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粉衣的年轻护士拿着一个木夹板走了进来。
“小王,什么事?”
“花主任!今天下午那位姓丁的小姐说手术能否晚一小时再做,她说要出席一个重要的会议!”
“知道了!昨天两个手术的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早上巡房的时候还在打消炎水,37号病床的厉小姐说伤口有点疼!”
“又要漂亮又嫌疼,真是麻烦!”
粉衣护士离开了办公室。
花云淹又转过身来看我:“小苏啊!我想起来了,你做增高手术的那天,有个病人临时取消了做下巴削骨手术,你看,你把这个手术做了怎么样?一次麻醉,二次手术,一气呵成。手术费给你半价,怎么样?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手术还买一送一、半价处理呢?真是无语了。
“削骨术弄的不好会死人的!前些年那个超女王贝就是做那种手术死掉的!”
“那是医生的问题,那个医生以前在别的地方出事之后就换‘阵地’了,‘子能更鸣,可矣,不能更鸣,东徙,犹恶子之声!’草包就是草包,到哪里都一样!”花云淹轻蔑地一哼鼻子。
“花教授,有没有整形的图片让我参考参考,我想看看,做什么整形好一点。”
整形狂从书架上拿来两本书,放到我面前,说道:“这是近年来最流行的整形手术。从头到脚,全都有,你看喜欢哪几个?”
哪几个?听他说做整形手术怎么好像是在菜市场买菜。
“头痛啊。”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没想到他的耳朵那么尖,竟然听到了。
“苏小姐,你头痛呀?哪里不舒服?”
“没……没什么。”心想,难道告诉你本小姐是看到你头痛吗?
“如果不喜欢这些,还有其他的,我拿给你。”花云淹转身去,从书架上又拿了两本过来。
“花医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头痛是因为早上……早上开着车,到了市区被通知限号,所以又开回家换了一辆再来,来来回回的,折腾得有点头痛。您不要见怪。”我好不容易想到这个理由,暗暗佩服自己机智。
“现在私家车多,不限号不行。”整形狂说道。
“为啥只是车限号,不是人限号呢?满大街都是人,不是这么多人的话,车子也不用限号。”
“苏小姐,你真幽默。车能按单双号来限号出行,人怎么限号?”
“人嘛……”我想了想,说道,“单眼皮的就单ri出行,双眼皮的就双ri出行。眼皮一只单一只双的,夜间出行。”
“哈哈哈!”整形狂笑了起来,“苏小姐,你想象力可真丰富,那如果原本是单眼皮,后来割成双眼皮了呢?”
“那就算是涂改车牌号呀。”
“那要是人家戴了墨镜,看不出单双呢?”
“那就是故意遮挡车牌号,扣12分,吊销驾照!”
“哈哈哈!”花云淹笑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的笑点好低哦。”
“可能是吧,平时也没人跟我说笑话。你说的笑话真的……真的好好笑。”
看他笑起来那么开心,好像很久没有笑过是的。不过也是,这个整天在手术台上cāo刀的男人,又怎么会体会常人的乐趣。
粉衣护士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花主任!37号病人发脾气,说伤口痛得厉害,还砸东西!”花云淹急忙出门了。
花云淹的书架上放满了书,书架中间一层是抽屉,用手一拉,才知道是上锁的。不知为何,我特别好奇抽屉里的东西,也许锁着这个整形狂的“失败纪录”呢。
花云淹离开时,我注意到他的办公桌抽屉半开着,有一个鱼状的钥匙圈露出来。
我拿到了钥匙,一共有3把,看到书架上正好有三个抽屉,我好奇地去试着打开。
瞎猫碰到死耗子,真的让我蒙对了。
原来他的整形手术档案都放在这里了。我数了一下,整整20本。天哪,他原来这么“能干”呀。
我粗粗翻了几本,真叫我大开眼界。
大美女凌玲的胸原来是整出来的,亏她之前还好意思大张旗鼓地召开记者招待会,声明自己的胸是绝对天然的。
半红不紫的**邹萱娜,长着一对大小nǎi,原来是在别处隆胸失败造成的。她的鼻子、颧骨也是整出来的,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是真的。
男模欧阳楚楚,一听名字就yin阳怪气,发微博自诩天朝第一美男呢,还诱惑红唇、燎人杏眼、jing品伪娘。没整形之前长着一对耗子眼睛,丑八怪一个。
娱乐圈里的帅男靓妹怎么都是“人造”的,真是太叫人失望了。突然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那是一张万秋儿的脸。原来她也是整出来的。可不对呀,这张脸是整形后的脸,那整形前的脸是谁?我仔细看了一眼那张脸,很面熟。我努力在记忆深处搜寻这张脸对应的名字。
我终于想起来了。
初三的时候,有个小我一届的女孩子,叫陆珊珊。我见过她几次,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一年冬天,下着鹅毛大雪。那个女生被罚站升旗台,寒风刺骨,她整整站了一个下午。自那之后,我就没有再过到过她。听同学谈论说她转去别的学校了。至于那天她为什么被罚台,有好几个版本。有的说是她没做作业,有的说是跟同班同学打架,还有的人说她做伎女。当时也曾一度传得沸沸扬扬,但最终也没人出来澄清。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她到过哪里,又做过什么,显然那次罚站对她影响很大。
难道她就是崔茜?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吃惊。
可就算她真的就是崔茜,根据手术记录,她的换脸手术是在5年前做的。她容貌完全蜕变,以至于再也没人能认出她。做这么一个彻底换脸的手术,她究竟有什么意图。
我担心花云淹会回来,连忙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然后放回东西,锁好抽屉,把钥匙放回去。
花云淹去半个多钟头没回来,这个病人还真难伺候。我没xing子等下去,就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