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文琼吃惊的样子,狗说:“小姑女乃女乃,你不要害怕,我是一只好狗,我从来不乱咬人的。”
听到这只自称为好狗的狗如此之说,文琼害怕的心才逐渐地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文琼问:“喂,你这只狗,该怎么称呼你?你姓什么,叫什么?”
狗说:“我姓邹,叫邹毒狗,你就叫我毒狗好了。”
文琼笑着问:“你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
毒狗说:“名字虽然起的有些古怪,可是,很符合我的特点。”
文琼微笑着问:“你有什么特点?”
毒狗说:“我会放毒。”
“噢,原来如此!狗会放毒,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文琼饶有兴趣地说道。
毒狗说:“我和别的狗打架的时候,懒得用嘴去咬,只将**对准它们,‘噗’地一下,就会让它们当场中毒死亡。”
“哈……”文琼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文琼才止住笑声说:“毒狗呀毒狗,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领!不过,依我看,应该叫你黄鼠狼才对。”
毒狗不同意文琼的观点:“虽然黄鼠狼也会放毒,可是,我放的毒比它们放的毒高级,它们放的毒臭不可闻,而我放的毒奇香无比;它们放毒时的声音像撕破喉咙般地难听,而我放毒时的声音就像是一曲美妙动听的歌。小姑女乃女乃,要不,我放一阵毒气,让你闻一闻,听一听?”
文琼急忙阻止毒狗说:“别,千万别!毒气再香也是毒气。”
毒狗说:“不过,你不用担心,在放毒气的时候,我会从数量上和质量上加以控制的。”
文琼抿嘴一笑:“你能控制得那么精确,说放多少就放多少?”
毒狗信心十足地说:“这个吗——应该不成问题。”
文琼摇头微笑,表示不太相信。
毒狗说:“我的第二个特点,就是喜欢捉老鼠。”
文琼惊奇地问:“那不是多管闲事吗?”
毒狗语气平静地说:“你们人类都这么说。”
文琼老实承认:“关于狗捉老鼠一事,我们人类有一句歇后语,叫做: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毒狗解释说:“我的观点是,安外必先安内,如果内贼——老鼠——横行,我只不让外贼进来,意义也不是很大。”
文琼莞尔一笑:“理是这么个理,可是,职责有不同,分工有区别,捉耗子是猫的事,你又何必越俎代庖呢?”
毒狗分辨说:“猫对人类不忠诚。它们在工作的时候,藏有心眼。它们不是一次性地将老鼠全部彻底地消灭干净,因为它们担心,一旦将家中的所有老鼠都消灭了,就会被主人解聘,就会下岗失业,因此,它们总是留下来几只老鼠,以显示它们存在的合理性和不可缺少性,更有甚者,有的家庭中,本来就没有老鼠,猫担心会被解聘,就特地从外面邀请几只老鼠进家,然后,整天钻床底,上桌子,爬屋顶,表现出一副极其忙碌的样子。你说,猫的这种工作态度,让我怎么能不为主人担心?为了替主人分担忧愁,我利用空闲时间,主动地承担起了捉耗子的任务,可是,人们似乎并不理解我的行为,还说我多管闲事,我确实是冤枉,但是,为了主人的利益,冤枉就冤枉吧,谁叫我是忠诚无比的狗呢!”
听了毒狗的话,文琼沉默不语,似有所悟。狗拿耗子的确不是多管闲事,是出于狗的一片赤诚之心。可是,狗没法与主人沟通,因此,几千年以来,狗一直背负着委屈的包袱尽职尽责地为主人服务,狗的这种忠诚不贰的精神的确值得许多家畜也包括许许多多忘恩负义的人好好学习。
看到文琼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毒狗问:“我说的对吧,小姑女乃女乃?”
文琼点了点头。
“汪汪汪……”大概是耐不住寂寞,毒狗叫唤了起来。
文琼“吁”了一声说:“毒狗,小点声,西间屋里有人在睡觉。”
“噢!”毒狗似乎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立即停止了喊叫。
过了一会儿,文琼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毒狗,你说你姓邹,这么说,你的狗爹是姓邹的了?”
毒狗说:“我的狗爹姓什么我不知道。”
文琼惊奇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总不至于连自己的老爹姓什么也不知道吧?”
毒狗说:“小姑女乃女乃你不要见怪,我们狗类不同于你们人类,我们狗类仍然停留在母系氏族阶段,只知有母,不知有父,我们的那些父辈们,痛快完之后就不负任何责任地一走了之,谁又能知道它们姓什么叫什么呢?我的狗娘姓邹,我是跟随着狗娘姓的。”
“噢——原来如此!”文琼恍然大悟,“说了半天,原来你是狗娘养的!”
毒狗说:“说的一点也不错,我是狗娘生的,狗娘养的!”
文琼问:“你的狗娘对待你怎么样?”
毒狗答道:“狗娘对我恩重如山,如果没有狗娘,就没有我这条狗命,就没有我毒狗今天的幸福快乐的时光。”
文琼不无感慨地说:“你的狗娘一只狗把你拉扯成狗,很不容易,吃了不知有多少屎,受了不知有多少罪,今后,你一定要好好地孝敬你的狗娘。”
毒狗听了文琼的话,连连点头。
谁知,就在毒狗点头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将狗头点了下来。
文琼见状,大吃一惊,正担心没有头的狗还能不能活时,却看见在狗头掉下来的地方又长出来一颗人头。
文琼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一只狗呀,分明就是邹士瑛。
邹士瑛见自己露了陷,急忙将狗头面具又戴到了头上。
文琼知道是邹士瑛在装狗糊弄自己,刚才欢快的心情立即沉静下来,她唬着脸问:“你为什么人不做做狗?”
邹士瑛在狗头面具里面回答:“回小姑女乃女乃的话,我没有脸做人,能够做一只狗陪伴在你的身旁,逗你开心,为你看门,为你捉老鼠,也就足够了。”
说老实话,即使邹士瑛不装狗糊弄她,文琼也不喜欢他。就是因为他,害得自己结婚才三天就被搜身赶出家门;就是因为他,害得自己才十六岁就用稚女敕的肩头承担起家庭的全副重担;就是因为他,小小年纪就吃尽了无数的苦头……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人哪有不犯错误的!如今,人家像一只狗似的胆战心惊地趴在你的面前,你总得给人家一点悔过的机会吧?
从道义上说,机会是应该给的,但是,从感情上,要想让我爱上他,让他成为我的真正的夫君,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怀着如此矛盾的心理,文琼铁青着脸问道:“你说愿意逗我开心,可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文琼坏笑了一下问道:“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
“是,只要小姑女乃女乃你高兴!”
“那好吧!现在,我要你学咱们家的小黑狗的叫声,学的一定要像!”文琼故意刁难地说道。
“汪……噢……呜、呜、呜。”邹士瑛煞是卖力地叫道。
你可别说,这个赌鬼学得还真像,让人听了,一点也分辨不出来。
文琼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时,蹲在大门口值夜班的小黑狗冲进屋里,大声质问道:“妈个巴子的,是哪只狗敢学老子的叫声,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