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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移着步子,看着玉灵儿,看着凌学武,凌学武坐在大厅的茶桌上,正笑微微地看着舞台上不停旋转的玉灵儿,这支舞无论玉灵儿跳多少遍,凌学武都觉得好看。
袁小蝶惊觉地扯了她一下,“公子,广平王到。”
慕容祎站在楼下,一眼就看到了二楼的云罗,他还是这样的意气风发,气宇不凡,迈着方步,正静默的欣赏着台上的歌舞。
玉灵儿一曲跳罢,云罗拊掌而拍,“云五愿出文银一万两赈济灾民,点玉灵儿一支《云裳舞》。”
玉灵儿惊呼一声,提裙下拜“公子……”想到自己失败,泪珠儿蓄在眶里,云五微微一笑,为玉灵儿能想到那样极好的说辞,“今日本公子亲自抚琴为你助舞,以嘉赏你近来的辛苦与用心,你能在短短一月里,替西北灾民筹募十万余银子,吾心甚慰。为不失公正,本公子同样出文银一万两点梁杏子的梁氏私房酒席一桌。”
玉灵儿面含感激,仰望云罗:“小女代西北灾民叩谢公子慷慨。”
云罗微微抬手,示意她起来。
有女小二取了琴来,袁小蝶抱着古琴移步到一楼大厅,云罗在案前一坐,伸出纤指,纵情弹奏出一曲《云裳曲》,琴音飞扬,玉灵儿翩翩起舞,纵情的、轻盈的,这一幕落到凌学武的眼里,只觉得异样的刺目。慕容祎只听到自己胸口砰砰,思绪凌乱如惊风乱飚,浮萍随波,浮沉之间,缈无去路。
不知是一时兴起,亦或是被云罗那超月兑尘世的琴曲所感染。慕容祎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笛,随音缠绕上云罗的琴声,相依相随如一对起舞的蝴蝶,又似一对蓝天下至死相随的大雁。缠绵不休。
那琴音幽婉绝俗,淡雅洁净,分明就如云五这样绝俗人物方能奏出,而随后,曲调数度凝涩不前,显然是主人身体虚弱,后力不继了。而台上的玉灵儿一脸忧色地望着云罗,生怕她坚持不住就此倒下。袁小蝶离云罗最近,她定定地望着云罗的额头与面色,一切如常。也就是说,云罗是在用琴音试探慕容祎,终于她停凝了片刻,方才重新续上,继续弹琴。
一曲落音。云罗的身子微微前倾,玉灵儿惊呼“公子”纵身跳下舞台,半跪在一侧,“公子这是何苦?”
她回应的依是最明媚的笑。
慕容祎一脸关切,“你……没事吧?要不要请郎中?”
云罗摇头,自嘲似地道:“她们亦都看惯了。”她伸出手臂,袁小蝶一把将她扶住。起身的刹那,一枚螭纹玉佩跃入眼帘,慕容祎整个人怔在一侧,久久地保持着一个动作。
云罗佯装无事,冲他缓缓点头。
看她步步轻移,步履艰难。慕容祎脑海里有片刻的空白,这玉佩是他十几年前丢失的那块么?电光火石间,他月兑口呼出:“云罗!”
这个名字,没错,当年因为一串糖葫芦而把玉佩搁在她这儿的人是慕容祎。她告诉过他,她叫云罗。
??她回过头来,依然笑着,“你认识六妹?”
“六……妹……”慕容祎越发疑惑。
云罗道:“我有个孪生妹妹,闺名云罗。”她微微勾唇,“既然郡王爷认识家妹,不如上雅间一叙,郡王爷久居京城,此次在下前来京城正是要为家妹寻个故人,家妹与我一样,自小体弱,她恐时日不多,临终前,想再见见那位故人。”
云罗要死了?
直到今日,慕容祎还能忆起云罗幼时的容貌来,生得像个瓷女圭女圭,灵透的眸子,难怪他第一眼就觉得云五似曾相识,竟是这个缘故。
云罗进了一间唤作“峨眉月”的雅间,女小二正要沏茶,玉灵儿道:“你们下去。”她拾起茶壶,沏了两杯茶,云罗握住玉灵儿的纤纤玉手,两手相握,慕容祎惊奇地发现,那是一双女子的手,苍白得近乎透明,十指纤纤,生得极美。“玉灵儿,我早就不怪你,疼你辛苦还疼不过来呢,且下去歇着。”
慕容祎有种雌雄莫辩之感,《花木兰》、《女驸马》的作者,能写出这样离奇的故事,自然也是一个奇人。
云五会是云罗么?
万一真有个孪生妹妹……
袁小蝶亦随之退出雅间,拉了玉灵儿到后院去了,在凌学武看到云五握住玉灵儿的手时,一股莫名的怒火在胸腔里乱窜。
云罗从腰间摘下螭纹玉佩,“这玉佩的主人是我要寻的人。”她微顿片刻,握在手里把玩着玉佩,“郡王爷想知更多,今夜二更二刻,城南明月庵东三号绿萝别苑见!”她复将玉佩挂在腰间,对着外面道:“小蝶!”
袁小蝶正与玉灵儿低声说话,“这一次,公子说要亲自出马。”
玉灵儿面露忧色,“可是公子……”
“她的脾气,我们都知道的,要是她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住。”袁小蝶不想劝,云罗等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今日,又怎会轻易放弃。听到里面的唤声,扭头进了雅间。
云罗道:“今日我做东,请郡王爷莫弃,稍后会有一桌梁氏私房宴上桌,郡王爷可请朋友共品。云五身子不适,先告辞一步。”
她翩然而去,慕容祎一脸狐疑:是云罗?非云罗?这个人真正让他难辩,忆起了《木兰辞》里的词:双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雄雌?
云罗先在百乐门客房里住下,睡了一觉后,领着袁小蝶至绿萝别苑住下,这里有现在的奴仆,虽是一座不大的别苑倒也幽静,而不远处就有一座大庵堂,这里便显得越发宁静,少有外人至。
*
夜幕降临,挣扎一日的慕容祎终于等到了约定的时辰,早早带了心月复侍从相随,骑马前往明月庵。
云罗此刻正静坐在凉亭里,四面垂着白纱,夜晚的风轻轻的拂过,今晚不同的是,她换了一袭洁白无瑕的春裳,里面水粉色,又着了一件镂空白纱,上面饰着一朵朵梨花,正轻轻将脑顶的头发束在勺后,任青丝任意垂泄,如瀑如缎,她有些日子没着女装,上一次还是领着玉灵儿、梁杏子两上去九华山见空明时着了女装。额上戴了一条寸许宽用珍珠串成的抹额,一粒水滴状的珠子正巧垂在眉心,更添妩媚清冷。
袁小蝶轻声道:“若是累了,便歇会儿。”
“人若到了,你自领来。”
袁小蝶应下。
云罗坐在凉亭,借着绡绡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摇摆,她拿了一本书,细细地看着,这是她新近要修订的小说,为了将新戏成功推出,她总是先写小说再改作剧本,其实在小说上市前,剧本已经订稿,这一次她要推出的新戏是《梁祝》。
手握碳笔,修改之间,却见不远处移来一盏灯笼,竟似袁小蝶引着慕容祎款款而来,而他只带了一名心月复侍卫。
近了凉亭,慕容祎停下脚步,这是天意,还是上苍的玩笑,他就要娶妻成亲,而她却出现了,那个多年来被他骂成骗子的女子,原来在茶棚里等他到酉时,他从来没想过,她会在附近的茶棚里,许是人太多,又或是哪里错过了。
这一刻,替代他的都只有欢喜。
他想要证实什么,迫切的,雀跃的。
“郁枫,一旁静候。”
“是。”
唤作郁枫的侍卫没再移步,保持着十余步的距离,静默地看慕容祎走近凉亭,他整个人顿时化成的雕塑,欢喜的、欣赏的……万般情绪如浪潮一般包裹而来,他欲挑起轻纱,却又有些莫名的害怕,如此反复,一回又一回。
里面,传出一女子的声音:“你来了。”有一半像云五的声音,又有一半女子的柔弱清脆,与他以往听到的不同。
慕容祎挑起白纱,凉亭里会着一个白衣女子,圣洁如雪,不染纤尘,仿佛是一抹白雪的精灵,雪样的肌肤,幽潭般的明眸,明媚浅笑,指着一边的绣杌道:“你比我预想的来得要早,二更二刻,才刚至二更呢。”
没有半分的生疏,就似早已与他熟识,“我令厨房备了些糕点,还有你小时候爱吃的糖葫芦。快坐下,我替你沏一壶碧螺春。”
怎的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似乎又是一样的。
一样的温暖,一样的随意,让他原本不安的心顿时静谧了下来,乖乖地坐到绣杌上,看她优雅从容地洗茶、沏茶,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举止之间更有江南茶道的纯熟。
他定定地瞧着,有些失神,直至她将一杯热茶捧到跟前,他方问道:“你是云五还是云罗?”
他的目光停落在一边的书上,上面用碳笔勾画了数处,那是一本正在修订的小说。
云罗道:“你认为我是云五,我便是云五。你若认为我是云罗,那我就是云罗。”
似是而非的答案,令他更是迷糊。
她的神色里,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你是云五,更是云罗?”问出了口,慕容祎觉得自己变傻了。
云罗未答,“名字只是一个称呼,就如有人给你取了个绰号,说你是仙君,那仙君是你,广平王是你,慕容祎也是你,若是再有旁人给你别的称号,你不也叫别的么。”
慕容祎笑了。
云罗指了指盘子里的糖葫芦,“近日没庙会,真怀念宝相寺的糖葫芦。”