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勾面憨厚的样子,文琼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笑毕,文琼说:“勾面,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我再傻,也不至于将谷种烫熟以后再种呀!现在,你就按照我的要求办吧!”
勾面不知道文琼葫芦里闷的是什么药,只得极不情愿地按照文琼的吩咐做了。
文琼走到两只大盆的旁边,一边用瓢向里面舀凉水,一边用手试着水温。文琼迷迷糊糊地记得,在前世,她看的那本书上说过,要用50c——60c的温水来配合谷芽破开谷种坚硬的外壳,这种方法叫做高温破胸。高温破胸的关键是要掌握好水的温度。水温太高,会变成了小米粥;水温太低,谷芽冲不开外壳。如果是在前世,调节水温太容易了,因为有温度计,可是,这是在现世呀!文琼只能凭着经验用手来估计水温。
当文琼估计着水温约在50c——60c的时候,她停止了向大盆里边添加凉水。
文琼看了一眼痴痴地站在一旁的勾面说:“水温合适,抓紧将谷种分别放进两只大盆里。”
“这……”勾面有些犹豫。
文琼着急地说:“你别又这又那的了,出了问题我负责,与你无关。”
小姑女乃女乃的话就是军令,军令如山倒,勾面即使不理解,也得照办执行。
谷种在50c——60c的温水中浸泡了约有四分之一个时辰后,文琼喊道:“勾面,抓紧把谷种捞出来,放到席子上。”
当勾面做好这一切之后,文琼又说:“勾面,去抱一些柔软的草叶来,盖在谷种堆上面,要盖得厚一点,保持温度,让种子成功破胸。”
折腾来折腾去,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吃过午饭,文琼先让勾面拿开谷种堆上的草叶,又让勾面来回地翻弄谷种,一共翻弄了六次。
第二天,文琼要勾面在地上再铺上两张大席,将谷种摊在上面,用炊帚蘸着温水在上面来回地洒。文琼将这一阶段叫做适温催芽。在此阶段的后期,我们可以看见,在每一颗谷粒的上面,都有一只娇小可爱的类似小孩子生气时的小嘴巴。
第三天的早晨,文琼第三次要勾面在地上铺上两张大席,进一步将谷种摊开、摊薄,现在,地面上一共有六张大席了。文琼将这一阶段叫做低温凉芽,低温凉芽也叫炼芽,其目的是增强发芽谷种适应外界环境的能力。
凭着残存的记忆,凭着对前世的教科书的信赖,经过了浸泡、高温破胸、适温催芽和炼芽等工序,文琼完成了谷种播种前的出芽工作。
经过炼芽后的谷种不能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否则,极易错过亲土期而导致成活率低。当天下午,文琼发出了总动员令,要求家庭所有成员,不分男女老幼,一齐上阵,全部到田地里播种谷子,饭菜买现成的,中午吃饭一律在田间地头。
文琼将播种人员分成了三个小组。第一小组,组长刘雅竹,成员彭头;第二小组,组长邹元义,成员邹士瑛;第三小组,组长文琼,成员勾面。各小组的成员负责在前面用镐头开沟,组长则负责在后面撒种、埋沟。
随着文琼的一声令下,三个播种小组犹如离弦之箭,在新开垦的土地上争先恐后,飞速向前。
仅仅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播种了三亩田地。
初战告捷,文琼十分高兴,号令大家早早收工,回到家里吃饭休息。
晚饭之后,文琼坐在床上,想着白天炼芽和播种的事。
正在这时,勾面来到她的面前。
文琼笑眯眯地看着勾面问:“勾面,有事吗?”
勾面结结巴巴地说:“小……姑女乃女乃,我……是来向你承认错误的。”
文琼笑问:“你有什么错误?”
勾面低着头,不敢直视文琼的眼睛:“在谷种高温破胸阶段,我曾经违背你的命令,没有按照你的指示去办,我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做的不对,有负小姑女乃女乃的救醒之恩,因此,特地来向你承认错误,并保证今后不再重犯。”
文琼“咯咯”地笑着说:“勾面你真有意思,关于这件事,我早就把它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勾面虔诚地说:“这件事,小姑女乃女乃能忘,我勾面不能忘,我已经被这件事折磨了整整两个晚上。今天晚上,我才斗胆来到小姑女乃女乃你的床前,向你真诚地承认错误,希望小姑女乃女乃原谅我的过错。”
文琼毫不在乎地说:“这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再说,我从来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呀!”
勾面有些激动:“多谢小姑女乃女乃,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不仅不怪罪于我,而且还给我轻活干,让我陪伴在你的身边,我实在是太荣幸了!”
文琼解释道:“这是工作需要,也是我的随意安排,并非如你所想,专门给你轻活干,我对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是秉持一片公心的,从来没有偏向谁,如果有,那也是考虑不到、安排不周的缘故。”
勾面说:“小姑女乃女乃你就别再掩盖了,我知道你只对我一个人好,对此,我勾面十分感激,我也十分愿意在你的身边,愿意和你在一起给谷种催芽,愿意和你在一个小组播种谷子。如果你让我永远地和你在一个小组,永远地做你的组员,甚至做你的奴隶,我也十分愿意。”
勾面来到文琼床前的目的犹如水落石出,逐渐显露。俗话说,饱暖有想法。做为一位二十五岁的成年男人,在生活安定,衣食无忧的情况下,心中难免会产生一些美丽的想法,特别是在漫漫长夜,那些美丽的想法会搅得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当文琼给他安排轻活,并且把他留在她的身边使用时,那些美丽的想法好像是发现了目标,全都飞起来,依附到文琼身上去了。
勾面用强有力的事实证明,如同他一样,文琼对他也有想法。如果没有想法,为什么专门安排他干轻活;如果没有想法,为什么让他在她的身边干活,而不是让彭头或者邹士瑛?
基于以上铁的事实,勾面壮着胆子,决定让两个想法见见面,以结束各自让各自的想法折磨不已的局面。
关于文琼与邹士瑛的关系,勾面并不是没有考虑。通过仔细观察和认真研究,勾面发现,文琼并不喜欢邹士瑛,其理由有三:一是不让他上床,二是不让他进房,三是安排他干脏活——清理和运送粪便。既然文琼不喜欢他,文琼与他的关系就形同虚设,文琼就成为全社会的共同的美女资源。天下人的美女资源,天下人共享之,唯有缘有想法者得之。
因此,勾面才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才增添了亮出想法晒太阳的勇气。
早早地同邹元义躺倒床上准备例行“吱嘎”的刘雅竹看出了勾面心中的猫腻,她大声地质问勾面:“勾面,你在干什么?”
勾面回答说:“我在向小姑女乃女乃承认错误。”
“承认完了吗?”
“承认完了。”
刘雅竹说:“既然承认完了,就该回去睡觉了,养好精神,攒足力气,明天还要播种呢!”
勾面说:“我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向小姑女乃女乃汇报。”
刘雅竹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迟,还是快回去吧!”
“是呀,你还是快回去休息吧。”文琼也说。
看到文琼也下了逐客令,勾面只好无奈地离开了屋子。
第二天白天,由于播种活儿紧张,由于背后有刘雅竹的一双阴鸷的眼睛紧盯着它,勾面没有找到一点机会向文琼汇报工作,沟通想法。
因此,这机会就留在了晚上。
还是在晚饭后,还是在文琼刚刚坐到床上开始想白天播种的事的时候,勾面小心谨慎地进来了。
勾面一进屋,就径直走向文琼。
来到文琼面前,勾面“嘿嘿”一笑。
笑声惊动了沉思状态中的文琼,文琼抬起头来说:“勾面过来了?”
“嘿嘿,是。”
文琼在勾面的脸上定格了一下之后,吃惊地说:“勾面今天洗脸了?”
“嘿嘿,是。”
文琼不无戏谑地说:“难得难得。”
“嘿嘿,是。”勾面仍然笑着说。
文琼仔细端详了一下勾面的脸之后说:“怎么脸上一道一道的?”
勾面“嘿嘿”了一声说:“是我用指甲挖的,陈年老灰,不用指甲是挖不掉的。”
文琼抿嘴一笑:“像你这样挖出一道一道的灰沟,我怎么觉得还不如以前的‘光灰满面’呀!”
“嘿嘿,如果小姑女乃女乃你喜欢我原来的‘光灰满面’,我就想办法再将灰沟弄平就是了。”
“哈……”文琼很开心,文琼笑得腰都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