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真美!
看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在路灯的映照下好似千千万万只蝴蝶在飞舞,我的心也跟着舞动起来,雪花在风中追逐嬉戏,快乐极了。我自言自语道: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唉!这里是龙王山,何来轩辕台?别糟践了李白了。
坐落在这龙王山边的县医院住院部被笼罩在白皑皑的雪夜里,这真是十几年不见的大雪呀,莫不是今天这住院部里要诞生一位巨人?我还在胡思乱想,这时房间里又传来了电视连续剧《便衣警察》的主题曲: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雨雪搏激流,历经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刘欢那熟悉的歌声告诉我今晚的节目播完了,我赶紧将洗脚水端了过去,好让胖胖烫烫脚早点休息。
“怎么样,烫不烫?”我手里拿着一瓢凉水询问着她。
“哎呦!”她突然叫了一声。
“不至于吧,有这么烫吗?”我感觉她的叫声有点夸张。
“不是,是是是肚子疼。”她痛苦地表情告诉我她要临产了。
“这是要生了!”我连忙扔下水瓢迅速地下楼,踏着厚厚的积雪赶到母亲那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母亲从床上唤起来,母亲边穿衣服边嘱咐我:
“你快回去,这是征兆,我马上过来。”我又急急忙忙地回了家。
“又不疼了,是小家伙掐了我一下,预产期还差一个多星期呢,不会这么快的,把洗脚水倒掉,你也洗洗睡吧。”她擦干了脚坐在床边对我说。
“不能大意,母亲马上就到,你穿好衣服,今晚必须住院。”
母亲赶来和我一起将胖胖架到医院,把她搀扶到产床上,床上有两个小把手让她拉着,值夜班的医生和母亲有说有笑的打着招呼,随后母亲很详细的教她怎样摆姿势,怎样用力,告诉她最主要的是不能喊出声,要低头屏气把宝宝生出来,听着母亲的讲解,我想电视上演的,女人大吼一声就把小孩生下来了的镜头纯属是扯淡。
很多生过宝宝的妈妈们都说:女人生孩子就像是人生中“小死”了一场。的确,妈妈们一辈子都忘不了分娩时那撕心裂肺的疼,有些妈妈每当想起此事时还心有余悸。胖胖也不例外,今夜的她马上就要经历这一阵阵幸福的痛感,也不知母亲都准备了些什么,只见她一会儿喂胖胖几口“水”,一会儿又亲自给她打针,有这个妇产科医生的母亲照顾着,我能做的唯一的事就是两个字:等待!
农历正月十一凌晨四时四十分,这是个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时刻,经过了六个小时的期盼,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我们的女儿来到了这个世界,凝视着这呱呱落地、嗷嗷待哺的小生命,从小就失去父爱的我顷刻间产生了无尽的感慨和遐想,我的出生是一个正午时分酷热难耐后狂风四起、雷雨交加的夏季,女儿的到来却在凌晨寅时寒风刺骨中雪花飞舞的隆冬,父女俩都是在极端气候条件下叩开这人生的大门,难道这注定会经历轰轰烈烈的璀璨年华吗?
清早,寒风吹开了厚厚的云层,晨曦照耀下的积雪反射着红色的曙光,柔和的光线把病房里厚厚的窗帘挤开了三条缝,一个一个懒洋洋地趴在地板上,我抱着从育婴箱里端出来的小宝宝来到胖胖床前,十月怀胎的她还没有正眼看看这块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一见到襁褓里小宝宝扭动着小脑袋他,胖胖有点不喜欢:
“怎么这么丑呀?黑着个皮,小脑门上几多皱褶哟,就像一只小猫咪,一点也不像我。”她侧过身子望了一眼,我听这话不舒服,也不顾刚刚转到病房躺下的她还身虚体弱,顶了她一句:
“这还不是你喜欢吃牛肉和酱油造成的,像不像你无所谓,长大了像我就行。”胖胖喝了几口继父送来的热气腾腾的鸡汤,有气无力的说:
“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我困了。”
“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我调动了大脑里所有的词汇,边想边看着胖胖渐渐地进入了梦乡。母亲忙着给医院的同事分发红鸡蛋,我则踏着皑皑白雪去她娘家报喜,一路上还在思考着小宝宝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