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世间的一切都有始有终,而且到了最后我才明白,其实自己早应该把握的,但是,我怎么会知道?!
恍恍惚惚间,他望见那片梦中的竹林轻轻摇曳,翠绿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清新的空气迎面吹来。那个穿着婚纱的白衣女子身如玉树,眼眸似迷蒙着水雾,红唇玉齿闪泺着晶莹的光泽,正痴痴凝望着他。
这一刻的心中,突然往昔所有的过往,曾经的甜蜜,刷的一闪而过,历历在目。当年那清纯的飘飘长发在风中柔美的飘拂,那如花的笑颜,那浓浓的期盼,最后是那一双含满了泪的,俏丽双眼在不舍的看着自己。
一刹那,秋雨缠绵,凄凉萧瑟,无心沧桑,以似无边落木萧萧下,满天秋风凄凄来。霎时之间,天地之间尽是一片苍茫,满目苍凉。
陆枫只觉得心中愁闷无比,似乎已然充盈全身。他张着嘴,大口的吸着气,却感觉根本全无帮助。他转过身,眼中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浑身颤抖。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陆枫抬起头,无声的嘶哑,泪水纵横,滂沱滑出眼角,滑入口中,那份苦涩,一直苦到心里。难道长久以来的渴望、企盼、梦想,在这一刻全部归于虚无了吗?
他静立在那里,双眼肿胀,泪迹未干,藏在心底的那种悲郁与伤感完全可以被外人感知到。红叶的心狠狠的的抽动了一下,轻轻地走上前,来到他身边,轻轻地抹去他眼角的泪痕,轻轻地说,抱我……
“哥哥,你怎么了?”这时一旁的华华听见他低泣的声音,伸过小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抚模着。有显湿的、凉凉的液体从上面缓缓淌下。
“哥哥,你在流泪吗,是不是又在想大姐头了。”华华扑闪着黑亮的眼睛问道:“如果有一天大姐头离婚了,你会不会再娶她。”
华华出人意表的问话,让陆枫的思绪略一迟疑,这红尘残梦,一梦十年。于时光的轮回中,静守一生一世的荒芜,独舞一个人的天荒地老。多少年以后,当我回望,依然可以在心间感受到你的温柔,那么,我所有的付出与等待就值得了。
陆枫一只手紧紧抱住了华华,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会的吧,在我没结婚之前,不管她变得如何,我都会深爱着她,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红叶见他静默不语,也没有再问下去。猛然间她忆起了什么,急急道:“明天上班你要戴口罩了,还让你当医生呢!”
戴口罩?陆枫一愣。上次想戴,领导不是说怕影响形象,不让戴嘛!当医生?我又没学过医,当哪门子医生?陆枫心里一沉,按捺不住地问道“你可别吓我!老实交待,要不我来给你看病好了,呵呵!”
“从明天开始来住店的客人第一道关卡就到你这边,由你负责量体温,测完后再去总台登记。你太危险了,我看你明还是不要上班了,省的我替你担心。”红叶说完,芳心嘭嘭乱跳,又是焦急又是忧虑。
啊!为什么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这下可死定了。陆枫一脸惊愕,心里禁不住一阵恐慌,但又怕红叶担心,假装欢颜道:“万一我真得染上了非典,你也不用来陪我了,我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回想这一生所留下的足迹。呵呵,就选我们结拜的胜归山,观音像前好了,那里风景秀丽、恬静怡人。”
“你真会独自享受啊!也不带上我。”红叶嗔怪着,打开了抽屉,看着那一对凡心怀,那是前不久一位朋友送的。我不想拆开它们,让它们和自己一样形单影只,所以只有把它们一直放在抽屉里,那样至少它们还依然在一起。
陆枫心中一振,登时温暖起来。彷佛浓雾中的小船突然看见灯塔,摇头道:“这个太危险了,呵,不必生死与共了吧,我不舍得。”
“这么好的机会也不让我也去尝试呵!生死与共的感觉也不错呵!”红叶轻抚着那对杯子,思潮起伏:我想也许有一天,我会把它们全都送人,我不会去用它们,我也不愿让任何一个人代替你。你应该知道,你在我心中永远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但是你得多为家人考虑啊,他们一定会伤心的,如果真的到了那天,你帮我继续主持风过无痕论坛的工作吧!”陆枫郑重其事地道。
“搞得像真的,放心吧,没事的啦!我可还要靠你撑着呢,否则我这个版主怎么坐的稳。”红叶悄悄地闭上眼,暗自祈祷:记住有阳光照耀的地方,就有我默默的祝福;当月光洒向地球的时候,就有我默默的祈祷;当流星滑过的刹那我许了个愿,祝愿我们远离非典和战争。
“哈哈,跟交待遗言似的,你想咱俩洪福齐天,那会为这点小事而折腰呢!”陆枫笑中有泪道:“记得那天我问你,如果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你会想些什么,你笑着说,会想我,那时我真得好开心。那我会在来一刻来临前,静听你的来电。”
“当时我只想到这一点,要是我出了意外,来不及打。你可别怪我!嘻嘻,但我心里肯定是想的!”已快凌晨,困意袭来,红叶打着呵欠,告别道:“我睡了,最后一分钟:祝你生日快乐!”
陆枫嗓子眼一热,悲欣交集,心潮汹涌。如果真的有来生,能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再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要紧紧地拥着你,直至我们老去的那一天。文字首发。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来到宾馆上班,一走到总台,果如红叶所言,领导临时让他担任测温员,并严明商务中心是住店客人的首道关口,每位宾客都必须由他测过体温,并做好相关记录,合格后方可入住。如果发现有温度偏高者,得上报领导及时处理。
陆枫拿着红外线测温仪来到自己到的岗位,先拿自己测试了一番,果然是高科技,按下红色按钮,一道红外线直射而出。陆枫拿正测温仪,水平地照在自己的额头上,片刻后屏幕上就显示出了准确的体温数值。
琢磨完这先进的仪器,陆枫又戴上严实的口罩,从有印象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戴,感觉不太适应。接着他拿起消毒药水,在自己的区域角落鄙喷洒了一遍,忙完这些陆枫又准备好了测量客人体温的表格,严阵以待。
熬到午餐时分,没有发现温度异常偏高的客人。一切还算太平,陆枫原本不安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来到食堂,碰巧遇到了前来吃饭的丽丽,甚是开心。自从丽丽去了客房当服务员以后,两人联系也少了许多。
说实话,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当打扫房间的清卫是没什么前途的,做过的人都知道,包床、铺床等都是些体力活,所以做这一行的普遍就是一些学历偏低的阿姨级别,而且大多是外地人,因为本地人受不了那份苦,没做几天就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