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从客房里出来时,大厅里只剩下沈恽风、阿黄还有梨落,其他人则不知所踪。梨落从椅子上拿起外套对阿黄说:“我先回家拿两套换洗的衣服过来,这个周末我都不回去了。”于是,阿黄将梨落送到路口等着到站的公交车。
“恽风,ann呢?他又跑去哪里了?”沈言问着大厅里仅剩的一个人。她推了推眼镜,语气不佳。沈恽风自知老姐的脾气便识趣地闭了口走回房间。果然如此!上次录歌录到一半就走掉。现在倒好,演唱会彩排中途跑来看外甥女,结果看着看着便一句不吭地人影也不见了。沈言深呼吸几下,用力憋下心中的那口气。她揉了揉太阳穴,头痛地想着等下怎么向bss解释演唱会的男主角不见了的事实。
正是苦恼间,沈恽风叫住了拿起包包准备出门的沈言。“姐,你有ann家的钥匙吗?”不惑临走时俯在他耳边轻声告诉他:“红莲之火就在我家,你尽管来拿。”虽然极不情愿被他吩咐着做事,但一想到可以借此揭开亚洲天王巨星家的神秘面纱,进而挖掘出不为人知的秘密,沈恽风便不计前嫌地原谅了他的冒犯。可是,沈言拒绝了,并表明ann是公众人物,私人生活不能随便公开。
“恽风,你还小,别被ann迷惑到。你好好念书,没事别想些有的没的。”沈言语重心长地教导着自家的弟弟,眼镜底下意义不明的暗示让沈恽风感觉话中有话。纯洁的沈恽风同学反复咀嚼沈言的话半天才将其消化。我才对那个妖孽没意思呢!
此时,沈言已经开着豹纹跑车掉头向华盛星际娱乐公司驶去。繁华的都市在下班高峰期都不可避免地塞车。望着前面密密麻麻的车尾长龙,沈言第一次觉得塞车也是一件好事。她按下播放键,混合音效极佳的音响传来shaynerd迷人的嗓音。摘下眼镜,她仰头倚在靠背上听着他唱起:
“iflveairyale
ildhargeandresueyu
……
yulea**vebreahless
yu’reeveryhinggdylife
……”
脑海里浮现起一张清秀而严肃的脸。他不爱笑,看起来有点女气的样子,行事却雷厉风行。沈言不知不觉间回想起两人初遇时的场景。华盛星际娱乐公司年度海选最后一场,她生涩地最后一个上台说着自己的抱负和梦想。他隐在暗处看着她将原本背好的说辞讲得一塌糊涂。以为一切都无果而终时,他鼓了几下掌,沉声说道:“沈小姐,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当经纪人,而不是歌手。”她对上他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时便觉得熟悉。原来刚才在台上演说时就是这一道无名的视线扰了她心神。
“你好,我叫尉迟静流。”他与她握手,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后来才知道,他的善意只对她保留。
塞了近一个小时的车,沈言终于来到了华盛星际娱乐公司大楼。她直接上了三十九楼,推门而入。秘书小姐ray收拾好东西正要下班。
“沈小姐,bss刚从外面回来。”ray说道。沈言看了几眼她桌上的文件说道:“工作都完成了。你下班小心点,别从东环出,绕道西环。我刚才过来塞了好久的车。”
“谢谢沈小姐提醒。”ray朝她感激一笑便离开了。
沈言走进茶水间冲了杯不加糖的咖啡端进办公室里。装点豪华的办公室收拾得极其整齐干净,她的高跟鞋踩在名贵的毛毯上悄无声息,显得空旷。放下咖啡后,她朝休息间走去。
“哗——哗——”水声从浴室里传来。原来在洗澡。沈言展颜笑了笑,习惯了他的洁癖更知道他不喜欢一身脏兮兮的,她便月兑了鞋平躺在被子上等待着。水声停了下来,又等了良久也不见有人出来。沈言坐起来朝浴室走去。
“呼!”浴室里传出一声痛呼,虽是极短暂的一下,但也够专心站在门边的沈言听清楚了。不假思索地,她转动门把开门进去。只见尉迟静流穿戴整齐地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头低下来似乎在隐忍着痛楚。
“bss,你怎么了?”沈言上前关切地问道。尉迟静流收起痛苦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可能是今天与何董打球打得有点累。”他洗了把脸,扯过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沈言跟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发现他的手腕处黑了一片。
“你的手。”沈言指着他的手腕道。尉迟静流把手收起来,并且扣上衬衣上的袖扣,如没事人般说道:“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大碍。”可是,沈言看得清清楚楚,那上面不止黑了一片,还有几条黑线伸到了掌心。对于男人常用借口的把戏,她在圈子里看多了便不以为然。她上前抓住了尉迟静流的手,想挽起袖子细看还有哪里受伤。只是轻轻地一碰,他便吃痛地把手抽了回来。
“今天根本没有什么约会,你在说谎。”沈言笃定地望进他那双沉静的黑眸说道。刚才她在ray的桌上看见了留言,何董临时有事将约会取消了。加上他方才一连贯的反应和举动,她推断出尉迟静流在隐瞒着什么。
即使被拆穿,尉迟静流仍然维持着平静以对的姿态,他慢条斯理地扣上顶上的两颗纽扣说道:“沈言,你不必知道得太多。我不想听到任何流言蜚语。”
闻言,沈言大受打击,曾经无话不谈的情人不但隐瞒她,甚至觉得自己是那大街上那些多舌的女人会四处造谣。他一句话便伤了她的心。沈言,这是个骄傲的名字,她不允许这个名字蒙受半分的委屈。
“尉迟静流,我与你那些女人不同,我沈言有自己做人的原则。”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地捍卫着自己那崇高的尊严,沈言挺直了腰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才走了几步,腰身便被紧紧地箍住。火热的呼吸从脖子处慢慢地爬上侧脸,不同往日的亲昵,沈言感觉到浓浓的杀意。怎么会是杀意?她美目一怔,发现自己动惮不得。
“你不是说,我在说谎吗?”热气来到耳后的皮肤停了下来。
“我来告诉你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