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后面……杀……左边左边……不好,右边……”
温岚则在旁边,叫好,助威,提醒,好不热闹。
“锦衣卫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冯进和柴二娘俱吃了一惊,不敢再恋战,返身便跑,一边跑一边大叫:“快关门。”
不好,他们想跑。
熊傲拉着温岚便追了上去。
“扯呼。”
看来谁也不想或不敢招惹锦衣卫,听得身后火神派的人也在示jing撤退。
两人追至三道门,眼见夫妇俩闪进上房,熊傲抢上一步,一脚踹开房门,那二人眼见无处可逃,回身杀了上来。
冯进双拳齐出,柴二娘指如劲风。
噗噗两声,两条胳膊齐齐飞向空中,那二人看都没看清楚,泛着寒光的刀便已抵在了男人的咽喉上。
“你到底是谁?”
想自己实力不弱,却眨眼间,夫妇两人各被卸一条胳膊不说,还被人抵住了要害,除了鬼魍,世上哪有人拥有这么快的身手。
一想到那个字,冯进便真的似看到鬼一般,满面惊恐。
“我是熊,她是岚。”熊傲一字一顿。
“熊和岚?”柴二娘呻.吟一声,忽然指着岚惊呼:“你不是被乱棒打死了吗,怎么还活着,鬼呀!”
她凄厉地叫着,抱着残臂瑟瑟发抖,口里兀自胡言乱语。
看样子是疯了。
“饶命啊,都是俺婆娘的主意,与我无关。”冯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
想不到平ri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冯庄主,事到临头竟是这么不堪,真是令人大跌眼镜外带瞧不起。
熊傲鄙夷地扫了他一眼,“想活也不难,只将当初我们是怎么来到庄上的说出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有半句隐瞒,哼!”
“我说,我说。”
冯进连声答应。
“十九年前,一妇人怀抱一名婴儿倒在山庄外,她月复中还有身孕,我们见她可怜……”大概连自己都不相信这句,冯进瞅了他一眼,咳咳两声后继续道:“我们便将母子收留了下来,让她做了一名厨娘。”
母子?
这么说那位妇人是自己的母亲?熊傲一时间百感交集,心绪难平,见他停住不说了,便急了:“后来呢,人哪里去了?”
“人,人给卖了。”冯进睃了他一眼,嗫嚅道。
“卖了?”熊傲心神俱焚,将刀一拍,怒喝道:“卖给谁了?快说,若有半句不实,休怪我的刀下无情。”
“真不知道啊,只说是一大户人家,想找一个nǎi妈,见她快要临盆,人也长得周整,硬是相中了。”
线索又断了,熊傲失望之极,一想到母亲卖身为奴后的境遇,感同身受之余越加担忧,对这对夫妇的无耻与狠辣愈发恨之入骨,便再也容他们不得了。
手一抖,待要一刀刺进仇人的胸口,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娇呼。
他循声一看,疯婆子柴二娘竟将温岚掳了,当作人质。原是他大意了,以为人疯了,便没将她放在眼里。
熊傲目呲睚裂,“休得伤她,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哼哼,就算我放了她,你也不会让我死得好看。”柴二娘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便索xing拼了,作着困兽之斗。
她用剩下的那条手臂紧紧圈住温岚的脖子,大拇指与食指捏住哑门穴,只消一用力,便是颈断人亡。
雕虫小技,熊傲哼了一声,手起刀落,柴二娘剩下的那一条胳膊也血肉模糊地飞向空中,手再一拉一带,将温岚收入臂中,接着一“刀”刺向太阳,那毒妇竟是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死过去了。
“傲哥哥。”
温岚伏在他的肩头,惊魂刹那间安定下来,有他在,便再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余光忽然瞥见靠墙的大立柜不知何时移了位,赫然露出一个通道,冯进正没命地往里面钻,“哪里跑。”她大叫一声,从他的肩头爬了起来。
熊傲也看见了,脸一沉,就待动手,却被温岚按住了,冲他娇笑一声:“让我来。”他会心一笑,便退后一步,闲看风云。
只见温岚从怀中不慌不忙地掏出一颗火红sè的小球,照着冯进的后背扔了过去,轰地一声后,冯进霎时变成了一个火球,在地上惨叫着翻滚。
不防那火苗撺出来,先是点燃了家俱,继尔漫延至整间屋子,火势越来越大。
熊傲赶紧拉了温岚跑了出来,及至到了三道门口,闻得外面人吼马嘶,有人大声命令:“大家搜,抓到鬼面蝴蝶重重有赏。”
鬼面蝴蝶不就是夏芸吗,也不知道她跟锦衣卫有什么过节,更不知道这些锦衣卫是怎么发现九道山庄来的秘密的。
一丝担忧浮上眉梢,熊傲却也不及深想,便带着温岚一路潜行到了兵器库,好在这里不是锦衣卫们的目标所在,他们目的相当明确地直奔着秘门而去了。
剑还在,只是剑柄上的宝石一颗不剩,全让人摘走了。
他也不介意,反正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好看的,或是抖富的。
两人模出山庄,沿着直通山下的一条官道下山。
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桃花红了柳树绿了,鸟儿在林中欢唱,一对人儿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
“岚儿,我以为……”
语声未了,温岚快言快语地接过话去:“你以为我死了是不是,可我命大呀。”歪着头,竟得意得不得了。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他急切的样子,温岚很受用,可是要问谁救了她,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
“怎么会这样?”熊傲觉得蹊跷。
“麻姑发现并将我带回帮里的时候,距我挨打已是十天后,我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那十天我一直昏迷着,偶尔醒过来,意识也很模糊,恍忽看见一白发婆婆坐在床头,却也记不得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