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听到这些言论,真是如痴如醉。在西梧村,几个朋友如李汉这样的人,家里是杀猪卖肉的,说的就是做生意挣钱,但幺舅家的这些人,做什么的都有,但别人的观点,似乎更有市场一些。
李广第一次对自己选择厨师学校,有了怀疑。
只听楮卫荣喝了一杯酒后,又说道:“有人或许不以为然,说,当官那么容易吗?当官当然不容易,但是,你连想都不想,又怎么可能当官呢,有句老话说得好:大丈夫不可一ri无权,小丈夫不可一ri无钱。”
“卫荣哥,那你的理想就是当官罗?”
“想是这样想,但要做到却难罗。”楮卫荣有些感慨。
“有幺叔帮你,还怕啥?”又有人说。
“所以,我要感谢幺叔。哎,说就说两句吧,其实,我也是得了高人指点。”楮卫荣颠三倒四地说道,“一个老人告诉我,哪个老人我就不说了,说我这种中职生,要想当官也非常简单,先得找一个单位,任何单位都行,哪怕是临时工都行,进了单位后,一是与领导结成亲密关系,以提拔有望,上路通畅;二是与同事你好我好,少人挡路,三是拿钱买文凭,chengren专科、本科、研究生,一个一个地买下去,求上进心;四是适当做好本职工作,让领导帮你时理直气壮!”
“不会吧,这么简单?”有人怀疑。
“当然不全是这样。不过,那位老人给我说过后,我认真地观察了差不多一年,咦,几乎所有的事业单位,差不多都这样呢。”卫荣拍着胸脯说道。
“卫荣哥说得好。你们没听说吧,早些年的西关首富杨百万,一个月前被抓了,新闻说是偷税漏税,但民间消息却说,他在西京横滨俱乐部消费时,好像因为争一个包间,得罪了西楚省分管商务旅游的副省长。”
“是啊,有钱又怎么样,只要遇到个当官的,你就得规规矩矩。还不要说当官的,就是一个环卫所的工人,如果你得罪了,你们家门口的垃圾桶,也可能十天半个月没人来清理!”
“刚才卫荣哥讲大丈夫不可一ri无权,小丈夫不可一ri无钱,就说得非常好,不管怎样,手上都要有点权力。前几天,我也听说一个事儿,医学院,知道不,就雁南区那边的那个医学院,据说其院长因为级别比较高,在每年比较重要的节庆ri子里,各路神仙都请吃请喝,惟独没请物价局……”一个左脸上有个胎记的楮家兄弟又暴出了一个消息。
“物价局,能管到大学?”有人表示不信。
“呵呵,管不到大学,现在,医学院的领导们焦头烂额,譬如,你就是收学生的开水钱,每瓶一毛,都得向物价局打报告,而且,物价局是否批准还是两说。据说,现在医学院涉及到收费事项的工作,基本上推行不了,因为第一关就难过。”
“难道zhengfu不管?”又有人问。
“zhengfu当然管了,照开了两次协调会,还强令双方协商解决。但最终,也没协商出个原则。”
“不会吧?”
“什么不会?物价局是zhengfu的组成部门,是他们自己人,你一所大学再牛,难道还敢不服从zhengfu管理?实际上,民间很多人士都在指责医学院的院长,你牛13啥呢,真要说起来,根本用不着物价局出手,一个派出所长,一个供电所长,一个环卫所长,就能把你吃得死死的。”
“就是就是,大学再牛,也不敢得罪这些人。”众人附和道。
卫荣的话,卫理的消息,众说纷纭的观点,对于李广来说,完全是颠覆xing的。原来,生活真的没那么简单,厨师虽然挣钱多,但这个世界上,选择厨师的又有几人呢,但凡选择厨师的,都属于那种读书不大行,没有退路了才走的道路。
像卫荣,一个月能挣八千甚至更多,但是,他明显非常羡慕一个月只拿两千出头的小公务员,坐在办公室,风不吹雨不淋,冷热还有空调调温,房间内天天如chun。
“哎呀,卫荣哥,卫理哥,你们好,表弟也端起杯,我代表父亲敬各位兄弟一辈,祝大家升官发财,鹏程万里!”
就在这时,楮卫远端着杯子来到了李广这一桌。
“卫远表哥,我吃过饭后就回去了,代我谢谢幺舅、舅妈,有空你们来西梧玩啊。”李广利用这个机会,先作个告辞演说,免得到时找人都找不着。
“好吧,代我问李爷爷好。”楮卫远待人礼貌上,是非常拿得过钩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叫李广,每年都来给幺叔过生,你长高了,没认出来,不好意思,喝一杯喝一杯。”楮卫理端着杯子说道。
“谢谢卫理哥,卫理哥现在哪儿高就啊。”李广问道。
“高就说不上,在工行混饭吃。”楮卫理客气地说道。
“李广,卫理哥才工作三年,已经是泾河工行的信贷部主任了。”楮卫远说道。
“恭喜卫理哥!”李广更恭敬了,在银行工作本身就收入高,卫理哥还是当官的,这就更了不得了!
“哎呀,卫理哥,升官了,你都不告诉一声,你这人不对啊,罚酒一杯,罚酒一杯,不行,不行,要满起,满起!”卫荣一点也不客气,给楮卫理满起后,自己也端起杯子,“说罚酒是开玩笑了,卫理哥,祝贺你,敬你一杯!”
楮卫荣将杯子喝完,亮出了杯底。楮卫理只得埋头干掉,不然,还真不好说话。
泾河上村,楮姓人居多,这个百家姓排名第十一的姓,现今属于“少数民族”,没多少人。西京泾河上村,算是楮姓人最集中的地方了。
与卫远哥说了,李广吃得差不多时,就悄悄地溜走了,幺舅肯定不得空,房子大厅里的那些人,不喝醉不得下桌子;舅妈同样也不得空,里里外外得看着理着,所以,李广落得清闲,谁也不招呼就离开了楮家。
“李广,李广,电话来啦;李广,李广,电话来啦!”李广刚刚离开幺舅家,电话就响了,拿起一看,是李汉打来的。
“李汉,有事?”
“李广,你在哪里?快回来吧,出大事了,昨天斌哥他们,除了当时有两个受伤的,另有两个人已经死了,一个被误杀,一个出车祸。”
“两个人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李广觉得李汉有些莫名其妙,即便自己恨得想要杀死他们,可自己也得有那个能力吧。
“李广,有关系,有关系!赵大勇、陈宏,以及小薇、胡佳怡、张方、徐丽,我们在一块儿,等你回来再说,你快点就是!”
“你别吓我啊!”李广听到几人又在一起,而且是因为死人事件,心头有点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万一这些损友都认定与自己有关系,在jing察那儿又怎么说得清楚。
李广可不认为,能扛过jing察的审问功夫。
“哎,不是的。我们说有关系,不是说你杀了人,而是……哎,电话中说不清楚,你打的回来吧,我给你报销车费!”李汉有些急切。
“好吧。”李广听清楚了一点意思,兄弟们没再怀疑自己杀人,这就够了。甚至其他原因,只有见面再说。
“师傅,紫槐镇,多少钱?”李广走到一位中年大叔面前,问道。
“六十,通价。”中年大叔看了李广一眼,说道。
“好吧,路上不再捡人哈。”李广觉得六十块钱不贵。
“小子,好眼力。我这车是才买不久的新车,空调特来劲儿。”中年大叔上车后,把自己的车给夸了一番。
“二手车吧?”紫槐镇也有很多野猪儿,李广也大概知道情形。
“不过,我这二手车可不同,原来是电力公司的公车,这次,他们要换新车了,我找人托关系弄了一辆,才跑了两万多公里,可比新车便宜差不多六万块钱,你说,划算不划算?”
“当然划算了,等我有钱了,我也去弄一辆。”李广半真半假地说道。
“小兄弟,别开玩笑了。虽然你身上的衣服不怎么值钱,但你怀中的小狗,至少值几十万呢,一看,你就是那啥,扮猪吃虎的有钱人。”
“呵呵……”李广干笑了两声,什么都不再说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昨天斌哥他们为什么来抢棉花,显然,他们是冲着棉花背后所值的钱而来,这个,这个,抱着几十万穿到处乱窜,似乎是有点太招摇过市了吧。
不过,李广也只是感觉到这个问题,他可不会因为麻烦或害怕把棉花给关起来或藏起来,更不会拿去送人,除非是棉花自愿跟着别人走。
“棉花,你愿不愿意跟别人走?”李广看着怀中眼睛半睁半闭的棉花,突然出声问道。
“汪”棉花轻叫一声,甩了甩脑袋,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哎呀,小兄弟,你这狗狗真是太聪明了,竟然听得懂人话!”中年大叔正好看到这一幕,颇为惊奇地说道。
“谢谢师傅夸奖。”李广客气了一下。回想起棉花与自己相遇后的表现,李广也很骄傲!讲卫生,有礼貌,听指挥,懂事儿,能干活,特别善解人意,支持生态自然绿se食品工业,简直就是新时期的模范市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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