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么……”司马成凌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思绪飘到九年前的一个夜晚。
九年前的一个雨夜,将军府内上下一片忙碌,将军的第五位夫人难产大出血,御医束手无策,说是两个都很难保住。这是第五位了,和上四位的情况一模一样,难产!
听着夫人痛苦的申吟,焦急,无望,痛苦的的表情萦绕在这个一生只重忠义的男人脸上,想我司马成凌一生为国为民,坚守侠道,难道真要落个断子绝孙的下场么。
“将军,外面有一贫人自称泥菩萨,说可以解将军燃眉之急。”守门的家将进来禀报。
正苦于没有办法,来回踱步的司马成凌闻之大喜:“快快有请,快快有请……”顾不得湿漉进入雨中,他亲自去迎。
那是一个浑身上下长满脓疮的老人,拄着拐棍,像个肺痨一样咳嗽连连。衣服全部湿透了,头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佣人们避之不及,司马成凌则毫不忌讳的上前搀扶。
“咳咳,剑神比传说里的还要威严庄重几分啊。可惜,剑为两刃伤人也会害己啊,练到了极致成为天劫,连累了周围最亲的人……”雨中,泥菩萨的声音微弱,时隐时现,司马成凌却听得格外清晰。这么说,几位夫人的死,难产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后来,不知道泥菩萨用了什么方法,孩子顺利出生了,救了一个,死了一个。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司马成凌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留下的那句话;用剑的人,注定是孤独的!
这是宿命,剑客的宿命。
自那一刻起,老年得子的司马成凌做了一个决定,让自己的孩子远离剑,远离剑道!当一个平凡人,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原来如此,公孙龙缓过神来,他理解这是父亲处于多孩子的保护,无私的爱。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的家事,自己虽为帝君,也不好多问什么,不打算管了。
可一转眼他又遇到了司马长风渴望能习武练剑的眼神。看来,年幼的他,除了听明白母亲是因为难产而死,还不明白故事的另一层涵义。
剑是孤独的!
两者相衡,公孙龙有了主意:“泥菩萨虽是得道高人,但也不一定事事算得精准。命运是由自己把握的,为了他一句话,决定一个孩子的一生,误了前途,爱卿这么做是不是武断了些。这孩子骨骼奇特,我看是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不习武可惜了。这样吧,孤收他为义子,龙子之身可避天劫,宫里有很多的观天占普的高人,做法三天,这样一来,这孩子不就可以用剑了么。”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注意,龙子乃天龙降凡之身,自然不存在天劫什么的。
“这……我代我儿司马长痕谢过皇上了。”能被帝君收为义子,是天大的福分,司马成凌还有什么好说的。
“爱卿起身,你我同生共死多年,本就亲如兄弟。我既已认了长风为义子,把名字也改了吧。以后叫司马长痕,与我儿公孙痕同名,希望他们能同我辈一样,同生共死,共卫人族安宁!”公孙龙说的起兴,甚是开心。
多么大的荣耀啊,和帝储同名。后半句更是骇人,‘共卫人族安宁’谐外音不就是要共掌天下吗。司马成凌受宠若惊,赶忙拉着儿子跪在地上:“我司马家在此起誓,世代拥立我主,子孙若有二心,必遭天谴,五雷轰顶!”立下重誓,向公孙龙表明忠心。
公孙龙的眼中划过一丝异样,有他这句话,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
十年后……
人族发生了两件大事,公孙龙无疾突然去世,其子公孙痕继位。
另一件事,与人族相隔万里处于异世的魔妖两族结成联盟,两族军队再次集结,百年之约已到,他们准备重新进攻人族。绕过中立国精灵族,企图瓜分整个人族大陆。
一时间,狼烟四起,边境告急。
为了护卫国家与家,为了生存,卸甲归田的将士们不得不重新提刀跨战马,驰骋沙场!
深夜;太虚城正中央的巍峨皇宫,处处露着一种霸气和威严。灯未息;贵为虚痕大陆上九五至尊的公孙痕在龙椅上眉头紧皱,基业虽定,他仍不能安然入眠。年纪轻轻接手治理一个国家,谈何容易!魔族入侵,妖孽横生,国内自持功高不满朝廷的大有人在。父王留下这矗立于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江山,乘鹤西去,倒是落得逍遥自在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让自己如何收拾。
“禀皇上,司马将军到了。”身旁的太监轻轻打断他的沉思。
“哦,快快让他进来。”公孙痕挥挥衣袖,还好原先一些陪同父王一起打天下的部下对自己很忠诚,尤其身为辅国大将军的司马成凌,在自己面前一点架子都没有。有他护卫都城,倒是让人省了不少心。
“司马成凌叩见帝君,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长相平平的老人,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字字铿锵有力。
“叔父快快请起,你儿长痕与我同名又同是皇族嫡系,你身为长辈何须如此多礼。”公孙痕正走下殿堂,放下君王的架子双手相扶。
“蠢儿幸与皇上同名,还要多亏先帝赐名。”司马成凌顺势起身,站立一旁抱拳恭候着。
“你许久不提我倒有些忘了,先皇赐此名何意?”他故作不解。
“先帝希望我儿能替帝君征服各地妖孽,扩我疆土,佑我人族百姓,护江山社稷万世永昌。”声如洪钟,双眼炯炯有神。
“说得好,现在内乱平了,国内局势看似趋于安定。其实不然;看看这个吧,今天边境来报,魔妖联军又攻下我两座城池,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另外,探子来报,西南巫族部落已经公开作乱,另有几地诸侯蠢蠢欲动!山雨欲来风满楼啊,父王与你几人一起打下的基业,总不能葬于朕之手。”愤怒使他递奏折的手有些发抖,掉在了地上,司马成凌躬身去捡。被公孙痕扶住:“别动我来捡,爱卿可有何良策?”。
百年停战之约,看似遥远,转眼即逝。
“老臣愿再率三军以死相抵,誓把来犯逐出我每寸土地。如不能;愿战死沙场与帝国共存亡!”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国家有难,为将者理应一马当先。他还记得十年前在先皇面前的毒誓。
公孙痕摆摆手:“不行不行,我找你来只为商议对策。您一大把年纪了,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仙逝的先皇交代?再说了,敌人不是从一处入侵,你无分身之术如何挡的。我已发布海榜文书,广纳贤臣勇士,共抵外族入侵。”心里是另一种想法。
“那时间哪够,战事紧急,我先去边境阻挡一阵,争取些时间。帝君,请下旨吧!”老兵出征,何其壮哉。
司马成凌坦然下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一国之将,焉有不战之理。
“那好吧,你先回去准备吧,圣旨随后就到。”公孙痕满意的点头苦笑,心中丝丝愧疚。他一把年纪了,不能安享晚年,还得为己所用。可除了他放眼朝廷,谁又能担此重任呢?
午夜至;辅国将军府内,灯火辉煌,不断有家将策马外出,传达着各种书信,紧急调动军队远赴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