大汉盘地而坐,吃着抢夺来的粮食,数着满地的白银珠宝,纷纷乐开了花儿。
一个彪形魁梧男人从寨子里出来,落脚在众人面前,手中提了两大禾纹酒器,显然是要喝酒来着,壮汉们纷纷举杯吼了一声,男人很满意这气势,咧嘴勾笑,盛气凌人,仰脖直接灌下,喝罢,满足的打了酒嗝,朝一侧甩去成了碎渣。
众人再次齐声欢呼,朝天一吼,男人寻地坐了下来,向周围扫了一圈问道,“她去哪儿了?”
“许是又下山了。”
男人听罢不语,继续喝起了酒来,众人皆是喝得烂醉。
距离另一边的山顶端处,瑟瑟烈风拂过,荡起坟头的那块红色破旧布,余晖罩在坟头留的一阵暖意,洒了苏辛子半面光,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滴落在土里成了供养。
她的手不停的刨着泥,眼神闪着异样的认真,很快,一切很快就结束了,再过不久,再过不久……
一滴,两滴,泪水充斥着她的眼眶,她决然的咬着自己唇,绝对,绝对不哭,说好再也不哭的,现在不能这样!
松软的泥土下埋着无数的银票与银子,每张银票上还残留着没有温度的血渍,每一张亦是如此,苏辛子强忍泪水,从怀中掏出两包银囊,加起来共一百八十两上下,算是不错的收获了。红色的破旧布条随风漾着,如旧时的模样……
此时,樊达已折回夏口镇,回到那间馆子,花季随其身后,看了一遭这村子也够落魄。
进了馆子,那店家愣是一惊,有些闪躲,倒被樊达抓个正着,“店家,我只是过来打听个人,何须紧张?”
“打听什么人?”
花季笑笑,“苏辛子。”
店家吞了口唾沫,“你们要打听的人我不认识,你们也看到了,这村落魄人少,什么苏辛子,我们这村没这儿人。”
花季上前靠了靠,“就因你们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段又落魄,才会出的这么一个女盗贼,我们可以当她为求温饱从而不在追究,只是,要先告诉我她在哪儿?”
“放,放开,我们这儿真没有苏辛子,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樊达狠得一脸阴气,揪起店家的衣领,“那你去死吧,我大可问一个杀一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店家吓得腿脚发软,直直摇头,无论如何也说不知道。
正当樊达下手之际,外头这才匆匆赶来一批人,手中拿着木棍子、犁刀、凡是造成伤害的武器皆不放过,人群之中走出一个白发老人,是这儿村的长老。此刻,所有人的眼里充斥着敌意,樊达和花季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局。
白发老人朝他俩打量了一番,倒也先发制人,“我们这村没有苏辛子,你们快滚吧,若要闹事,别怪我们不客气。”
樊达一把甩开那店家,“哼,你们的反应倒让我顿时安了心,那女盗贼偷了我的东西,你们既然这么包庇她,想必这也是个贼窝吧,那你们来替她以死谢罪如何?”
众人看着眼前这个张狂的男人,气得各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大卸八块。只听见白发老人嘶声力竭的吼了一句,“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