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人出去后就再没回来,王欢一直很纠结他们究竟打没打起来,并对于我没能出去很是怨尤,我建议她下一个雏菊的图片用数花瓣的形式来解开她的隐忧,而她却回了我一个白眼。但王欢还是下了一个图片,并认真的数着花瓣,而我也终于可以月兑离开了她那怨尤的眼神,矛盾转移果然是最好的月兑身方法。一个下午王欢一直在数花瓣,一次又一次,不知道是工作太过乏味还是她的执念过于强烈,直到傍晚快餐店送来盒饭时她才赌气的关掉图片。饭后王欢又开始逛她喜欢的网店,痴迷沉醉的浏览着各色商品图片,又开始幻想着怎么把它们变为现实。注意力再次转移,一切又都恢复如初。
晚上的时候李胖子来收过一回钱,查点了一下库存的货物。这间网吧的建筑格局属于八九十年代的风格,一楼是盘旋的楼梯,一层楼就有两层楼的高度。二楼是营业大厅,三楼只有一个小间用来放一些饮料,泡面之类的货物,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床,那是给收银员下半夜休息用的,至于我们管理员则要代替她们继续坚守岗位。说是坚守岗位但其实更多的是趴在收银台上打盹。说起来下半夜除了不能离岗之外还是很清闲的,少了激情玩家和女顾客,大厅也安静了下来,有的人禁不住疲乏已经靠在椅子上睡觉了,剩下的大部分则是玩网游的,他们大都是一群顽强的战士,不到天亮很少有下机的,时间不止,冒险不息。
每天早上七点半左右另一个班会来交接班,接我班的是个叫李凯的小胖子,人有些小色,喜欢开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原本他是和王欢一个班的,但王欢实在受不了他自以为风趣的调调,毅然的和与我同一个薛姐换了班,对于她的抉择我还是蛮认同的,但有一次聊到这个话题时她说,你永远不知道,在选择后会面对什么。你以为你已经关掉了那个让你觉得恶心的网店界面,收拾好了心情,打算重新上一个网页,并自我安慰总不会再遇到同样的处境了吧,但在你换了一个网页之后却发现那里却全是一些让你毫无兴趣的次品,你说我会有什么感受?这很难下结论说哪个更好,但至少这里不那么恶心,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还是可以忍受的。听了她的话我仔细想了想,很忠恳的对她说,她的吐槽很有些哲学范儿。
我住的地方和上班的网吧很近,过一条小马路,在两个新小区中间有着几栋旧楼,我在那里租了个小单间,房间不是很大,30平米左右,一个人住倒是足够的。刚毕业的时候孙浩劝我把我在小城的房子卖掉在这里贷款买套自己的房,但我没那么做,看看现在不断上涨的房价孙浩很是埋怨我,为我可惜。但那个小城我总会回去的。在我准备好的时候,会回去的。从哪里来的,总是会在回到那里去的。
这就是我的生活,简单,明确,周而复始。
有的时候我也会厌倦这种单调,想过要回到家乡小城,找一个不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谈一场不那么轰轰轰烈但真实可见的恋爱,然后结婚生子,再然后陷入另一场单调,想想还是算了。现在的生活还是蛮好的,工作稳定,而且离住处很近,有王欢在,我也不用为衣服用品烦心,只要通过她在电脑上点击下鼠标一切ok,除了每周一次的聚会我也很少出门,不用去挤公交,也不用为应不应该给大妈让座而患得患失,为那个劳心劳力又完全没有益处,除了让自己该觉帅了一点外毫无用处的举动而纠结。现在的生活蛮好的,一个人生活,没人会和你抢电视遥控器,自己做饭菜也不用只能强装笑脸不敢抱怨不合胃口,不用为这些琐碎事烦心。张辉就不止一次对我抱怨过,冯晓露在的时候他总是一脸幸福的说,幸福是两个人的事情,我的幸福和她幸福加起来就变成了更大的幸福,随后还要加上一个痴呆相的傻笑。当冯晓露走开时,他马上会换上一副苦楚的表情,语重心长的说,幸福确实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当两个人走到一起时你却发现你的幸福没了,剩下的全是她的幸福,而你还必须要对她的幸福劳心劳力。对于他的情况,我深表同情。
一个人生活有时难免会感到寂寞,我喜欢做一些小模型来打磨时间,把大小不一的部件一个个组装起来,看着模型慢慢变得精致,心也会慢慢沉静下来,时间也会变得不那么可怕了。说起模型,我最喜欢的是一款梅卡瓦战车模型,我一直希望能有那样一款模型把它漆成红色,然后放在橱柜的角落深处。我第一次做的模型就是那款,我做的很用心,可是那次却是一个十分糟糕的结局。那次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敢在做同款模型,直到最近才又有了做那款模型的冲动。
周五下午,正值我休息,补完觉后我决定重新开始我的梅卡瓦计划,在我正准备下手时张辉突然打来电话。
“喂,小山,在家吗?”电话那头张辉说道“在。”
“那就好,我在外面办事,刚好遇到小帅,一会儿到你那里聚一聚。”
还没等我回答猛地又听到电话那头听到小帅的吼声“别听他胡说,他和晓露又吵架了。”
“哦,你们怎么又吵架了,后天不是还要去她家的吗?”我有些疑惑的问。
“啊,那个,也什么?那个,小山,你等我们,我们很快就到。”张辉说着匆忙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我无奈的摇摇头,收好模型,张辉说很快,那就一定很快。
大约十分钟后,张辉和小帅上得楼来,手里拎着几个外卖还有一整箱啤酒,张辉的脸色明显有些抑郁,小帅倒是没什么表情,可能是看到张辉郁闷心里正高兴呢吧,我猜想。几个人把酒菜摆上,各自倒上一杯,小帅举着杯对张辉说“辉子,来别为女人郁闷,来干了。”
我也举起杯,三人碰了一下,喝干,然后又倒上。
张辉举起杯对我们示意了一下,又干掉,然后又倒上,随后又干掉,又倒上。
小帅和我对视了一下,小声问道“辉子你们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张辉苦笑了一下,“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和她最大的问题就是我是男人,她是女人,你永远也不明白她们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和小帅又相互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张辉把酒又一口喝掉,小帅忙给他又倒上。张辉深吸一口气,说道“后天不是要去她家吗,我想啊,我和晓露的关系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这次去见准丈母娘总要拿些东西吧,昨天我在外办事时正好路过金店,想想正好现在金价不高,买条项链送给准岳母,也算拿得出手,就买了条项链还有一个祖母绿的项坠,六千多啊,我眼睛都没眨啊。”张辉说着又一口把酒喝掉。
我和小帅也陪着喝了一口,张辉继续道“可是你们猜我回到家时,晓露怎么说?”
小帅饶有兴趣的问“怎么说?”
“她竟然问,她的呢?她的项链呢?为什么只给她妈买了项链为什么没给她也买一条,还问我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那你再去买一条不就完了吗?”我说道,小帅却一脸白痴地看着我。
“我也这样说的。”张辉恼怒的说“可是她说不用了,我心里根本就没她,买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现在想补那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一脸疑问。小帅对我的问题却是一脸鄙夷。
“哎,我也是这样说的,”张辉长叹一声,双手开始比划着说道“可是她说我根本就没拿她当回事,跟她在一起只是想滚床单,还说在半年前,她让我买个好看的窗帘,我花了两千多啊,可是呢她却说明明知道她喜欢蓝色为什么要买绿色的?质问我买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着谁?天的良心啊,还有一年前买椅子,也是买了她喜欢的样式,可她又说椅子和桌子不配,然后我又去买桌子,换完桌子又换地毯,都换完之后,她又说还是原来的那套好看,天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她们根本毫无逻辑可言,可我正要和她理论时,她又来了句,我竟然用手指她,我竟然敢用手指她,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手指什么时候指向了她!于是我们的争论从项链,窗帘,桌子变成了我竟然用手指她,结论,她对,我错。我这可怜的手指啊。”
我“”
小帅“手指那个,我也有过。”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