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语月,过来”他的声音依旧如此,又冷又轻的从隔着空气飘了过来,落在了她的面前。她却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纤细的身子站得直直的,用力的拎起了她那个红白蓝相见的编织袋,里面是今年她跟妈妈秋天里换洗的衣服
每一次看见他,他都穿得很整齐,大概是需要在公众面前维持自己衣冠禽獸的形象?符语月冷冷的看过了后,理都没有理会,错开方向,往公车站上走去。丰臣俊一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淡漠得看着他如同陌生人一般的。这个女人太能隐藏了,让他都无法模索到她的情绪。可是就是那样,穿过了这么肮脏的街道,穿过人来人往之间,和她琉璃般透明的眼神相撞在一起,让他的心闷闷的痛着。就是这样干净的眼睛,可是他竟然看不透里面有什么?
打开了车门,大步的走上前去,他如同豹子般锋利凛冽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那个费力的拎着一个大袋子的女孩,心底里带着残酷而暴戾的念头,只想要把她狠狠的撕碎。她是疯了,素不相识的还想要去打扰到他姐姐?
他的大掌一把握住了她的纤细的手腕,然后用力的拽,她疼得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说什么挺直的脊背,冷冷的看着他。:“你想找我的姐姐?想告诉她我有多坏,是吗?”嘴角带着阴冷的笑,手上的力道在慢慢的加大着,对着她脆弱的腕骨慢慢的用劲。
骨头如同快要断掉般的刺痛着,让符语月几近透明的肌肤更加的苍白,汗水慢慢的渗透了出来。那种钝痛一点一点,痛得蔓延到了她的身上的所有触觉神经,让她连动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微微的颤抖着,浓密的睫毛如同秋风下枝头的树叶般在簌簌的发抖着
她明明看起来很柔弱,可是只有他知道,这个女人是最不容易驯服的。困为她有着强大的意志力,就如同现在她在与来自身体的疼痛对抗着一般。只是冷冷的掀开长长的睫毛看着他,努力的说着:“当然,我只是想让她管一管,她看起来很和善,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呢?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亲生的?”她挑衅的说着,其实她说的也是心里话,那个叫做郁小姐的女人,看起来非常的有地位,非常的高贵,可是却还是很好相处,在医院里时候更是让人觉得一点架子都没有。可是她的弟弟怎么就是这样的男人呢?满嘴胡话的去诬赖她,害她失去了工作。
在她刚刚说完话的时候,只觉得耳边嗡嗡嗡的响着,狠戾的巴掌让她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丰臣俊一的脸色阴沉得骇人,她触到了他的底线,只要是有关他姐姐的事情,谁都不能说三道四。前半生姐姐吃了太多的苦头了,所以就算是有人说她一句都不行。被那一巴掌扇得小脸几乎立刻红肿了起来,,如同蝶翼般的睫毛缓慢眨了眨好像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似的,也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真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打人了。
手掌还留着扫过她那小巧的脸庞时的触感,她的脸精致得好像他这样用力的一巴掌都会碎掉似的,而嘴角沁出的鲜血散发着无穷的魅惑。一个女人连被打的时候都会脆弱美丽得令人心悸。真是奇怪
:“打女人有什么本事?我都忘记了你受的是日本人的教育,打女人是那个民族的劣根性”她一点也不害怕他眼眸里凛冽的寒气,只是冷冷的嘲笑着。她肿胀着的脸颊,流着血的嘴角,宛若一朵被肆虐跟摧残到了极致,却依旧绽放的娇女敕纯白的樱花般。
:“我警告你,不要再想要去打扰我的亲人,否则你会尝到比死更难过的滋味。”他低下头,看着她倔强的模样,狠狠的威胁着。
:“比死更难受?你以为你做的还不够吗?在医院里我尽职尽责的照顾你,可是你竟然却院部里投诉,我上了这几年的学,这么辛苦,可是我的工作没有了,再也没有一家好的医院敢录用我了。我要养我的妈妈,你能解理吗?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不会理解的,你做的事情有多残忍,以后你就会有多可怕的报应,现在我没有能力把这一巴掌还给你,不过总有一天的”她的眼底的坚定的光如同流荧般闪动,如同在宣战一般。
丰臣俊一必须承认在听她说到妈妈的时候,他心脏是被狠狠刺痛一般地疼!他也想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妈妈,可是他温柔善良的母亲早就死在了那一段纠缠不清的仇恨中了,就算是他报了仇,亲手送了胡家的唯一的后人下地狱了,可是这些都再也不能换回他那种遗憾了。他慢慢的松开了手,看着那个女人的腕骨已经红肿起来了,这几天估计她是做不了任何的事情了。
:“滚”他冷冷的说着,转身走回到了他的车子里,颤抖着手点燃了一枝香烟,狠狠的吸了两口,努力的想使自己平静下来。她一说到妈妈,总是能挑动他心里最柔软的那个部位。这世界上有数不清的人有妈妈,可是唯独她说起的时候,他的心就会抽痛着。她住在那个污水横流的破地方,然后带着残废的妈妈独生活着,是要有多坚强与勇敢才会在那一巴掌之下没有尖叫,痛哭,晕倒?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得到她,用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拖起那个大大的行李袋子,努力的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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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她?贺纱看着那些被拍到的照片,有些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竟然是这个女人,她想干什么呢?就算是照片上,丰臣俊一的动作再狠戾,可是却依旧可以看得到他眼底的那一抹柔软,那估计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
这个女人,明明已经被赶出了她的生活了,怎么又出现了?贺纱甜美的小脸几乎开始扭曲变形起来,疯狂的撕烂着那些照片,碎片被她狠狠的丢在了地上,碎片中有丰臣俊一的高蜓的鼻翼,狭长的双眸,有着她爱的一切,她流着泪坐在了地板上,捡起了那些照片,把有他的那一部分小心的放在了掌心。她不能输的,特别是不能输给符语月那个不要脸的小野种
整理好房间,今天可以带妈妈来了。符语月原来以为手腕应该很快会好起来的,可是时间越久才发现越来越痛,她现在是舍不得去医院看病了,肿成这样,估计得让她先检查,拍片什么的。现在她只能用土办法了,去药店买了一瓶药油,然后坐在回家的路边的小摊上,要了两串烤面筋,一边吃着,一边对着红肿的手腕揉搓起来。不碰就已经很痛了,可是一碰更是痛,在巷子里有个邻居是治跌打损伤的,她从小就学会了这一点。面筋烤得有点硬,她一面用力嚼着,一面给自己的手进行推拿,这样可以分散对疼痛的注意力。
:“小月?”她坐的小凳子很低,小小的身子蜷在那儿,用力的揉着。眼前出现了一双皮鞋,干净得没有粘上一丝灰尘似的,声音很温暖。她抬起头,眼泪猛的就从眼眶里跌落下来:“老师”
:“你自己是学医的,怎么不知道这样做不行?”穿着西装的男人蹲了下来,拿开了她手上的药油,然后大手慢慢的力道适中的揉搓着:“不能太用力的,怎么伤成了这样?我去了你分配实习的医院,说你被退档了,告诉我怎么回事?”
:“老师,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是那个病人想要搔扰我。我不理他,他就恶人先告状的”符语月如同一个孩子般的,气愤的说着,所有的委屈与所有的坚强在她的老师面前,都可以摊开来,清清楚楚的明明白白的说着。
:“那也要先告诉我。”这个女孩总是让人心疼,心疼得不行。林之凯看着小小的女孩,委屈的嘟着嘴,纤细的手腕红肿得利害。:“而且这个东西也不能吃,知道吗?多脏呀”
:“我经常吃的,没关系。”符语月不好意思的破泣为笑,住在这个地方的人,这个东西就算得上是最便宜的美味了,一串才只要一块五。:“走吧,我请你吃一点好吃的,然后再打包一点让你带回家当晚餐好不好?”林之凯站了起来,儒雅而斯文,与这样的地方更是格格不入。
:“老师,不用了”符语月的眼底闪现的有感激,崇拜,甚至更多的。她的老师大了她整整十四岁,可是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样子,在学校里也是最受女生欢迎的授课老师。他对她很好,有好几次的学费不够的时候,都是他给补上的,还经常会给她带一点点小礼物。可是他却是一个正人君子,他是真正的好人
符语月看着这西餐厅,看起来真的是很高档的样子,再看看她自己,白色的t恤干了一天的活,都快要变成灰色的了,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还有那双学生街上买的不到五十块钱的红色板鞋。与这样的地方显得得有些格格不入。而且现在她的身上还散发着药油的味道,有些刺鼻。
:“进去吧,小月。”林之凯看着有点犹豫不前的女孩子,温柔的笑着:“这儿不用规定要穿正装的。”符语月看着自己,虽然不用穿正装,可是自己这一身也有点太狼狈了点。
跟着进了餐厅里,林之凯挑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新开的餐厅装修得很有品味。一走进来就能体验到那种突如其来的安静,也很温馨。也许是因为每张餐桌上都放了一只特别的容器,里头插着盛开的玫瑰或马蹄莲,使得空气里洋溢着淡淡的清香,心情也就自然而然舒放了。店内通用设计高雅的皮椅,软软的很有弹性,坐上去很舒服,感觉没有一般的西餐厅那么沉闷,这也是他带她来的原因,她太压抑了。另外红色玻璃掩映,豁然可见一个开放式的厨房,可以满足人们的好奇心的。
:“小月,想吃点什么?”林之凯拿起了菜单递给了她。符语月摇了摇头有点不好意思,这种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呢。:“我不知道,老师你点吧。”她的声音微微的,笑容淡淡的,如同绽放在空气中的花朵一般。
:“小月同学受了委屈,甜点才能弥补,今天破例了,应该是饭后甜点的,我们饭前先吃好不好?”他点的果然没有错,当甜点端出来的时候,小姑娘眼睛都发亮了。那上餐厅最有特色草莓提拉米苏,这份特别的提拉米苏的每一层原来是可以如此分开来摆放的,硕大草莓的外皮用细碎的白砂糖稍稍粘了一层,几颗桑葚浇上浓浓的酱汁,一根手指饼干,一小团女乃油幕丝,搭配在一起,漂亮得让她几乎不忍下口
:“吃吧,这个味道不错,我猜你会喜欢的”她真的很喜欢,小口小口的吃着,那酸酸甜甜的感觉在味蕾上面化开来,几乎令她所承受的委屈一扫而空。
餐厅很大,可是当另外的几个客人走起来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点拥挤的感觉,走在中间的那个男人,眼神如同深夜里最高傲的孤星般。跟他走在一起的是几个高大的国外人仿佛都成了跟班似的,还在吃着甜品的符语月,手中的小小的勺子顿了一下,在这种地方也能遇上这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