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的有人被箭矢击中倒地,但后面的士卒前赴后继的扑了上来,踩着同袍的尸体继续前进。
“加速放箭。”何凡道。敌人已经逼近护城河了,这里便是处绞肉机,谁也没有好办法,只能靠人命填。
绵绵不断的箭雨倾泻而下,护城河成了交军的葬身之所,这确实是一条需要人命来填的河。
燕无忌紧皱眉头,虽然大军越过护城河是必然的,但若是伤亡太大却也不美。燕无忌想了一会儿,可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突然觉得,长时间的围而不攻,并没有使敌军胆寒,反而给了他们充分的准备,这让燕无忌的心中一突。他意识到,这始兴之战或者会是一场僵持。
……
朦胧的卧室里,昏暗的灯光摇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女人的娇喘绵绵,使得朦胧的卧室中多出了几分暧昧与激情。令人血脉喷张的撞击声,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喘息,直教那外面服侍的婢女面色通红,俏目中隐隐有些迷离的情感酝酿。蓦然,撞击声嘎然而止,男人的一声低吼遮盖了女人的尖叫。芙蓉帐才算彻底平静下来。一只圆润小巧的玉足不知何时伸了出来,依然保持着勾起,好一会儿才松弛下来。
看着瘫软如泥的幽兰,楚浩然认真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决定放过她。那种足以令男人疯狂的吸引力与紧致,当真是让楚浩然欲罢不能啊!自从凝霜要他禁欲,香香便不在让他碰了,美其名是要让郎君保养身体。但楚浩然那里受得了这个?偷偷模模的将幽兰拖到了自己的卧房很是一阵亲热。不过纵欲的下场很明显,楚浩然感到胸口有些隐隐作痛。于是他模出药瓶,将一粒“绿豆”塞进嘴里。只觉得一股暖流流淌,胸口也不再疼了。
已经十一月二十了。这次朝廷的动作很快,楚王盯着,三公压着,楚浩然这个西武卫将军很快就领到了七千士卒,个个都是从禁军中抽调出的精锐之士,衣甲兵刃也是现成的,用不着楚浩然操心。不过唯一麻烦的是,朝廷能挤出七千甲士已经是极限了,那三千的空额他得自己想办法。
实在不行就吃空饷?楚浩然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不过这念头随后就被他掐灭了。别的不说,就是群臣的攻讦与诘难就够他受得了。可是又该怎么办呢?楚浩然有些苦恼了,他想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的就窝在了幽兰温润的身子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楚浩然一大早就离开了府邸,前往将作监。
将作大匠崔林生一大早就已经在将作监头疼了。这些天找他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个个吆五喝六,不可一世,一点没将他这个将作大匠放在眼里。也是,崔林生虽是九卿级别的官员,但毕竟是匠人出身,那些高贵的世家子谁会将他放在眼里?
再加上崔林生手里根本就拿不出他们所要的东西,这些人又怎会给他好脸色?可是崔林生也是一肚子委屈。大军出征,所需的军备岂止那简简单单的四万套?维修、防护,还有备用,以及一些零件和器械都是他将作监的事情,崔林生一个头两个大,简直都快疯了。朝廷年年削减将作监的开支,哪有那么多钱打造兵械?他堂堂一个两千石的大员,银印青绶,却被那些不能惹的家伙们欺负的直想骂娘,当真是岂有此理。
是以,当楚浩然来的时候,崔林生同样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知九公子来此有何公干?”崔林生面无表情的道。
“……”楚浩然看到崔林生那张死人脸,很想问他一句,我哪里得罪你了?强忍住扑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楚浩然咧开嘴笑道:“劳烦崔将作了,本公子来取大军出征所需的兵械。”
虽然楚浩然现在的士卒人人都有衣甲兵刃,但行军打仗,所需的东西可不仅仅是那么一点点,他自然要找崔林生要。
崔林生点点头,但脸色没有丝毫缓和,自顾自的将楚浩然领到了库房。
看到满仓的兵械,楚浩然顿时傻眼了。随手拿起一把腰刀,可就这么一拿,差点没让楚浩然仰天栽倒。在楚浩然的意识中,刀剑这类铁家伙沉重无比,他已经做足了准备去拿,可事实往往令人无语,这腰刀……也太轻了吧。
抽出腰刀,楚浩然在手中把玩了一番,结果楚浩然更加震惊了。他自己有多大点力气自己心里清楚,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可是就以他的力气卯足了劲一折,却使这腰刀微微有些弯曲。
“崔将作,这就是我军的兵械?”楚浩然扬了扬手中的腰刀。
似是听出了楚浩然话中的怒气,崔林生苦着脸道:“九公子,下官也没有办法,朝廷年年削减将作监的开支,这两年能够勉力维持将作监的架子已是不易,哪里有余钱打造兵械呀!”
楚浩然顿时只觉得胸中一股怒火熊熊燃烧,很想提着刀发泄一番,胸口也趁机开始疼了起来。捂住胸口,楚浩然喘着粗气道:“这样的兵械有多少?”
崔林生看了楚浩然一眼道:“按照大司马的吩咐,特地照顾九公子,共计两万把腰刀,两万套衣甲,一千张弓,以及其他辎重若干。”
楚浩然大致扫了一眼,腰刀的问题暂且不说,那两万套衣甲其实就是布甲,只是在主要部位上加了些铁片而已,这能起到多少防护作用呢?楚浩然大概能猜的出来。
至于那一千张弓,楚浩然直接无视了,想也知道在没钱的情况下这弓的质量会是多么差劲。“弓者,揉木而弦之以发矢。”也就是说制弓最重要的程序就是要弄弯它。因为一张上乘的长弓,需要选取树干中部笔直、纹理均匀,没有木节的部分,还要削去大部分边材,取横截面偏中间的部分。一半为树心,一半为边材。再加上天然木材很难做到软硬均匀,所以还要调整修正。是以,想要弄弯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眼下这些弓都是竹制,属于军中最劣质的弓了,大多用于民间或是匪类。想到这里,楚浩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堂堂楚国大军,倒成土匪了。
楚浩然想了一会儿,对崔林生说道:“本公子麾下有七千士卒都是禁军精锐,兵械齐备,用不着崔将作操心他们的兵械。劳烦崔将作,将这些……”楚浩然指了指腰刀和布甲,淡淡的道,“两万把腰刀重新打制,打造成四千把精良的刀具便可。至于这些布甲,上面的铁片都拆了,集中到四千件上,最起码正面上身要布满铁片。”
“这个……”崔林生没想到九公子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九公子,这不合规矩……”
“难道你将作监以次充好就合规矩了?”还没等崔林生说完,楚浩然便打断了他。
这不是以次充好好吗?崔林生很委屈,是朝廷不给钱好不好。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饱,这算哪门子的道理?崔林生张张嘴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些东西心里可以明白,但绝不能说出去。
“此事就这么办了。本公子都没说什么,谁还会有意见?”楚浩然摆摆手道。
崔林生还能说什么?只能无奈应是。
“本公子出征前打造完毕没问题吧。”楚浩然道。
当然有问题。崔林生心里嘟囔一句,可脸上却看不出一点难色,淡淡的道:“下官令大匠们日夜赶工,还是可以的。”
楚浩然心里多多少少知道些打制兵器的时长,不到十日时间打造四千把腰刀却是非常困难,不过好在江陵是王都,有着数万工匠,紧巴巴的还是可以完成的。不过看到崔林生这种淡定的表情,不知怎的,楚浩然就是感觉有点不爽。
心中一动,楚浩然心里顿时有了计较。噌的一声,楚浩然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插在了地上。
楚浩然的这把刀可不是平时佩戴的仪刀、佩剑,而是正经八百的战刀。这是他幼时借着大兄的势,寻找了十几位能工巧匠,配合自己的构思,千锤百炼,更是加入了稀少的陨铁,历经两年,才打造成了这把刀。
看到这把刀,崔林生眼都直了。此刀长约二尺半(华夏度量:一丈=十尺=三百厘米,一尺=十寸=三十厘米,一寸=十分=三厘米,一分=三毫米。),刃长二尺,宽一寸,厚约两分。柄长,中间细而两头稍宽,看起来既可以双手使用也可以单手。刀是窄刃厚脊的长直刀,刀身及刀锋基本上都是直的,上面还有两道血槽。这把刀绝对是一把杀人凶器。
崔林生狠狠咽了口唾沫,指着深深嵌入地面的腰刀道:“九公子,这刀……”
“本公子的战刀。崔将作,如何啊?”楚浩然嘴角勾起道。
崔林生拔起战刀,轻轻抚模,那雪亮的刀锋甚至映出了他的影子,屈指轻弹,便是一声悠长的嗡鸣,轻轻一挥,便能够感受到那种削铁如泥的快意。崔林生双手捧着刀递还给楚浩然,涩声道:“好刀。敢问九公子,此刀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