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年没有收到过宋跃祥的回信,我还是在到深圳后又给他去过一封。昨天返回南宁,电话向胖胖报了个平安,询问了猫子的学习和家人的情况,接着又向二姐夫汇报了这趟广西之行,无精打采地准备回深圳,可二姐夫又告诉我说云南丽江可能有货,让我直接过去。
我是个喜欢游山玩水之人,以前出公差或者假借出差之名行旅游之实,每到一处在完成任务后我都要打听当地有什么名胜古迹和风土人情,顺便游览一番。可这次来南宁没有搞到货,我无心领略南宁这个以壮族为主体、多民族聚居的首府城市之风采,起初对这个陌生城市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认为她没有什么著名的景点,也不太有名气,远不及所有人都知道的桂林和柳州。
临走之前我还是忍不住用心去打量一下这个年轻的省会城市,发现邕江边的南宁其实很小资、很时尚,有点小家碧玉的范儿。南宁中心城区不大,我对南宁印象较深的是满街的摩托车和自行车,上下班的高峰期这样壮观的单骑车流还真是没见过。在南宁巡游了一天,还是乘夜班飞机,我们又赶到了昆明。在飞机上我想起了有一个同学是个大官,在云南省经委当个副职,还兼任少数民族商品交易中心的总裁,一想到这我就兴奋起来,在广西找货不畅的阴霾顿散。我这个人还没有出现过出差没有完成既定目标的事,我想着这位同学的地位和职位一定会给我一个惊喜。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在民族商品交易中心的大门口,一个保安拦住了我,我用一口地道的昆明腔告诉他:
“我找某某某。”(请原谅,我现在怎么也记不起来他的名字了),保安一听找他们总裁,立刻把我们引到旁边的休息室落座,然后将我的情况通报了进去,不一会儿,一位秘书出来又将我们带到会客厅,冲上了咖啡让我们等待,说总裁在开会,已经知道了我从深圳来找他。
我仔细观察着这个庞大的会客厅,精美绝伦的装修富丽堂皇,地毯和壁画中散发着浓郁的少数民族气息,处处彰显着民族风格和地域特色,我在一圈竹藤沙发前来回渡着步,想到老同学当了这么大的领导还记得我,不仅心存感激。
“林利你好!你怎么突然从深圳来找我呀?”临近中午时分,老同学散会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我面前,热情地和我握握手。还是四年前我和宋跃祥、白瑞林以及他在宝善街的过桥米线馆见到时一样的清瘦,从外表看不像是个领导形态,只是一身高档的西装和金丝眼镜让他鹤立鸡群。我向他说明了来意并请他帮忙,他叫过来秘书一起坐下和我攀谈着,秘书在一旁做记录的场景让我不太适应。
“你用不着去丽江,路太远,你所说的事我让秘书给有关部门打电话,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真是太谢谢了,还是老同学够意思。”我在秘书的记录本上留下来二姐夫的姓名、公司名称和大哥大号码,向老同学投去感激的目光。谈完正事我俩又聊了聊其它同学,我说要去看看宋跃祥,他不吱声,推说让秘书陪我们吃饭,他有公务在身不能亲自陪我,请我谅解。
告别了这位高官同学,我和陈平来到了海关大院宋跃祥的家,见到了他的父亲、弟弟宋跃东和他妹妹,见面时的气氛让我大吃一惊,我预感到发生了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不然怎么会有大半年没有收到宋跃祥的来信。宋跃东送我们出来时眼里浸满了泪水,他哽哽咽咽地说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是有难言之隐,非常感谢我这么远来看他父亲,同时又告诫我不要再找他哥哥了,我想到了我那位高官同学的推辞不一定是真的有公务在身。
我伤心的离开了宋跃祥的家,没想到四年前的再见是不能再相见,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情糟透了。本来想着办完事带陈平去逛逛昆明的风景名胜,这一下全无兴趣,也正好陈平家里有事,要从昆明直接回老家,他才没有怪罪我事先的承诺。
我当天就送陈平去了机场,陈平走后,我一看航班表,只有明天我才能返回深圳。回到宾馆,在电话里向二姐夫汇报了情况,二姐夫同意了我回去。这是一个凄凉的日子,是一个难熬的夜晚,我一个人在昆明住了一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宋跃祥的音容笑貌不断地从我的脑海里涌出,小时候在一起学习、玩耍的镜头就像放电影一样依然清晰可见。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可能我再也没机会到昆明来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想着这次没有完成二姐夫交办的任务,不好意思交差,只能带点土特产回去让他开开心、让二姐一家尝尝什么叫“山珍海味”里的山珍。以我的经验,我来到了菜市场,寻觅着野生菌里中的极品,不出我所料,山民刚刚从山上采摘下来的五彩斑斓的各种野生菌整齐划一的摆放在地上,野山菌的丰富品种令人眼花缭乱。
食用菌最富集的所在就是云南,干巴菌,墨中泛绿,绿中透着黄,其间的白绒幼女敕生动。而黑色的干巴菌,在云南人心目中,那才是山珍极品中的极品、野生菌中的王者、美味中的极致体验。干巴菌被人们津津乐道的例子,古今中外,并不鲜见。
“此物只是云南有,他山能得几回寻?”黑色以及黄色的干巴菌,无论外形、内质还是气息,均富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度,并暗合黄为尊、黑为贵的审美习惯。在云南8多种野生食用菌里被视为瑰宝。鸡枞虽好,但种类颇多,高低不整齐,缺乏独一无二的气质。还有松茸、还有羊肚菌、青头菌等等,我精挑细选了1斤左右干巴菌、牛肝菌、松茸、鸡枞和我一起空运到深圳,中午就上了餐桌,二姐一家、小唐弟和我们工作人员一起享用了这顿美食,在和二姐夫频频的酒杯碰撞声中一切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