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从江蓠的房中走出来,手中还托着一个托盘。
刚刚进去的时候江蓠去由旁人伺候沐浴去了,屋里只有一个清歌一个人,看样子还要等等。
她在门外徘徊了片刻,眼睛一转,就看见江蓠从旁边的月门穿过来,她急忙躲起来,看着江蓠由另外一个丫头陪着进入屋前,江蓠唤了那个丫头离开,然后就自己进去关上了门。
紫玉的心绷得紧紧的,虽然在路上这个软弱无能的少女惩治了阿杏,但是后面竟然当面摔碎了玉观音,简直还是那个软弱愚笨的呆货,怕什么怕!
不一会儿,突然听到杯盏摔碎的声音,然后,只听江蓠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快来人!”
紫玉心中一喜——成了!
她志得意满的转身离开,心想接下来就等着将她的尸体抬到王都吧。
她喜滋滋的回到自己房间,然后坐在镜子面前,然后抬起头,开始卸下自己而戴帽耳环,攒珠银钗。
将这件事做好,回到侯府,二太太就会将她聘给三少爷当姨娘。
她倒不担心被人查出来,那药物当年一众的太医院大夫用尽所有的办法都没有查出来,她就不信这个偏僻乡野的人能有什么办法从茶水中找出毒药来。
她刚刚装模作样的倒在床上,就一把被冲进来的丫环拖了起来,着急的道:“你还在睡,前面都闹翻了,有人中毒了,现在出气多吸气少了。快去帮忙。”
紫玉甩了她一眼,然后才不甘不愿的站起来,套上衣服慢腾腾的走出去。
等到了前院,才发现人围了一圈又一圈,李瑛着急的站在那里,不停的往门口看去,显然是在等大夫。
紫玉心中冷笑,理了理衣服,看见旁边的榻上躺着一个人,她不敢不顾的扑了上去,泪水哗啦流了出来,悲伤的喊道:
“我的小姐啊,你怎么这样了啊?”
“我怎么了?”
这是——江蓠的声音!
紫玉全身一僵,猛地抬起头来,只见旁边蹲着的却是江蓠,她震惊的睁大眼:“你怎么……”
她反应过来急忙闭了嘴,然后转头看向榻上,只见榻上躺着的竟然是清歌!
那茶没有毒到江蓠,竟然只毒到她的丫头!
她暗暗的咬牙,抬头一看,却陡然撞进一双清凌凌的眼睛里,那眼神太过冷静,仿佛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她的心中一惊,然后往后一退。
而这个时候,李瑛已经将当地的郎中给请了过来,那个郎中一进来,江蓠便让开,那个郎中切了切脉,微怒道:“都死了!还让老头子来干什么?”
死了!
旁边的丫头将她的手指往清歌的鼻息处一探,吓得飞快的一退:“真的死了!”
江蓠的目光扫了一下面色灰白的清歌一眼,然后从自己怀中掏出锦帕,然后从里面拣出一些茶的碎叶,静静的道:“茶中有毒。”
她本来不想让自己的医术暴露出来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为了救清歌,她也顾不得太多了。
那个大夫从江蓠的手中拿过茶的渣滓,用手一捻,然后拔出银针细细的试了试,摇头道:“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这里面根本没有毒!”
江蓠也不给他多废话,只是道:“烦请老先生将随身的银针借给我用一下。”
“你想干什么?”老大夫脾气火爆。
“救人。”
“救人?救这个死丫头?”老大夫道,“一个半大点的丫头片子,竟敢口出狂言说要救死人?便是那天下第一神医在这里也不敢说这种话。”
江蓠不与他争辩,只是看着他,声音依然平静:“我只要您的银针一用。”
少女的眼珠黑如点漆,不染尘埃,那个老大夫沉默了片刻,将自己药箱扔在桌子上,道:“我就要看看你怎么救这个死人!如果你当真将这个丫头救活了,我跪下来拜你为师!”
江蓠淡淡的道:“不敢。”
说完伸出素手,打开药箱,然后拿出银针袋,一卷铺开,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银针悉数出现在众人眼前,明晃晃的刺人双目。
她的手指拈起一根毫针。
银针在清歌的头上缓缓落下,一点点转着往下。
那个老大夫一看,登时气得跳了起来:“那是百会穴!这是要死人的!动不得!”
旁边的李瑛皱眉道:“你不是说这人已经死了吗?”
老大夫一噎。
江蓠目光凝聚,仿佛将所有人都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素手如风,各种银针在眨眼之间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她头上的生死大穴,这样的穴道,一向是死穴,轻易碰不得,但是眼前这个少女却毫无顾忌,虽然那针的手沉稳安定,但是在那老大夫看来简直是儿戏!
他破口大骂道:“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你拿人命当儿戏!”
李瑛站在旁边也不由的皱眉,学武之人,对于身上的穴位都懂得一点,而江蓠所动的,无一不是致命之地,而且她扎针的手法和他看过的所有大夫都不同。当年南国皇子病重,曾经请过天下第一神医的弟子前来,当时他也是小心翼翼的探针,完全没有像这个少女扎得这么狠。
众人站在旁边,看着清歌看得到地方都是银针,甚是骇人,觉得自己身上也痛起来,不由的偏了头不忍多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蓠才收了手,然后,转头对着李瑛道:“烦劳李侍卫为我拿一杯茶来。”
李瑛急忙将桌上的茶递过来,江蓠却没有接,只是道:“请喝一口茶喷到她的脸上。”
众人面面相觑,弄不懂江蓠想要干什么,李瑛有些奇怪,但是却依言包了一口茶水在嘴里,然后,一喷。
茶水喷上之后,众人将目光看向清歌,但是那躺在榻上的少女却依然动也未动。大家其实都想看看这个在侯府一无是处的少女到底能翻出什么花样,难道还能将这个死了的人活了过来不成?但是现在看着依然没有动静的清歌,心中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
然后江蓠却只是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大家幸灾乐祸和嘲讽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瞧得多了便也就淡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老大夫突然惊讶的道: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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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吹:阿蓠啊,其实是一个披着淡定皮的月复黑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