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城 第三十七章 红爷(二)

作者 : 胡晓松

调整宿舍的事儿后来没了下文,张扬他们去了黄山,写生要大半个月。留下了吴语独守空房。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吴语那阵子还真有那么点感觉。那个楼层都知道吴语一个人占着一个宿舍,谁要是无聊了准到他那串门,总之骚扰不断。宏亮三天两头的过来招呼吴语去搓麻,吴语说自己从良了。班里的龙哥白天没事过来招呼玩篮球,晚上没事招呼踢足球,精力也真够旺盛的。还有那些没头没脑的忘了带钥匙的,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吴语这屋,一般进来就躺半天,吴语没事还得陪聊。当然,胖子到访的次数最多,不过他绝对不是来骚扰的,而是来送温暖,有时候买了吃的都给吴语留一些,当然更多时候是热情招呼他去他们屋卧谈顺便就睡那了。吴语爱模仿搞笑和幽默诙谐也是胖子愿意和吴语打交道的又一个原因。有一次吴语晚上无聊,又心血来潮,穿着短裤和背心,露着大腿倚在门口,学着影视剧青楼里那些风尘女子招揽嫖客,娘娘腔的嗲叫:“大爷,过来玩呀,我们这的姐妹都如花似玉呀~~哈哈,最后都会发出一长串阴阳怪气的满带魅惑的浪笑或者**。胖子也被吴语勾引了起来。第二晚,他也只穿着三角短裤和一个宽松的白色跨带背心,半掩着门露出一半身子和肥肥的白大腿,边自模大腿边在门上磨蹭,十分传神。“吴少爷来呀,都好几天没来了,翠花都想死你啦,你个没良心的,嘿嘿。”胖子最后是更夸张的鬼笑。那边吴语也响应着,慢慢摇扇过来,

“我来啦,让姑娘们都精神这点,爷我有的是银子!!”吴语**嫖客状。然后被胖子拉进他们宿舍,紧跟着门窗关死,屋里传来吴语一阵阵呼笑或是惨叫还夹杂着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听起来貌似爽快无比。吴语他们这一闹腾,经常招致其他宿舍也跟风,每到晚上整个楼道是一片莺歌燕舞,娘娘腔和嗲声嗲气飘荡回转。这个虽然不怎么说得出口的自娱自乐一度风靡全楼道。

一个月说不长,但是无聊起来也是漫漫无期。没几天功夫,吴语成了胖子宿舍的准六号了那晚胖子和刘冬从北边布特街带回来好多下酒菜,又招呼吴语过去娱乐。吴语顺着那直钻鼻子的鱼香肉丝味就过去了。

胖子宿舍全员都在,另外几个是李二、红桃六、big昌(比格昌),这仨人跟吴语一样,从村里来的,看肤色和陈旧的衣服款式就能知道个大概。胖子和刘冬是市里的,一个地方的,那里在两千年前是赵国的首都。

李二有点慢半拍,还有点死心眼,没事别跟他开玩笑,特别容易跟你着真儿翻脸。上回宿舍里几个人闹腾起来了,大伙都齐刷刷地月兑光衣服,毫无掩饰地把自己的小**展示给其他人,真是一个人一个形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李二关键时刻退缩了,月兑了一半的衣服不月兑了,又给穿上了。你说这不是自己招事儿么,其他几个人连笑带叫地把李二的衣服生生给扒了。扒衣服时那个费劲呀,人人都累出了一身汗,李二也大姑娘碰上流氓般的殊死挣扎,吴语身上还被抓了几把手印子。李二被摆平了,但是有种大姑娘丢了贞操是的撕心裂肺地哭了一通,弄得大伙儿都有点没劲,都觉得他有点“二”,李二就这么叫上了。红桃六是个赌鬼,没事就斗地主,砸金花,不过跟斜对门的申三儿那比,他这都是小打小闹,因为人姓刘,就得了这么个外号。比格昌人高马大,有一米八好几,打篮球是块好手,就是人有点不够阳刚,水蛇腰,性格也软弱,一开始叫大昌,叫着叫着就成了(big)比格昌了。

六个人围着一桌子菜,一个个如狼似虎,草寇聚众分赃似地大吃大嚼。开头连干三杯,这是老规矩了,没外人才这么敞开喝的。吴语酒量是有的,喝酒从来没说不行过。几杯下肚后,大伙热烘烘地都把话匣子打开了。吴语又单独跟胖子干了一个,完了他主动拿起酒瓶要给胖子倒上,胖子也抄起个酒瓶要给吴语倒酒。吴语觉得自己这杯酒必须给胖子倒上,人家对自己是有恩情的。胖子也执着的要给吴语敬酒,理由是吴语比他大一岁,经历也比他丰富的多……后来还是胖子给吴语倒了一满杯,不过碰杯的时候,吴语把自己的酒杯放得很低,算是特别的敬意。那一杯喝下去后,吴语有点激动,眼圈都红了。接着吴语又跟刘冬他们挨个打圈,几十个啤酒瓶子扔了一地,看着就壮观。胖子平时不能喝,那天喝的底朝天,后来吐了。几个人根本掺不起来他,就把他的床铺直接卷到地上,在胖子旁边又放了一个脸盆。胖子时不时抬起头来哇哇地吐一顿,一直折腾到半夜。吴语也喝的不少,爬上六号床铺就没在动弹。夜里好几回被尿憋醒了,实在憋不住了才下床,胖子在地上还一个劲地打酒呼噜,说着混沌的酒话。虽然喝大酒劳民伤财,但是吴语就觉得心里暖暖和和的。在北方不喝成这样根本算不上够哥们儿。撒完尿回来,吴语看着胖子,刘冬,比格昌等人,心想,都是爷们,要赶上过去早一块上梁山了。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大称分金银的日子是年轻人最容易想象的。

喝完酒没两天,吴语卷着床铺彻底搬胖子宿舍了,连写字桌上的书都收拾过去了,他什么都不想留在那个宿舍,除了张扬。他还在黄山写生,连个消息都没,也不知道在那边怎么样了。还有张扬的女朋友,张扬临走时得意地拍着胸脯说,这一趟黄山之行,一定把他那颗滚烫的心掏给刘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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