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城 第四十五章 张扬这个有情人

作者 : 胡晓松

如果说旁观者清的话,当局者就肯定是迷惘了。三年,对感情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消耗,尤其是像他这样对感情呕心沥血的人。就像自己把心从身体里取出来,双手奉献给那个女人,而她却嫌不是自己想要的颜色而摔在地上,心像玻璃似的破碎的七零八落。自己为了活命又不得不一块块捡起来,拼凑好重又放回身体里,不过很多部分都已经因为破碎的厉害而不能再找回了。是啊,毫无保留地都拿出来给她了,一点都舍不得留下。这个恋爱,不自觉地就让自己变成了傻子。其实在半年前就意识到自己在刘丹这个事上有点傻了,只不过当时无法割舍已经两年的感情付出,于是赌一把的心都有了,就一直这么纠缠下来了。现在想想,快三年的感情投入终于明晰地让自己看到全打了水漂,那种拧巴劲是他这个年纪承受不来的。恩!恋爱不能拿来赌,谈感情也切忌感情用事。输了,输了就输了。输个干净倒好,正好解月兑了,tmd……张扬将烟头狠狠地扔向了远方,走向人群。

下山的路上,张扬和小忠以及一干女生互相开着玩笑,约定一会下了山找个地方搓一顿。当然是小忠和牛颖请客,确切地说是小忠出钱,牛颖请客。张扬掏出手机来,萱萱打过来的。萱萱问张扬在哪,要他等等他,他还在光明顶的宾馆里,另外有重要情况汇报。张扬说在下山的路上,让他尽快追上来。电话后,张扬放慢了步子,在一个有亭子的缓坡处叫大家休息下等等萱萱。时间不大,萱萱连呼带喘地从上边颠了下来。“你丫睡到现在啊?服了你了!”

“本来说眯一下,谁成想一下子八点多才睁眼,急慌慌地去看日出,什么也没剩下。他女乃女乃个腿的。这不赶紧着联系你,一会看不着你就担心……”萱萱边说边甩汗,一面跟小忠和牛颖等人打招呼,一面把背包也卸下来了。

“你担心个屁呀!你不说有重要情况汇报啊?什么呢?”张扬把高沿儿皮靴拽了下来,拿出鞋垫,似乎鞋里进了石头子儿。

“你这一根筋的,没准脑子发条一散就干出点傻事来!”萱萱掏出瓶矿泉水大口喝了两口。“跟你说正经的。我看见刘丹跟那个黑猩猩了。就在山顶的宾馆里,晚上他们俩也住的那。我早上出店时看到他们在前台退房呢,还有刚才下来时又碰到他俩了,所以我才跑这么快来的”。萱萱神神秘秘地跟张扬嘀咕了一顿,说完还朝牛颖那边瞅了瞅,以确保他们没听到。“咋着?堵堵那个黑猩猩不?收拾他一顿出出气!”萱萱补充。

“犯不上!哥们早琢磨透了!跟这对鸟人压根儿不值当!”张扬的傲慢回归了。

“是不是壮丽的日出把你的境界给升华啦?本来就是,那一对狗男女!大煞风景!”萱萱有点嫉恶如仇。“算了不说她了,日出咋样?可美?”

“那是,相当地神奇!可惜啊,你再也看不到这么壮美的景致啦!”张扬说着得意起来。“奇美无比!看了都会激动地落泪!美——!”张扬一个劲地小声念叨,炫耀之意十二分的明显。

“我真恨死我自己了!你也是,早上怎么不招呼我下啊!”萱萱假装着急,以配合张扬的炫耀心理。

“没招呼你啊?我早上就差右手重拳你了,我可是仁至义尽了的。算了,回去有时间看照片吧,陈君她们拍照了”。张扬已经重新穿好了两只靴子,站起身,边打铺**上的草尘边说“行啦!起来,下山喝酒去,小忠夫妇请吃鸡,哈哈。”

“夫妇?这么快啊!这小子平时闷闷的,没想到搞起女人来还真有些手段!”萱萱边说边冲不远处的小忠挤眉弄眼,“恭喜!恭喜!啊!”他喊道。

“人家小忠那肯定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打了大伙个措手不及啊。估计暗地里偷偷模模的传情了有日子了。嘿嘿”。萱萱笑着看张扬。张扬面无表情的检查东西,他突然意识到了点什么是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收都收不回去。

“嘿嘿,看你吓的那样儿!我才不稀罕!走啦!走啦!姐妹儿们!”张扬悠闲地迈下了台阶。其余人都稀稀拉拉地跟了上来。

刚走了没几步,张扬手机叫了起来“大王!有短消息——”。

张扬掏出了手机看短信。刘丹发来的,她说,“我就在你们后面,我能看到你。最近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希望你能原谅,我和他想跟你谈谈,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别闹的这么生分。中午约个地方请你吃饭,可以吗?”

张扬看到刘丹这么说,心里突然一阵暖意,不过这暖意完全跟火红的太阳带给他的温暖不同,这暖意仿佛完完全全就是为人,准确的说是为他量心打造的。他下意识地要回头看看,同时内心突然又极度地饥渴起来。头扭到一半,张扬停住了。他决定还是不再看她了,他一下子感到很恐惧,源于那颗被摔得七零八落、淅沥哗啦的心的恐惧。张扬取出帆布帽,几乎是屏着呼吸回复刘丹“我看不必了。你也不用有什么歉意,是我没道理,反应不该那么大”。张扬字字冷酷,句句冰霜。

“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么看重这个事。这几年你对我真的很好,是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我和他希望能跟你表示下我们的意思,以后大家继续做朋友”。刘丹继续乞求样的语调,不过看得出她的用词是做了很大让步的,其意也算诚恳。

“记住!你们好好的!”张扬看出了刘丹语气里的委婉和示弱,不过此时的张扬十分冷静,理性的不能再理性了,他十分清楚的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如果早点领悟到自己对刘丹其实一直是一厢情愿,那么黄山这个事根本就跟自己没半点关系了。于是他祝福了下刘丹。张扬收起手机加紧了步子。

快到山脚时,陈君凑到萱萱和张扬跟前,说一会吃饭大伙aa吧,这么多人要吃起来,几百块打不住,咱们别忒糟蹋他们俩了,以后真成了,再吃他们的大餐不迟。张扬等点头应允。陈君开始编短信通知其他人,边联系边嘿嘿偷笑。

汤口镇主街上一处比较讲究的徽菜土菜馆里,小忠和牛颖被人们众星捧月般的簇拥到包厢内,并且坐到了里面的主人和主宾座上。大家嘻嘻哈哈地说着他们的玩笑话,屋内一团喜气,看气氛如果他们俩一人胸前都戴朵红花,这一桌就算是订婚宴或者新婚答谢宴了。小忠个子不高,干瘦,牛颖是个肉头的小个可爱女生,两人站在一起,在外人看来倒颇有点旧社会女圭女圭亲的意思。加上后来赶来的几个女生,一桌有十来个人,大家都很高兴,点菜时都很凶猛,一口气二十多道菜,点完菜大家伙都吵吵着喝酒,女生们也豪爽地说要一醉方休。小忠和牛颖两眼瞪两眼,小忠有点脸红,含义是我今天的钱没带够,牛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意思是我这有,对完眼,牛颖在一边偷偷地笑起来,这根小忠的紧张不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牛颖趁人不注意拿出手机,快速地发了条短信出去,让陈君别折腾小忠了。

菜上齐了,大家建议第一杯集体先敬小忠夫妇,吵吵嚷嚷间大家纷纷起身端起了酒杯。男的喝白酒,女的喝黄酒或者啤酒,还有喝可乐的,一时酒桌上五颜六色,清脆的碰杯声音此起彼伏。第一杯下肚,众人落座。小忠脸蛋红扑扑,坐在那里没话。陈君朝牛颖挤眉弄眼,两个人又一齐看着小忠,小忠低头打开手机看短消息。再次抬起头来的小忠,两眼放射出奇异的光彩。小忠举起杯准备来两句酒词,陈君在对面站起来,理直气壮地让小忠向牛颖求恋爱。小忠哭笑不得,单腿跪地,舌忝着脸说‘牛颖,我喜欢你。’小忠羞涩的脸蛋红通透,张扬和萱萱在一边瞅着他笑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小忠刚起身,陈君又怂恿着众女生让他们喝交杯酒。小忠不好意思地笑着端杯面朝着牛颖,牛颖也笑得顾不上‘笑不露齿’的古训了,两个人几乎是咯咯咯的笑着把酒喝了下去。接着他和牛颖开始一个个招呼着敬酒。大学毕业后,从小忠两人迫不及待地领了结婚证等种种迹象看,那天那个饭局真的成了一场名副其实的婚宴。

张扬那天有点贪杯,萱萱一直陪在旁边,哥俩一杯接一杯地喝个没完。小忠和牛颖端着酒杯到张扬跟前,小忠已经喝得开始晃晃悠悠,“张扬!开心点!你有这么多哥们和姐妹儿呢!”张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酒补满,跟小忠两人碰杯,“我祝,有情人终成眷属。干!”“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哈哈哈!”屋子内一齐祝福道。张扬那天喝了很多,不过到最后也没怎么。其实那种释然地开怀畅饮是轻易喝不醉的。最后他自己倒满一杯酒,把酒杯轻轻地碰了下桌子,嘴里默默地念道:

“张扬,有情的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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