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饱两人的肚皮,戚湛也不急着去御书房,只坐在屋里闲闲的品茶。眼珠子一错,就见刚刚还在乖乖坐在身边喝茶的家伙,溜溜达达躺到软榻上,浑身跟抽去骨头般,懒懒地翘着腿,正上下一颠一颠,乐在其中,脚上的鞋袜也不知被他给踢到哪里去了,每颗经过精心修剪过的趾头莹润如玉,在午后阳光的光线下似刚出窑的素瓷般美丽。
戚湛抬头目光在他身上溜了圈,眼神晦暗莫测:“刚吃了午膳就躺下,也不怕积了食,过来陪朕坐会儿。”
声音带了上许严厉,却被隐含在深处的暗哑冲淡了。
戚羽全然无视他不虞的脸色,扬唇浅笑:“你这边的阳光格外的温暖,竟令我眼皮子变沉,昏昏欲睡。”
戚湛瞧着他兴致勃勃的脸,自是不会将他的话当真,对他充耳不闻的行径也没当回事,主动走过去,将他拉了起来,抱到膝盖上坐下,拿手替他揉肚子:“吃了就睡,睡起了就吃,你当自个儿是猪呢。”
“猪有什么不好,烦恼全无。”戚羽顺势躺靠在他胸口,惬意的眯起眼睛,大言不惭的瞎吆喝:“左边也揉揉。”
渀佛不当身后的人是人人畏惧的九五之尊,戚湛被他颐指气使的态度弄的啼笑皆非,停下动作,下颌抵在他发旋上:“给你点颜色,就迫不及待开起染坊了。在宫里好吃好喝得供,能有什么愁心事。”
说着叹了口气:“朕哪儿有你如此舒坦,朕倒是羡慕的你得生活。”垂下眼睑,遮住眼里的精光:“不像朕每天还得应付一拨儿说古的老顽固。”话峰陡然一转,并不接他的话茬。
戚羽不动声色,唇畔含笑:“皇上日理万机,自不如我这般休闲。”
柔滑的脸颊蹭了蹭戚湛的下颌,声音低沉了些,幽幽道:“野草疯长了,看在眼中刺眼,心情不顺,不防连根拔除了,免得来年再长出来,给自己添堵。”
悦耳的嗓音里掺杂了阴柔,如果不是靠的十分之近,轻易听不出他口气中的阴狠,从外人的角度看去,还以为两人在喃喃私语。
戚湛改握住他的手,手指修长漂亮,握在掌心的触感十分美好,谁能想到这双手,就在不久前,凭空阻隔开,层层利剑的重围,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看似不经意,情急的动作,却处处透出诡谲。
瞬息间,乾化帝有那么一会愣了神,握住戚羽的不由紧了几分,戚羽眼珠子一转,迤逦的眉头蹙戚,有些吃痛,一个翻身,面对着戚湛,跨坐在他大腿上。
戚湛被他动作惊回了神,少年的手掌搭在他肩膀上,动作轻柔的描摹着他的眉毛:“长眉入鬓,俊眼修目,说是龙章凤姿都委屈了陛下。”
话音落下,一个个轻的仿佛羽毛般的吻落在眉尖,似有似无却格外的灼人,熨平了眉间的皱褶。
戚湛双手托着他的腰,沉寂干枯的心田似乎被灌入一股细微的清泉,力量虽小,却绵绵不绝,带来了生机和甘甜。
情不自禁闭起双眼,任眼角眉梢带着促狭的少年作为,少年的吻跳过双眼,落到笔挺的鼻梁上,戚湛正舒服的享受着,异相陡生,耳朵传来一阵剧痛,醒过神来,气的险些吐血,只见少年揪着他的耳朵,贴在上面,对着戚湛中气十足的吼:“你才二十几许,怎么活的跟个半只身子入土的老不休似得,活力朝气被狗吃了么。”
戚湛被他吼的险些失聪,外头伺候的曹德义听到惊天怒吼,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不测,慌忙进来询问,被眼前的一幕,骇得心肺顿停,一**坐在地上,眼睛欲跳出眼眶。
戚湛双手紧紧掐着少年的腰间,登时大怒,一把将这个无法无天的人捞起,放在膝盖上,有力的巴掌带着劲风招呼向少年的翘挺的臀部:“人吓人,吓死人,这个道理三岁稚子都懂。你眼里还有朕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是不是朕太过宠你,胆敢爬到朕头顶了。”
余光瞥见曹德义,锐利的眼神直射过去,曹德义咽了下,干涩的喉咙,一刻也不敢呆下去,灰溜溜爬出去,关好大门。
戚羽脸红的跟猴子**一样儿,浑身颤抖,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打过如此用巴掌打过**,就连三岁的时候都没家人这般揍过,莫名感到耻辱,一口气憋在胸口,嗓门忒亮,怒吼:“我这不是为你好么,怕你未老先衰,该死的,还不停下来。”
不是挣月兑不开,而是不想挣开,对方的手掌看似用力,高高的举起,落到实处的力道掌控的十分有分寸,绝不会真正的伤到他,如此一来,气势凶狠不足,亲昵有余。
渀佛严厉的家长在教训不听话,调皮的孩子,带着股家人般的温暖,令戚羽着迷,恍惚。
戚湛一手抓着他胡乱挥舞的双手,一手噼里啪啦招呼着他臀部,换来少年双腿乱踢乱踹。
曹德义出了门,一咕噜爬起来,从额头抹下把汗水,唾弃自己,何苦白白去讨个没趣,一点儿眼见力都没,里面的那位可不是一般人,毫无章法可言,规矩二字只怕从未在他人生里出现过。
候在一边的小内侍疑惑的看着曹总管头上沁出的冷汗,问:“总管大人,是不是皇上有什么吩咐,让总管为难了?”
曹德义一把拽过他,将他拉离了宫门口,满肚子心事无从讲起,只叹口气:“问问问,你问我,我问谁去?”
小内侍被他说迷糊了,讪讪一笑,静静的立在一旁。
曹德义长吁短叹不已。
闹腾够了的两人,终于消停下来,戚湛看着眼角发红的少年,瞬间心疼了,放低声音哄了好一会,戚羽掘着嘴不理会他的好意,四肢摊开,趴在他身上不起来。
戚湛斟酌着说:“乖,朕错了。裤子月兑了让朕看看是不是伤着了。”
戚羽气哄哄的回了句:“谁稀罕你管。你不安好心,我才不信。”
戚湛勾唇一笑:“朕一言九鼎。”
戚羽信他才是见了鬼,索性翻个身,**对着他,不想方便了对方动手,麻溜的将他亵裤给从上到下撕成两半,安静的屋子里,只有布匹撕裂的声音响起。
戚羽双腿猛然暴露在空气里,下意识的一抖,虽是三月艳阳里,倒底也是倒春寒的天气,乍然不着一缕,依然有丝冷意,人往他怀里靠了靠,气鼓鼓说:“想做就做,偏偏还搬出冠名堂皇的理由忽悠我,亏你还是至尊皇上呢。”
本来戚湛并无这等心思,被他这话一点,不免心猿意马,生出遐思,尝过那极致欢愉的人,自是不会甘心吃起索然无味的素食来。
一笑倾城,一笑倾国,昳丽无俦的少年,果真有这般资本。
喉结上下滑动,心跳险些漏跳一拍,抱起少年,兴致高涨,两人抱成一团,情动翩然而至,只想尽兴,往死里搓揉少年那销/魂的身体。
暖融融的光线调皮的从窗棂投射进来,轻快的舞着欢快的节奏,光线下的细小尘埃亦不甘寂寞,浮浮沉沉,一阵微风佛过,吹进一抹花香,为满屋子无边的风情添了抹艳丽。
曹德义耳尖听见里面传来的响动,十分识趣的模了过来,顺势撵走一干人,自己任劳任怨的守在门外,装天聋地哑。
他一点儿没听见南妃那诱人魅惑的□□声,也没曾听到皇上那狂放的嘶吼,更未听清两人激烈狂野的响动。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如狂风暴雨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戚湛抱着昏睡过去的少年,向能并排睡下数十个成年壮汉的龙床走去,唇角的笑意好不欢愉,预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多么令他满意,身心皆像饮下天下最甜美的甘泉,心旷神怡。
宫女内侍鱼贯而入,放下木桶,戚湛眼神退下人,亲自替少年沐浴,梳洗浑身的疲倦,戚羽掀了下眼皮子,又闭上眼睛,乖巧的任他施为,身心俱疲的他,挨着戚湛沉沉睡去。
收拾干净少年与自己,戚湛惬意的抱着少年,在龙榻上补眠,大有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架势。
快活似神仙。
映寒带着两个面孔仍显稚女敕的小宫女和两个半大孩子的内侍,提留着一个个包袱,恭敬的问曹德义:“总管大人,主子的东西盖放置在何处。”
曹德义听了她的话,牙齿咬得咯吱向,半天没有反应,皇上并没发话下来,明白说清楚是将人送回去,还是将人留在乾清宫,他不得圣意,并不敢擅专,那个叫一个愁,双手无意识的秃噜着额发,咬牙切齿的架势,大有将头发薅个一干二净。
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寂静的宫殿,福至心灵,愉悦的决定:“搬进去。”
亲自提过行李,带着映寒进去放置,戚湛听见脚步声,只随意的看了几人一眼,抬手示意几人放慢动作,手指了指雕龙刻云的金丝楠木衣柜,曹德义小心翼翼将行李放了进去,跪在地上一件件理平整。
戚湛轻轻拍着少年的背部,少年双手自然而然环抱着他健硕的腰,双腿缠绕在他腿上,呼吸绵长而平静。
曹德义偷偷看了如鸳鸯交颈而眠的两人,暗暗咋舌,妖孽登堂入室,请神容易,只怕送神那叫一个难喔。
莫名想到个十分严肃的问题,日后乾清宫到底哪个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