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凤后也实在惨,自己没有生育也就算了,母皇也不曾过继子嗣给他,这个葬礼,说是守孝,但是办的很是惨淡,葬礼之后也并没有几个人真的去守孝。大家也都是碍着礼节,去行个礼就是了。
等头七过去,整个皇宫瞬时就复苏起来,仿佛这位凤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今儿个上朝,倒是有件稀罕事,我看见阿心听见整个消息时候的笑容,却委实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决定在下朝之后去问问她。
“今儿个朝堂上你笑什么呢?我却不知道整个济州那里两个县打起来了,有什么好笑的。”
“阿姊在欧洲呆了多年,我有件事问你,你说说看,对香槟你知道多少?”
“挺好喝的啊,起泡酒咯。因为二氧化碳的关系,喝起来有点特别,但是又是一种葡萄酒,算了算了,一时让我形容香槟酒我还真是说不下去,你说吧,到底怎么样?”
“你可知道,不是所有的起泡酒都叫做香槟的?张裕当年就吃过这个亏,被人家法国的公司告了。”
“原因?”
“因为酿造香槟的葡萄种植在条件严酷的被圈定为原产地监控命名的小块土地上,在兰斯和埃佩尔内地区,如果所用的葡萄不是产自这里的,就没有资格叫香槟。”
“那和今儿这个打仗有什么关系?”
“你可知道东阿阿胶?”
“这个自然知道了!前些天我不是还兴冲冲地来找你,说没想到这儿也有东阿阿胶嘛!”
“那你就是不知道这阿胶有多珍贵了。”
“你骗谁呢,淘宝上有的是,也不贵啊。”
“淘宝你也信?你可知东阿这个地方在何处?就在济州。这两个县今日之争就是为了争这个地名。”
我心里奇怪的很,你说这个时代也不兴什么旅游资源的,没事儿谁愿意争个地名呢?于是问道:“为了阿胶争的?有什么关系?”
“说来真是十分好笑,阿姊应该从没关心过这个阿胶的来历吧。我且和你说说,东阿那里有几口井,农人们用井里的水浇地,地里会长出一些草,驴吃这种草长大,长成之后,被杀掉,用驴皮练出来的才是阿胶。所以东阿这个地名就尤为关键了,因为这种井水,必须是东阿的井水才行。”
“要不要这么坑人?你确定这是真的?”我真的觉得阿心是在玩我,东阿阿胶,这么来的?
“我的古代汉语老师说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东阿阿胶是贡品,你说这背后的利益链有多长?不是我质疑阿姊,阿姊是惯看了宫里的好药材,怎么还会细心的分清每种药材的品质呢?我们都清楚,地方上都是紧着好的贡上来的。我倒不相信,今日两个县的阿胶都放在阿姊面前,阿姊能分清哪个是假的。”她口气里有着调笑。
阿心说的没错,我的医术是建立在我的皇族背景上,要真是在宫外,像卢歌一样坐堂,我只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卢歌常年接触的都是没经处理的药材,而我,都是处理好的,想当年一个附子就把我折腾成那个样子,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这也是,本来是没觉得的,听你说完,倒觉得这事还真的不能插手,偏向哪一方都不行,整不好就是一个欺君之罪。”
阿心悠哉悠哉的点点头,说道:“所以置身事外就行了。”
采艾这时候早就被赐了名,叫做星河,希望她有宽广的胸襟。已经两岁多的星河显然和宽广这个词没有关系,她最近正处在争宠阶段,她要我抱、要阿心抱这个都好说,关键是每次展颜也出现在长河宫的时候,星河就会伸手要赵月深抱,展颜最近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声,看月深看的极紧,这个小丫头还真的不给她哥哥面子,死活要未来嫂子抱,抱就抱呗,还得意地冲着展颜笑,展颜怕是讨厌死了这个孩子了。
我对此的看法,大抵就是八个字:“因果循坏,报应不爽”啊。星河刚生下来的时候倒是很乖,父君说这是像我和阿心,我们都很乖,可是我们明明都是穿越的好不好?像个毛线球啊像!展颜那时候正是喜欢小孩子的年纪(我私心里无法接受淑君说展颜父爱泛滥的说法),没事就喜欢逗着星河玩,关键他也不是玩儿,他只是觉得星河不应该老睡觉,所以,他做的事情,就是星河睡觉的时候,把星河弄醒,看见星河醒了又抱起她,拍拍星河让她睡觉,如此反复,我和阿心都惊呆了,这真是神逻辑啊,人家睡了你给弄醒,醒了你再哄着睡,而这个星河居然一点也不哭,醒了也就很困惑的看着展颜,展颜哄她她也就睡了。丫丫的,这是什么情况?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听见星河说话,就是对展颜说的,说的是:“别烦我了。”
展颜啊,展颜,你丫丫的纯是自作孽不可活,别怪两个皇姊不救你了。今天星河做的纯是在报复你,唉。
想到这里我又看了看月深,这孩子也不容易,母皇的意思,大概是要月深迎进门两个通房,毕竟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展颜又实在小的很,只是不能让通房先于展颜育有子嗣就是了。这话不知道怎么传到展颜那里,展颜似乎很不开心,一直和月深在闹别扭。
上次展颜突然问我:“皇姊,你将来会只娶一个夫君吗?”我本能地回了句“怎么可能?”虽说是实话,但是展颜很是生气,骂了我十几天,说我还没娶夫就成天惦记着外面的野花了。我和阿心说这事儿的时候,阿心也愣了,不出意外的话,阿心也被问到了,不过很明显阿心的回答一定是“当然只娶一个人咯,我找不到比诺更好的人了。”明明在这个女尊世界,我才是正常的好吗?但是事实是这孩子连阿心也恨上了,因为他知道柔桑的事情,说阿心是:“花心就罢了,还好意思说谎!”阿心比我惨多了,我的这个心里啊,贼好受啊!
话说这小毛孩子才七岁多,就知道吃醋了?女尊世界的男子是有多早熟?赵月深的日子不好过啊。
过了几天,我们又去了西街,只是这次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想找个地方呆着而已,暗卫早就打点好一切,我们两个也乐得只当小顾客,我们此刻正在钗头凤的二楼雅间,居然听到有人在这乐坊的一楼大堂讨论政事,这实在是奇怪的很,我和阿心下楼下看去,没想到倒是个熟人。这个人就是当初姚赦苛说的有几个有本事的人之一,呵呵,委实是个奇葩。我看向阿心,她笑了笑,没说什么,不过我感觉应该和我的想法差不多,实在是个沽名钓誉的主儿,这人不能留在雁字回时。说起来这雁字回时也该清理一下了,里面只怕别人的细作也是不少的。鱼目混珠,我们当初建立这里的心,虽是好的,只是也容易让人钻了空子。这事儿就交给了赵月深,因为我们现在已经快成年,月深也不能老往内宫跑,所以很多时候月深不再陪在我身边,我们出宫的时候,她很少陪伴在侧,伴读也需要休息不是?但是还是要为我们做事,她收集了一些言论回来,也找人调查了背景,我们便对这些人有些了解。如此一来就容易多了,知道该踢出去的目标,寻个错处罚了就是了,雁字回时也不是没立过规矩的,只是实行起来并不是很严苛,这终究是非常手段,于是我们撵人出去的理由千奇百怪:有不按照规矩帮小吃铺的人写信的;有伪造身世背景骗取入宿资格的;有欠钱能还而不还的;有有辱斯文的…
我又授意小吃铺的人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所以他们就把平日里这些人做的坏事全部抖露出来,事情本来是真的,只是大众传播的途中就由不得我们了,大有以讹传讹之势,好在这事儿的舆论偏向我们,说我们纪律严明,明察秋毫之类的。只是我和阿心都清楚,剩下的人也不全是可以用的,要么藏得太深,要么是真单纯,总之还需小心提防。
凤后这一去,后宫群人唯太后马首是瞻,只是太后的身体也不见好,总是需要个主事儿的人,母皇又说让父君暂代后宫之事。很多人猜测母皇有复立父君的意思,只是父君还是淡淡的,仿佛别人说的不是他。说起来这宫里怕是没有一个比我更走运的公主了,母皇爱了我生身父君一生,却也负了他,母皇又一再亏欠我的养父,我身后站着朝日数一数二的名门赵家,我就好像集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身。有时候我想想,我要是不当皇帝,都对不起自己个儿这家庭背景。我不是个君子,可是看看中国的历史,除了远古的那几个皇帝以外,真正在皇位上坐着的能有几个君子?
我虽然答应了阿心绝对不会轻易使用火药之类的武器,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需要为自己留下张底牌。这件事我也托了赵家的人去办了,这些总归不是刀剑兵器,偶尔放出点鞭炮的幌子也就过去了,总不会查的太严。如果我现在挖走兵匠铁匠,只怕就会被人指责说是要谋反,为了我这条小命,度我还是掌握的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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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师…。我对不起你…。东阿阿胶…。这是是你的版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